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保護老夫撤退,記住,切不可拋棄了我的愛妾。”杜高痛心疾首的高呼著,很自覺的拽著一名親信的手臂,被托著倉惶逃逸。


    胡馬族的戰鬥力不咋滴,逃跑的本事堪稱一流。


    半個時辰後,夜歡突破營寨,殺到山腰。杜高已經跑在返回老巢的路上。


    此時的杜高,鬱悶難耐。他心中有萬般悔恨。恨自己白白把愛妾拱手相讓。


    杜高捶胸歎道:“哎,小溫侯不是一般的坑,是神坑啊!”


    親信不安的問道:“族長,我們丟了牛頭山,折了小溫侯。火雲尊者若是知曉,我們該怎麽辦?”


    “小溫後是自己作死。”杜高越想越氣,他蒼白的麵容,如鷹隼一樣的目光頓時變得絕情如冰。


    杜高回頭凝視著牛頭山,啜著牙花啐道:“姓夜的,你讓老子賠了夫人又折兵。老夫跟你誓不兩立。你等著,我胡馬族也有殺手鐧。隻要他出手,你不會活到明天。”


    親信臉色驟變,問道:“族長,您真要放那個野獸出來?我們族的尊者都死在他手上了。”


    杜高狠道:“不用怕,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對弱者下手的!”


    長途奔襲了四個時辰,杜高回到胡馬族的領地,方才如釋重負。


    “快,帶我去禁地!”杜高一聲令下,隨著護衛的腳步踏入胡馬族山腹之下的一處地道之中。


    地道下麵,四通八達。全部都是鐵鑄的堅實壁壘,杜高輕車熟路的朝著第一個通道左拐……


    左左右右,到了!


    麵對一座厚實的鐵門,杜高點手示意道:“打開。”


    “大老爺,要不您在考慮考慮?”護衛嚇的麵色蒼白。


    “考慮嫩娘個腿!”杜高此刻就是一個綠巨人,滿腔邪火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他從護衛手中奪過鑰匙,自己上前開啟了鐵門。


    嘎吱!


    鐵門開了一道縫隙,淩冽的寒風便由內到外呼嘯而出,風勁如刀子般剃光了杜高的頭發,在杜高的衣服上留下數十道切痕。


    杜高身後的護衛也不例外,那名護衛見勢不妙,當即抱頭鼠竄。


    鐵門大開!


    杜高渾渾噩噩的站在門口,隻見密室內,滿堂刀影縱橫飛梭。忽然,一道魅影出現在杜高麵前。


    杜高撲通跪地,求饒道:“花大少,手下留情啊。我是來給你報喜的。”


    “報什麽喜?”那個人百無聊賴的問道。


    杜高諂笑道:“大少爺,您不是向來喜歡跟武道高手對決,尤其是年輕一輩的高手。現在,有一個人修為跟你一樣,實力比你更厲害,他的年紀還沒你大。”


    花大少冷哼道:“不可能!論實力,我是武霸中的最強。這一點,我們族內的兩位尊者是知道的。”


    杜高聽花大少說起族內尊者的時候,心咯噔直跳,額頭已是冷汗直流。


    密室內這個年輕人,小時候是被尊者撿來的。隻因他頭頂有七個戒疤,族內人稱他為遊僧花七,是胡馬族內人人敬而遠之的混世魔王。


    三年前,花七殺了仙門的一位武侯,得罪了靈武門。


    胡馬族的兩位尊者忍痛清理門戶,孰料,兩尊者聯手卻死在花七的手下。


    胡馬族損失兩位尊者,仙門也就不了了之。也是從那時候起,本就渺小的胡馬族徹底一蹶不振。


    花七說他失手導致,主動請纓進入地牢麵壁思過。


    胡馬族的尊者,可是武帝一重天的高手。而當時的花七,隻有武霸二重天的修為。


    當年,花七力戳雙尊者,杜高就在場邊觀看,至今心有餘悸,仍然認為那就是一個噩夢。


    如今花七舊事從提,杜高怎能不驚。他急忙匍匐在地,顫顫巍巍的說道:“大少爺神威,自是霸絕大陸。可那個人他不把您放在眼裏。”


    花大少用鄙夷的眼神睥睨道:“廢物,定是你們被人打慘了,才來激我。”


    “大少爺,隻要您能殺了他,我就免去您的所有罪責,您不但不用麵壁,我還會給你自由。”杜高剛說完,自己的脖子就被花大少卡住了。


    “自由?真是可笑。要不是我參悟武道,故意來尋個清靜。這個地方能困得住我?隻要有高手,不用你請,我也自會出去。”花大少手臂輕輕一揮,將杜高丟入門內,旋即大步離去。


    杜高灰頭土臉,內心卻是無比狂喜道:“那個人叫夜歡,他在牛頭山等你。”


    花七悶聲不答,幾個縱步衝出地道。


    外麵的胡馬族人發現花七重現天日,紛紛趨之若鶩。


    “一幫膽小鬼!丟人現眼!”花七傲視族人一番,身形暴掠而起,行者疾馳在險峻山峰之間,狂暴之氣盡得釋放,僅是瞬息,消失在胡馬族的領地盡頭。


    “高手?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高手!”花七自言自語,左右手同時點掣自身的幾處穴道。每點一次,他的氣勁變得強大一分。


    顯然,他在密室冥修的這三年,是刻意壓縮自身實力的。


    半個時辰後,花七到了牛頭山下。


    諾大的牛頭山,隻有一個帶刀武者看守。


    其實,夜歡想派人防守,但人員捉襟見肘,隻能無奈的集中力量收縮到山頂。


    花七也感到意外,他也不橫衝直撞,運氣於喉,傳出狂獅怒吼。


    吼聲響徹山際,震耳欲聾。


    那名雪山族的武者揮刀殺去,尚未靠近花七,武者就被聲波震的七竅流血而死。


    花七掣臂掃出一道極強的氣勁,淩空抓過武者的長刀,爆吼道:“誰叫夜歡,讓他出來?”


