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皮音的脖子,竟然被趙傳薪踩踏進胸腔一部分。


    這得多大的力量


    台下武師麵色駭然。


    說實話,在奧皮音一動手之際,他們就看出來,這洋人雖是強壯,但格鬥技術很菜,屬於那種仗著硬件好又菜又愛玩的人。


    可趙傳薪一拳就讓他生死不知,接下來完全是單方麵的虐殺,這就誇張了。


    趙傳薪不防,隻攻擊,麵對野獸一般的奧皮音重重一拳,身體連晃都不晃,這是對身體素質和力量絕對的自信。


    而且,奧皮音力量大是吧


    可趙傳薪一腳能把他脖子踹進胸腔,這要在身體內部折斷脊椎、還要和皮肉錯位才能做到,這得多大的力道


    在座高手如雲,可所有武師都明白,自己對上趙傳薪,也同樣不是對手。


    如果是死敵,恐怕都留不下全屍。


    真他媽嚇人呐!


    難道說這就是戰場上下來的殺神


    這還不算完,趙傳薪落地後,抬腿一個掃踢。


    奧皮音屍體被掃飛三米遠,在地上又滑行了一米。


    百分之一萬死透了。


    趙傳薪解開襯衫上麵三個扣子,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對擂台下麵無血色的奧利弗伯頓勾勾手指頭:“該你了。”


    奧利弗伯頓連連後退,搖頭道:“趙先生,你誤會了,我沒說過東亞病夫,那都是奧皮音一人說的。”


    趙傳薪咧嘴笑:“人生處處是擂台,哪裏打不是打”


    說罷,趙傳薪起跳,空中三百六十度轉體,輕飄飄落在了台下奧利弗伯頓麵前。


    最前排觀眾驚呼出聲。


    奧利弗伯頓雖然怕的要死,但眼瞅著退無可退,而趙傳薪手中並無武器,於是心裏一橫,就要拔劍。


    趙傳薪抬腿,輕輕一蹬,便用腳尖抵住奧利弗伯頓手裏的劍柄。


    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拔不出來。


    武師團那邊驚的起身。


    這奧利弗伯頓拔劍速度相當快,然後兩步之內,他甚至都拔不出劍來。


    趙傳薪微微一笑,退後一步,讓奧利弗伯頓從容拔劍。


    那邊李書文看趙傳薪手裏沒有兵刃,就想要把自己的大槍給他。


    卻見趙傳薪伸手:“劍來。”


    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黑劍。


    這是黑色軟金合金劍,星月昨晚上剛剛給他“種”出來的。


    這一幕多少有點拉風了。


    奧利弗伯頓眼瞅著連兵刃的優勢也沒了,此時隻剩下背水一戰。


    他麵色如水,將劍舉到前麵,想要和趙傳薪交兵。


    趙傳薪將自己的黑劍搭了上去。


    奧利弗伯頓搶先手攪劍,直刺。


    趙傳薪嘴角一扯,翻轉手腕撥動,上截劍。


    趙傳薪這把黑色軟金合金劍,與之前的八棱漢劍不同,這把劍有韌性。


    奧利弗伯頓還待再搶,趙傳薪左手負手,右手一晃,橫擊劍。


    奧利弗伯頓連忙想截,但趙傳薪太快。


    嗤。


    奧利弗伯頓小臂被劃開一條兩公分長的小口,血流如注。


    但他精神高度集中,沒有感受到痛苦。


    西洋劍法,快而進攻綿密,奧利弗伯頓連忙再攻趙傳薪下盤。


    趙傳薪一手負於背後,腳步輕輕一挪,翻腕下截。


    橫斬。


    嗤。


    明明路數很普通,但奧利弗伯頓就是躲不過去。


    不是他劍術不夠高,而是趙傳薪動作太快。


    快到來不及攔截。


    這一劍,將奧利弗伯頓的腹部劃了個兩公分長的小口。


    這次他感到痛苦了,但激增的腎上腺素還能麻痹了痛苦。


    這讓他動了肝火,在歐洲多次比賽中,他都拔得頭籌,極少有人能傷了他。


    導致他動作大開大合,橫擊劍的時候,手臂抬的太高,並且劍尖根本夠不到趙傳薪。


    趙傳薪揚起嘴角,動都沒動,等劍尖在自己麵前劃過,這才忽然出劍,點了一下奧利弗伯頓的膕窩。


    哧……


    “啊……”


    武師團那邊,李書文震驚道:“不閃不避,膽大包天。”


