諾大的幽族領地之內,養狗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蘇夕月。


    狗也隻有一個,那就是黑妞。


    當蘇夕月聽了陸風跟渤海王子的對話後,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轉身吹揚口哨,尋常黑妞隻要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會興高采烈的跑出來迎她。


    這一次沒有任何回應。


    陸風狂妄無比的笑著,他躍下高台走到一處角落,用佩劍挑著一張狗皮,猙獰絕情的說道:“蘇醫師,你的黑妞在這呢。”


    被陸風挑著的,正是黑呦呦的皮毛,皮毛的截麵,跟黑妞一般大小。不隻是一般,那分明就是黑妞的皮。


    “黑妞?”蘇夕月失魂落魄的叫喊著,一陣幹嘔,感覺內府,膽汁翻騰。


    陸風桀桀狂笑,將狗皮仍在地上,用腳猛烈踩踏,最後還不忘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回到高台。


    蘇夕月跟瘋了似的收起狗皮,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前,高冷的女醫師雙目紅腫,愣是將眼淚憋了回去。


    高台上,三位王子吧唧吧唧的大快朵頤。這一次,那位渤海王啃咬的倒不是黑妞的骨頭,而是一條人的大腿。


    堆砌骸骨的角落,鮮血淋漓。一具幽族人的內髒被掏出來,拋灑的遍地都是。


    蘇夕月心中含恨,恨意綿綿。她突然暴起,憑借羽扇,掃出了一道綠色的橢圓形氣芒。


    陸風也沒想到蘇夕月會如此生氣,更沒想到蘇夕月會這般膽大。


    陸風拔劍,蕩開了羽扇的氣勁,身形一縱,出現在蘇夕月麵前,冷哼一聲,劍刃如刁鑽的毒蛇,將蘇夕月的幾處要害籠罩在內。


    蘇夕月厲聲尖嘯,單手持扇,左手食中指凝決,一道綠色的光點從手指劍綻放而出,光點注入羽扇之內,頃刻間,羽扇的翎毛變得五彩繽紛。


    武條熠熠奪目的翎毛綻開,宛若孔雀開屏。


    事實上,這就是幽族古巫尊者傳承下來的寶貝,具備超強生機的靈器,長生扇。全名叫長生垂憐扇,用來醫治天下苦難之人。


    此扇本來就是孔雀翎打造而成,如今品級是靈器。但是這件法寶意義重大,而且生機超強,是能夠隨著擁有者的修為來逐漸提升品質的。


    蘇夕月暴怒之下,顯露了羽扇的真形。把陸風驚的不輕,事實上,此時此刻躲在營外一顆大樹上的夜歡也是看的瞠目結舌。


    長生扇施展出來的靈動氣息,賦予了蘇夕月雄厚的生命底蘊,蘇夕月放開要害,任憑陸風的劍芒攻擊。


    劍芒在蘇夕月身上刺出了幾個炸裂的氣泡,蘇夕月羽扇直刺,以優美而凶狠的氣場削過陸風持劍的肩膀。


    噗嗤,血濺三尺。


    喀嚓,陸風的右臂被無情斬下。


    陸風滿麵血跡,捂著斷臂嚎啕大喊。


    “你這個畜生,連狗都不放過。”蘇夕月冷叱一句,長生扇豁然一橫,照著陸風的脖頸切去。


    高台上正襟危坐的三位王子,身形均是一怔。


    “放肆!”猙獰陰冷的沙丘王子暴喝一聲,企圖阻止蘇夕月的殺伐。


    噗!


    陸風的人頭早一步飛臨半空。


    陸風直挺挺的倒下,身骸劇烈的掙紮,蜷縮,再掙紮。他已經死了,身首異處。


    蘇夕月裙袍飛揚,女武霸,雖是普賢的醫者,具備仁慈之心,可是盛怒之下的她,卻有一種殺伐果決的女羅刹的血染風情。


    沙丘王子跟渤海王子麵麵相覷。他們簡直難以相信。憑借三位王子的地位跟權威,他們自詡沒有人敢在自己的麵前動手。尤其是幽族人這種民風軟弱,仁慈和善的羔羊。


    如今,羔羊開始變得嗜血暴動。


    三位王子也坐不住了。


    不等他們出手,蘇夕月已是銀牙緊咬,心如刀絞的狠罵道:“你們身為天王社的王子,本是弱小部族的守護者,而今,居然殺我族人,喝血食肉。這等奇恥大辱,我們幽族人絕對善罷甘休。”


    蘇夕月說話間,手中的長生扇已經連續貫出三道綠色的氣箭勁芒。


    麵對呼嘯而至的孔雀翎氣勁,鬼厲王子反而輕鬆的坐了回去。


    體大心寬的渤海王子,仍然不管不顧,雙手嫻熟的撕扯著腿骨,大口的吸食其中的骨髓。


    沙丘王子奮而起身,怒道:“不自量力!”