    牛頭山營賬內,夜歡聞聲乍起。持了刀劍衝下山去。


    羅晉得知消息,帶齊人馬匆匆忙忙的到了營前。


    山下的一片開闊地,刀劍在手的夜歡凝視著青衫附體的花七,夜歡能從對手的身上感覺到沉默的爆發。


    花七的目光很是炙熱,他興奮的問道:“夜歡,不錯,氣勢內斂,威力暗藏。真有點末路高手的樣子。”


    夜歡笑道:“還沒開打,我就到了末路?你倒是很自信。說吧,你又是誰派來的?”


    花七虎摸的光溜溜的腦袋,微笑道:“隻有我自願,誰也勉強不了我。我這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挑戰同段高手。武霸段位,唯我獨尊。”


    夜歡心神一振,疑道:“沒有任何好處,你便來挑戰。世人說的武癡就是你吧?我還真有點理解你了。”


    “行了,我的時間不多。有什麽話,等我打敗你再說吧。”花七說完,周身青衫鼓動,狂吼一聲,掀出一團肆虐的聲波氣浪,直卷夜歡。


    營寨上,羅晉眉梢緊蹙,驚道:“不好,他施展的是狂派獅吼功,聲波震懾心魂,能碎人心髒。大家閉住呼吸。”


    羅晉提醒的時候,身邊已經有幾個武者吐血倒地。


    羅晉詫異的看向營外。發現夜歡在聲波駭浪之中巋然不動,羅晉被夜歡的定力折服。


    “想不到你還有點能耐!”花七肅然收起聲波,一招魚躍龍門,寒刀被他推動的極為快速,閃爍之際就到了夜歡麵前。


    花七的刀勢甚是迅猛,刀氣更是威力千鈞。


    夜歡沒有十足的把握鉗製,隻得刀劍齊出,在麵前旋繞出刀光劍影的重疊氣勁。


    玎璫之聲不絕於耳。


    兩個人隻是瞬間的兵器相碰,卻已經纏鬥了十餘招。


    隨著最為鏗鏘的一聲暴響,夜歡刀劍橫胸,身形後仰著倒滑出數丈開外,撞斷了紮營的一根木梁,方才止步。沿途的地麵上被他犁出兩道清晰的腳印陷槽。


    花七身形騰空後躍,看起來輕鬆寫意,實則內心也是暗歎不已。他落地後,雙腳沒入地麵,顯然也是運足了真氣。


    “厲害!”花七讚道。


    “承讓!”夜歡暗壓著奔騰的血氣,麵不改色。


    花七目光冷峻,朗聲說道:“接我兩招。你要能贏我,我發誓,終生不與你為敵。你要是輸,得喊我一聲大哥。”


    夜歡笑道:“你我年紀相當,勝者做大哥。”


    “你會後悔的,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花氣自信爆棚,手中寒刀舉過頭頂:“靈武戰技,無影刀!”


    嗖!


    花七身形未動,麵前綻出一記丈許長的刀光,刀光剛剛浮現就瞬間消失的毫無影蹤。


    “好刁鑽的刀氣。”夜歡眉心夾緊,豪氣喝道:“淩風劍道,劍訣破刀!”


    隻見夜歡舉刀護頂,右手夜幕劍快速轉動,徐徐的劍影如蓮花綻放,將夜歡蔭庇其中。


    夜幕劍的黑色劍氣縈繞不休,跟十餘條黑龍纏繞護體一般。


    花七的無影刀妙在一個障眼法,雖然肉目難辨,但夜歡能夠感受到麵前極強的狂勁。


    無影刀的壓迫力無數轟殺在夜幕劍的劍盾之上,轟隆隆的爆炸聲在夜歡四周響起。


    夜歡提氣抗拒,依然巋然不動。


    等無影刀的後勁全部卸去之後,夜歡虎軀一震,身上的劍氣朝著前方炸裂。強悍的衝擊波匯成一記三尺劍光刺向花七。


    花七抬刀試圖劈開劍光。他的寒刀觸碰上去,就應聲折斷。眼看劍光紮心,花七下盤猛降,真氣盤踞於肺腑之上,發出一聲狂獅怒吼。


    吼!


    聲波如決堤之浪,將劍光悉數湮沒。


    花七神色憂然,他看向夜歡的眼神也更加奇怪。


    “我是狂獅血統,更煉化了金獅王的狂暴之心。苦修多年,力量竟不及他。難道他也有奇遇仙緣?好啊,難得遇到這樣的高手,我也沒白來。”花七心中如是想到。


    事實上,對手越強,花七就越興奮,他踏步迎上,笑道:“夜歡,還有一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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