    孫祿堂說:“趙先生刻意避開要害,隻割小口,這是要淩遲了那奧禮佛啊……”


    眾人聞言大驚。


    在生死擂台上,能贏卻不急著贏,還用鈍刀割肉的方式淩遲對手,這他媽是碳基生物能做到的事情嗎


    再者,那奧利弗伯頓使劍,招式狠辣,又快又密,他們當中有精通劍術的,自問還不一定是人家對手。


    可趙傳薪卻強到了能戲耍對方的地步。


    當真是恐怖如斯……


    說話這功夫,奧利弗伯頓身上已經多出了十多道小口,每一道都長兩公分,幾乎一致,流血,但不會過多。


    現場已經沸騰了。


    “戰神,戰神,戰神……”


    這聲音更攪的奧利弗伯頓心神不寧。


    趙傳薪見狀,對觀眾豎起食指:“噓,給人家一點發揮的空間,要講素質,請勿大聲喧嘩。”


    台下有不少人嗤笑出聲。


    奧利弗伯頓看了看觀眾,又看看趙傳薪,心中是又怕又羞又氣。


    怒氣攻心,他一連三個直刺。


    趙傳薪從容撥劍,旋即手臂一伸。


    武師團那邊有人驚呼:“這是戚家刀破峰八刀中的突刺刀法,因戚家刀比倭寇刀長,和倭寇拚刀,僅多一掌長便能占盡便宜。而趙先生的劍就比那奧禮佛的劍長……”


    果然,一劍過去,奧利弗伯頓胸口多了個紅點。


    張占魁咋舌:“不愧為中原一點紅。”


    奧利弗伯頓嚇出一身冷汗。


    差點被透心涼。


    他身在局中,看不破趙傳薪意圖,還以為單純是趙傳薪隻比他強一點點,恰好每次能傷到他呢。


    這時候,輪到趙傳薪進攻。


    奧利弗伯頓一連三個直刺,趙傳薪就一連三個橫擊。


    鐺鐺鐺。


    奧利弗伯頓持劍手被震的發麻。


    也不知怎地,趙傳薪忽然就到了他身前,也不用劍,左手背拳反抽。


    啪。


    奧利弗伯頓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個背拳,腦瓜子一懵。


    趙傳薪收了劍,右手中指屈指朝奧利弗伯頓的手腕麻筋一彈。


    嘡啷……


    劍落地。


    武師團那邊躁動。


    “這劍耍的,已經登峰造極。”


    “我看到了達摩劍、武當劍、日本刀法、西洋劍法的影子……趙先生當真是武學奇才……”


    李書文凝眉說:“趙先生還精通八極拳,簡化八極拳,隻攻不守。武學到了這種境界,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


    那邊,趙傳薪連連彈指:“讓你見識一下六脈神劍。”


    嗤嗤嗤……


    奧利弗伯頓被繳械,趙傳薪連連彈指,一道道紅光閃過,奧利弗伯頓身上傷痕累累。


    他都沒弄明白究竟是什麽傷到他的。


    因為要淩遲,趙傳薪的光刃發的盡量短。


    十多道光刃出去後,他使的愈發遊刃有餘,腦海中閃過4級光刃畫麵,他後退到合適距離,彈指。


    嗤……


    奧利弗伯頓胸口被拉出自開打以來最長的一道口子。


    雖然這一次有失水準,但趙傳薪仍喜出望外,隻因他刹那間突破了3級光刃,達到了4級。


    奧利弗伯頓渾身是傷,但沒一處致命。


    可他失血過多,身體乏力,倒在了地上掙紮,虛弱的無法起身。


    他驚慌失措的看著趙傳薪:“不要殺我……”


    趙傳薪心情愉悅,念頭通達:“相信我,死比活著更難,我發發慈悲讓你死好了。”