    顯然,三位王子裏麵,最沙丘王子沉不住氣。他從座位旁邊接過寒鐵鉤,鉤上暗芒縈繞,恰如黑夜收割的鐮刀,鉤影綽綽狂舞,打出三道月牙氣勁。


    噗……噗……


    氣勁相互撞擊,黑暗鉤影擊潰了孔雀翎的氣勁,勢如破竹的掠向蘇夕月的脖頸。


    沙丘王子底蘊明顯高出蘇夕月,一處出手便轉守為攻,對蘇夕月而言,沙丘王子的這一招就是殺招。


    鉤影在飛行末端,三道疊加,都有兩萬斤的力量。武侯高手果然不是吹的。


    蘇夕月雙指作決,嘴角念念有詞。在鉤影狂劈近眉心的瞬間,蘇夕月的身上浮現出一道綠色的氣盾。


    圍繞蘇夕月百米之內的林木變得搖晃不止,綠色植物的根莖跟樹葉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綠意光點,湧向蘇夕月的生命綠盾。


    砰!


    氣勁碰撞,餘波震蕩四周。


    鉤影刺破了蘇夕月的生命綠盾。


    蘇夕月羽扇橫身,硬生生的接下三道鉤影,身形連續後退,雙腳在地上犁出歪歪斜斜的腳印。


    蘇夕月穩住身形,唇角更是殷紅。是個人都知道她受傷了。


    她的氣場被鎮壓,林木停止晃動。生命氣息也就此中斷。


    沙丘王子冷漠的站在高台上,俯視睥睨:“哼,你不過是一個井底之蛙。武霸段位的真氣,也敢在本王子的武侯靈氣麵前爭鋒?”


    “沙丘,這個女人交給我處置。”渤海王子站起身,雙手在衣襟上擦拭著油汙,旋即,一手扛了大鍘刀,一手扣著嘴巴裏麵的大黃牙,顛顛的走了出來。


    每走一步,夯土的高台都要隨著震蕩幾分。


    蘇夕月深知此刻的情況已經無法挽回,幽族算是跟天王社徹底的撕破臉。


    蘇夕月渾然不懼,忍痛高呼道:“幽族的勇士們,現在,魔頭已經逼的我們沒有退路。你們還要祈求他們的保護嗎?忍讓也是死,反抗也是死。橫豎都是一死,何不跟我一同殺了他們。”


    “不,夕月,不可衝動呀。”密林的小徑中,兩個人扶持著高老趕了過來。


    說是扶,其實那兩人健步如飛,高老是被抬著飛過來的。


    在高老三人的後麵,還有兩個壯碩的族人。兩人抬著一個笨重的箱子。累的滿頭大汗。


    蘇夕月想要對高老說些什麽。


    高老不置可否,徑直跪倒在高台下,瑟瑟請求道:“三位王子,小孩不懂事。你們可千萬不要怪罪。幽族今年的供奉,老朽已經清點出來了。”


    沙丘王子橫著臉怒道:“你這個老東西,瞎了眼了?你求我也沒用。”


    高老嗯嗯呀呀的吱嗚著,一把老骨頭艱難的爬上高台,跪著挪動到鬼厲王子膝下,央求道:“王子殿下,我們幽族絕無異心,更無反意。懇請王子明察。”


    “是嗎?”鬼厲王子勃然大笑,他坐起身,伸手摩挲著高老的那一縷發白的山羊胡子。


    “是,是啊。”高老收斂著心中的憤慨,拚了老命表現的非常祥和,不時招手對那兩名武者示意。


    武者戰戰兢兢的抬著箱子,登上高台。


    沙丘王子推開武者,一腳踹開箱子。


    箱子裏隻有零散的凝魄丹,看一眼就不超過五十顆。每年供奉給天王社的數量應該是三百顆,再加上陸風先前叫囂的數倍之差。


    這點凝魄丹,連零頭都不夠。


    箱子很笨重,自然不是光有凝魄丹,還有十幾顆劍齒虎的內丹,跟黑雪豹的豹子膽,除此之外,數量最多的便是蒼狼的內丹。


    就這些,一應俱全。頓時,三位王子的臉色都變了。


    鬼厲王子坐了回去,百無聊賴的玩弄起手指的黑鐵劍。


    “我去你大爺的。你當天王社是收廢品的?居然連獸族的內丹都送來了。你是想挑起獸族的不滿嗎?”沙丘王子怒不可遏,掣肘一掃,寒鐵鉤掠過高老脖頸。


    高老來不及喊叫,便一命嗚呼。


    另外兩名族人見勢不妙,伸手拔刀。沙丘王子速度更快,鉤槍刷刷直刺,直把兩位勇士挑的髒腑大亂,不堪入目。


    沙丘王子連續得手,也沒有放過扶持高老上台的那兩位武者。他釋放鉤影殺氣,跟對付蘇夕月那樣掃向武者。


    兩武者哪有蘇夕月那般的體質,更沒有長生扇那樣的法寶招架。幾乎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身首異處。


    “哈哈,你們這群下等的人類。加入我天王社,不以此為容,反而跟我們談條件。該死,該死!”沙丘王子飛揚跋扈的叫囂著,他對自己的血腥殘暴,殺人如麻很是自豪。


    高老死了,還賠上四名無辜族人的性命。


    幽族人大怒,紛紛義舉刀兵,將高台圍住。


    蘇夕月心意已寒,視死如歸,她周身氣勢再起,怒叱道:“草菅人命,天怒人怨。今天,我跟你們拚了。”


    “士可殺不可辱。加我一個。”小五走到蘇夕月身邊,振臂高舉,戰意磅礴。


    鬼厲王子見狀,不屑的側目,大手一揮:“二位老弟,幽族已經毫無價值。就把他們都滅了吧。”


    鬼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殺氣四溢。似乎他在向死去的陸風宣示著,這才是對待盟友的正確打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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