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色已漸亮。


    顧思博叼了支煙,沒點:“不了!”要吳總好好休息的同時,要小李照顧好他,然後轉身要走。


    “顧經理……!”吳總捂著肚子,艱難地說:“從這裏到工地,至少要半個小時……你胳膊上還有傷,你就這樣回……回去了,何助理一定擔心,正好我工作上有些事得告訴你……。”


    “就是啊,顧經理,吳總怎麽著也得半個月才能出院,我這就回工地跟何助理說一下,順便給吳總拿些換洗衣服什麽的!”見吳總說得吃力,小李趕緊補充道。


    僅是一個敞門的動作,顧思博肩膀上的傷又出血了:“好吧!”頓了下:“別告訴她,昨晚發生了什麽!”不然某個女人要是知道,還不得跟他哭鼻子?


    “何助理!”


    上午十點,何沐晴在辦公室,聽到外頭有人叫她。起身來到窗台前,看到黑色越野車,以為是顧思博回來了,沒想到是吳總的司機小李。


    何沐晴臉色不太好的下樓:“怎麽是你?”


    “顧經理……對,顧經理和吳總還有業務要談,他手機沒電了,要我回來跟你說一下,大概下午回來了!”很少說謊的小李,不怎麽敢看何沐晴的眼睛。


    何沐晴盯著小李沉默了會:“是嗎?”


    “是……是的,何助理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問吳總的,如果顧經理沒跟吳總在一起的話,他昨晚開出去的車子怎麽會在我手裏?”小李轉身往宿舍走去。


    “你們昨晚在哪喝的酒?”何沐晴站在原地問。


    小李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西裝:“一點點啤酒,根本就沒喝酒!”這次比剛才跑得更快了。


    帶著躲她的感覺。


    何沐晴望著小李離去的方向,一步步上樓,還沒進辦公室就聽到座機響。


    她站在辦公室門口。


    看著偌大的辦公桌上,屬於顧思博的筆記本還擺在那裏,一旁的情侶咖啡杯也在,卻走得很是恍惚,恍惚到好一會都沒聽出電話那邊的人是誰。


    “喂,喂?!”得不到回應,電話那邊的左東領導架勢十足的說:“有沒有在聽?說話!”


    “……在,我是顧經理的助理,有事請說!”可能是沒休息好,何沐晴有點耳鳴,一邊拿著話機,一邊搖頭調節這種很不在狀態的發呆。


    “你聲音好熟悉,新來的?”左東明知故問。


    “算是新到山城的,不算新員工了!”


    “姓什麽?”左東還在問。


    “何!”何沐晴頓了下,報出自己的全名。


    “小嫂子!!”左東聲音聽起來很激動:“就說聲音怎麽很熟悉呢,原來是你啊,是我,我是左東啊!”


    “……左總好!”


    “什麽左總不左總的,你和我哥是夫妻,在你麵前,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叔子,怎麽樣,我沒想到我哥的新助理居然是你啊,在那邊還習慣嗎?什麽時候過去的?”左東洋洋灑灑的問了很多。


    何沐晴一直都是聽著。


    “小嫂子,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左東說:“這麽沉默,不像我認識的那個你啊!”


    “可能沒休息吧!”


    “那就是我哥氣著你了?”左東又是說:“小嫂子,我哥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現在職位比他高,他要是敢惹你生氣,我就敢再降他的職!”


    “左總說笑了,我僅是沒休息好,工地噪音太多,怎麽能跟他欺負我掛鉤呢?”


    “也是啊,你和我哥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羨慕都羨慕不來,那什麽……。”左東咳嗽了聲:“我哥呢?”


    “在忙,說是午後回來!”何沐晴就準備掛了。


    “等一等!”左東叫住她:“我哥最近怎麽樣?”


    “勞煩左總掛總,顧經理很好!”何沐晴提醒他,現在是上班時間。


    左東哦了一聲,又隨口問了問山城工地這邊最近的情況,在快要掛電話的時候,又佯裝不經意地說:“對了,小嫂子,我哥最近的心情有沒有……怎麽說呢?如果我哥心情不太好的話,你多擔待!”


    “他一直都是公私分明的人!”意指左東不是公私公明的人。


    左東也不跟她生氣,道:“那就好,相信有小嫂子陪在身邊,我哥就算再難過,也會很快從淩夢瑤去世的悲傷中走出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


    何沐晴狠狠的一楞:“你說什麽?”


    “小嫂子……”


    “你剛剛說,誰去世了!”


    “小嫂子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這個消息對何沐晴來說,太驚訝了。


    “小嫂子,我……我是不是多嘴了?”左東像做錯了什麽事一樣,吞吞吐吐的:“你也知道的,我哥這個人有什麽都喜歡藏在心裏,雖然說淩夢瑤現在隻是他的前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你,他們還是有個共同的孩子……孩子的親生母親走了,他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再加上他前不久又被爺爺降職的事,所以我比較擔心他,才打電話問問的,如果早知道他的助理是你,我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了……小嫂子,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不然我哥萬一知道我在你跟前亂說話,他會發飆的!”


    “……”何沐晴張了張嘴:“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是頭七!”左東問得小心翼翼:“那什麽……小嫂子,昨天我哥沒喝酒吧?”


    “怎麽會?”何沐晴笑:“如果他喝酒的話,今天還怎麽外出談業務?”又問左總還有沒有別的事,如果沒的話她要忙了,左總表示馬上要開會。


    何沐晴和左東說再見,靠在辦公桌前,拿著話機楞。


    在她腦海裏閃出的畫麵是昨天顧思博匆匆離去前收到的短信,難道他當時看到的內容就是淩夢瑤出事的消息?所以才有那麽大的反應?


    才會在借酒消愁的前提下,和陌生女人鬼混?


    不是的,他不是這種人!


    何沐晴狠狠捶著自己的腦袋,逼自己不要亂想,但她接下來的工作內容是什麽,全是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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