    說罷,手指頭朝奧利弗伯頓腦門點下。


    嗤。


    中原一點紅絕技再現。


    不過這次不是用精靈刻刀,用的是光刃。


    奧利弗伯頓眼睛直了,頭一歪,氣絕身亡。


    趙傳薪向後躍,違背人類常識,竟也能跳數米高,飄然落在擂台上。


    在場有洋人,有國人,有達官貴族,有小商小販。


    其中還坐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少年,正是和趙傳薪有過一麵之緣的胡適。


    關於曆史人物評價,其實沒有公允可言。


    隻要時代合適,紅臉也變白臉,反之亦然。


    因為百姓太容易被左右了,無腦之人跟風,有腦子的人不開口。


    趙傳薪看著台下的芸芸眾生,偷偷歎口氣。


    非黑即白的年代,看待這個時代,會認為將清廷推翻,帶兵橫推,然後大一統,便萬事大吉。


    趙傳薪身處這個時代,他知道,這種想法幼稚而可笑。


    清末的百姓,心裏沒有國家,甚至對國家未來正確走向沒有概念。


    有句話叫——未曾清貧難成人,不經打擊老天真。


    百姓沒有魂,民族沒有根,這樣的國家是沒有未來的,尤其在傳承有序的中原尤為如此。


    移民國家相比較而言反倒是更容易一些。


    不是家天下的他們,更容易因利益抱團。


    百姓的這種思維,還要持續幾十年。


    一個民族想要覺醒,是需要過程的。


    想著瞬間讓百姓洞悉這一切,大一統後心係祖國,有勁往一處使,那是癡人說夢。


    趙傳薪可以百分之一萬的說,這會兒他要是搞大一統,隻要他不坐寶座了,不出二十年還要亂。


    他要是長期在位,那等於文明倒退。


    而且他討厭管理,討厭聞雞起舞,討厭勤政,他性格根本不適合長期做管理崗。


    至少,軍閥混戰是必須經曆的,否則救命稻草出現,百姓也不會珍惜,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就像許多人鍵盤敲的劈裏啪啦響,縱觀他們個人人生——道理都懂,這輩子卻一塌糊塗。


    別說普通百姓,就算少數的聰明人,此時也大都迷茫,盲人摸象各執一端,摸著石頭過河,小心的試探。


    就算是那幾位已經出生的偉大的人,趙傳薪敢肯定,此時的他們也迷茫,他們此時也不敢堅定的說——未來是我們的。


    孫公武不敢拍著胸脯喊:“我一定會成功。”


    他隻是和曹操一樣,讓大家望梅止渴。


    已經渴了好多年了。


    許多人甚至已經不願意相信他了。


    想到了這些,趙傳薪來到擴音器前。


    全場矚目。


    武師團那邊看著他。


    劉艾和白羊看著他。


    胡適也看著他。


    趙傳薪用發聲器官的左手按在擴音器上。


    他說:“你們要明白,保住西域,並非為了那點葡萄幹;保住草原,並非為了那口牛羊肉;保住要港,並非為了吃海魚;打死這兩位,也並非為了我個人名聲。”


    全場寂靜。


    等待趙傳薪下文。


    趙傳薪繼續道:“愛國愛的不是清廷,愛新覺羅他們算個幾把他們代表不了這個國家。”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都知道趙傳薪和皇室不對付,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公開演講中言辭針對清朝,針對愛新覺羅。


    以前是心照不宣,現在不裝了,攤牌了。


    “趙先生好大的膽子。”


    “這算個屁,炮轟紫禁城時候,就知道他膽子有多大了。”


    這時候,人群中有一人霍然起身:“一派胡言。”


    周圍人循聲望去,震驚道:“莫不是上海知縣田寶榮田大人”


    趙傳薪臉上不見怒氣,衝田寶榮勾勾手指頭:“你行你上來說。”


    田寶榮:“……”


    不知誰聒噪道:“是啊,田大人上台講幾句。”


    田寶榮聽趙傳薪詆毀辱罵朝廷,像是護主的忠犬,本能起身反駁。


    但他可沒做好上台準備。


    田寶榮麵紅耳赤:“莫要在此妖言惑眾,朝廷代表不了國家,難道你趙傳薪可以”


    趙傳薪點點頭:“我可以啊,不但我可以,台下諸位都可以。是四萬萬同胞和腳下土地組成了國家。”


    台下交頭接耳,有人不以為然,有人覺得有理,有人隻顧著看熱鬧。


    就這狀態,充分說明趙傳薪的顧慮實打實存在。


    就好像八國聯軍攻入紫禁城,百姓架梯扶梯,幫忙帶路,給洋人噓寒問暖,太監站在一旁看好戲。


    庚子年至今才過幾年


    台下的人,根本無所謂,潛意識裏,中原天下姓愛新覺羅,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損失不到他們頭上。


    中間如果沒有渡劫期,嗬嗬,就算拿了這天下就能飛升


    白鬧了。


    趙傳薪忽然就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他助跑,一步邁出十餘米,來到田寶榮麵前:“伱是在跟我說話嗎”


