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我不相信外祖父的能力,而是作為外祖母的孫兒,我想見見外祖母現在究竟是什麽樣子——”


    寧姝憂心的道。


    何院首也沒想到前幾日終於有所好轉的何夫人偏偏會在寧姝到來的日子裏又發高熱。


    一想到何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求別讓姝兒見到她虛弱的樣子,何院首就陷入了兩難之中。


    寧姝倏然起身,對謝雲燼道:“我們走吧!”


    “別啊?”謝雲燼反手控製住寧姝,將她拉到身前,音量雖小,在同一房間內的何院首卻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外祖父不想你見到外祖母的樣子是怕你擔心,其實外祖父現在也很擔心。你若一意孤行的在外祖父的傷口上繼續撒鹽,那傷心的不止是你們二人了,就連臥病在床的外祖母也會傷心的。”


    謝雲燼柔聲細語的勸慰著寧姝,坐在不遠處的何院首忽然抬了抬眸子,大有深意的看了謝雲燼一眼。


    謝雲燼雖然垂著全身心的麵對寧姝,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瞥在何院首的臉上。


    見何院首多少被自己的話所動容,唇角微勾的對寧姝道:“既然來都已經來了,能不能見到外祖母,就由外祖母來定奪好嗎?”


    寧姝沉默,看了一眼何院首,短短幾息的時間過去,他兩鬢間的白發似乎又多了幾絲銀色。


    “外祖父——”


    寧姝努力放柔語氣,意識到剛剛自己是有多麽無理取鬧,是有多麽讓外祖父寒心。


    何院首輕輕一歎,“不是你的錯,你擔心你外祖母的心思我懂,可她現在昏迷著,我去看看,如果醒來,我問問她再做決定如何?”


    寧姝點頭,“好。”


    何院首繼而深深的看了一眼謝雲燼,眼神裏充滿了感激。


    謝雲燼微微含笑以作對何院首的安慰,親自送何院首離開正堂。


    “剛剛我是不是太過驕縱了?”四下無人時,寧姝幽怨的向謝雲燼問道。


    謝雲燼輕輕搖頭,“沒有,你擔心外祖母的心思外祖父應該看在眼裏,不會怪你的。”


    “你不知道。”寧姝抿唇低語,“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外祖母了,心底總是有些不安——”


    許是這幅身子對外祖母的記掛,寧姝自打進入何府後,比起何院首,更想見到何夫人。


    她也不知為何。


    總覺得見不到何夫人,她將會遺憾終生。


    謝雲燼看著她頹然的身影,好想抬手將她攬入懷中,但最後隻能有些心疼的對她道:“放心,外祖母吉人自有天相,有你和外祖父在,就算閻王來搶人了,也要問問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


    寧姝噗嗤一笑,“你有那個本事為什麽連自己的記憶都找不回?”


    “我覺得應該快了。”謝雲燼用僅有自己的聲音歎道。


    從見到寧姝的時候起,時常會有一些令他不解的畫麵闖入夢境。


    他並沒有看清夢中女子的臉,但他知道,那就是寧姝。


    寧姝沒聽清他的話,轉身問道:“嗯?”


    “就是——”


    “姝兒,姝兒!”門外何院首興奮的喊聲打斷了謝雲燼的話。


    他識相的默了聲。


    寧姝也瞬間將二人的談話拋之腦後,激動的走了出去。


    “怎麽了?可是外祖母醒了?”


    何院首站在正堂門前,猛點著頭,“快去,你外祖母找你呢。”


    寧姝不做猶豫,跟著下人就衝了出去。


    謝雲燼搖頭苦笑,想說點真心話的時候,總是會有外力打擾。


    正當他也想跟去看看的時候,何院首卻突然走入了正堂。


    “你,站住。”


    謝雲燼腳步一頓,順勢轉了個方向重新折回正堂裏,朝著仿佛縈繞在一團黑氣中央的何院首拱手道:


    “外祖父找我?”


    何院首冷哼一聲,抬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不是腦子裏進水了嗎?坐下,老夫給你看看。”


    謝雲燼雙眼一亮,動作“乖巧”的坐在何院首的身旁,眸含星辰的望著何院首道:“是,我是落水後失去記憶的,在那之後遇見一些特殊的人或者場景時,腦海裏會浮現出一些曾經的畫麵——”


    謝雲燼一股腦的將自己的症狀講述給何院首聽,何院首捋著胡須瞪了他一眼,“少廢話,先把胳膊伸出來。”


    謝雲燼連忙伸出手臂,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滿是褶皺的大手探在了他的脈搏上,觸感有些怪異,但與寧姝相同,帶著一絲冰冰涼涼的感覺。


    謝雲燼抬眸死死的盯著何院首的神情,想從他的麵色上看出一些端倪來。


    然而何院首卻故作高深的閉上了雙眼,讓他枉費力氣。


    須臾,何院首眼皮微掀,目光緩緩的定在了謝雲燼的臉上,沉聲問道:“想起事來的時候會頭痛欲裂?”


    “對!”謝雲燼略帶興奮的回道:“而且時常會夢到一些畫麵,我很確定那是曾經發生的事,並非是無理取鬧的夢。”


    何院首點頭收回了手,捋著胡須道:“嗯,頭部經脈有些不通,會出現些幻象也很正常。”


    “那不知外祖父可有辦法醫治?”謝雲燼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他覺得失憶至今,隻有這次是距離恢複記憶最近的一次。


    何院首斜瞥了眼他激動的神色,撇嘴道:“堵塞的經脈可以疏通,你之前不是找人已經疏通過了?”


    謝雲燼迷茫的看著何院首道:“並無——隻有姝兒看過。”


    “姝兒?”何院首不解的拔高了音量。


    寧姝幼時在他手下確實學過一些醫理,就那三腳貓的功夫連寧昭都能虐她八百回,如今已經能有施針的能力了?


    謝雲燼點頭,“姝兒得了外祖父的真傳,就連當今康王身上的毒,也是她解的。”


    “什麽?”何院首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謝雲燼,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說的那可是七皇子,楚懷憐?是姝兒醫治好了他從娘胎裏帶下來的毒?”


    具體的經過謝雲燼已經不得而知了,時下也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的一些碎片。


    他隻當何院首是激動於寧姝能夠妙手回春,更加賣力的添油加醋道:“不錯,姝兒不費餘力就將康王的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不信外祖父可以去問問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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