    田寶榮嚇了一跳。


    當直麵趙傳薪,他根本開不了口,沒有那個勇氣。


    別說知縣,巡撫趙傳薪也不放在眼裏,慈禧太後照樣拿他沒辦法,袁慰亭也要低三下四。


    趙傳薪齜牙一笑:“你晚上睡覺,最好睜一隻眼。”


    田寶榮結結巴巴道:“睜一隻眼,可免死乎”


    “睜一隻眼,你或許會明白怎麽死的,做個明白鬼。”


    田寶榮“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你不能殺我,殺我即殺官造反。”


    趙傳薪今日口頭辱罵愛新覺羅,雖然能引起轟動,但事情還有轉圜餘地。


    要是殺了這田寶榮,當真就是造反了。


    趙傳薪沒殺他,而是朝他臉上啐了一口唾沫,很準,正中紅心。


    “啊……tui!”


    “什麽他媽的東西。”


    旋即衝阿波羅影戲院經理擺擺手:“洗地。”


    卻是帶著本傑明戈德伯格一幹人往外走。


    武師團的人,全然不知何去何從。


    趙傳薪辱罵愛新覺羅,他們要是還跟趙傳薪混一起,就給自己貼上了標簽。


    若是不跟,那可能得罪趙傳薪。


    進退維穀中,趙傳薪已經帶著徒弟和劉艾、白羊、幹飯和蘇巴出了影戲院。


    “師父,他們沒跟上來。”


    “無妨,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麽。”


    “要俺說,這武不練也罷,沒練出一點血勇來,都是明哲保身之徒。”


    他說的沒錯。


    史料可查,外麵人腦子打出狗腦子,這些武術大家關進自家院子裏無傷渡劫,偶爾上個擂台,就算是民族英雄了,影視劇大書特書。


    觀眾知道霍元甲,知道黃飛鴻,知道葉問,知道孫祿堂,知道尚雲祥……知道吳祿貞的卻少,知道那些真正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少之又少。


    就像葉問,那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代表,後麵卻拍成了民族英雄,鑲上了金邊。


    趙傳薪不怪他們,但也談不上敬仰。


    此時,後麵一人跟了出來,卻是李書文。


    “等等。”


    趙傳薪回頭,露出了個真誠的笑臉。


    他很少這麽笑。


    平時對他恭恭敬敬的張占魁,都沒跟出來,李書文卻出來了。


    趙傳薪對他刮目相看。


    李書文說:“趙先生,來時,貴徒包攬路費食宿,回程李某身上也無一兩銀子可用,還需仰仗貴師徒。”


    趙傳薪笑的更暢快,一把攬住李書文瘦削的肩膀:“所謂輕言大義者,臨陣必變節。老哥,別說什麽路費食宿,吃喝嫖賭抽,咱也不在話下。”


    李書文:“……”


    本傑明戈德伯格說:“李師傅,你和俺師伯以兄弟相稱,想來多年未見,也是想念的緊。恰逢俺也要去鹿崗鎮,不如隨我北上,回天津衛的盤程,俺也全包了。”


    李書文聞言當真動了心:“好,便走上一遭,看看我那位趙兄弟。”


    趙傳薪樂嗬嗬:“我這徒弟頗有家資。對了,本傑明,咱爺倆還有一樁大買賣要談,給墨西哥專供的軍械……”


    ……


    日本。


    民眾遊行示威,要政府向清廷討個說法。


    以前,趙傳薪殺日本人,多是軍人士兵,要麽就是使館官員和間諜,讓人無話可說。


    此次,趙傳薪殺的除了梅謙太郎等一幹海商外,還有許多外出務工的漁民水手。


    這種不留活口的殺法,讓日本全民震驚。


    隨之而來的,還有對華人的排擠。


    孫彥光的店鋪被人砸了。


    有的在日華人找地方避風頭,有的卻想著打道回府。


    周-樹人哥倆和孫彥光赫然在列。


    雙方在船上相會,孫彥光聽這哥倆談吐不凡,而這哥倆見孫彥光帥的發光,自然攀談起來。


    兄弟倆回國不知做什麽,孫彥光說:“臚濱府開設初等和中等學堂,正招攬教師,不若前去應聘”


    他雖然在日本玩刺殺,可對國內消息也是了如指掌。


    畢竟崇拜趙傳薪,而趙傳薪又在臚濱府做知府。


    周-樹人搖頭:“我要先回家處理些事情再做計較。”


    孫彥光惋惜:“你錯過了絕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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