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博咬了咬牙,再撕。


    她再拿。


    他繼續撕。


    短短的五分鍾,兩人中間的地板上,已經堆滿了白色的、厚厚的廢紙。


    “還有多少,全拿出來!”顧思博鐵青著臉:“如果打印紙不夠,我可以讓人去買!墨水不夠,也可以再訂,何沐晴,我告訴你,就算你再打印一萬份,也還是這個結果!”


    大片的紙碎從她頭頂落下,像沐浴在冰城的大雪裏,她輕聲說:“剛剛這些是一百份。怕多了不好算懲罰,所以取了個整數!”


    意思就是,整數方便他計算給她的懲罰次數,等她接受完這一百份的懲罰,還是會再繼續打印離婚協議書的!


    代表著,她想要離婚的決心!


    半晌,顧思博看著麵前明明臉色還不是很好,卻平靜挑釁他的女人,他深吸了口氣,怎麽都沒想到,放下手上的所有公務急忙趕回來,等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


    整個大廳裏,隻剩下鍾表規律前行的聲音。


    偏偏,這時候某個不怕死的女人又是一笑:“昨晚在沙發,今天要在哪?”


    “……。”


    “餐桌嗎?”何沐晴說:“腰受得了嗎?”


    “何沐晴——!”


    “那我開始準備!”她就開始脫衣服。


    “……。”顧思博合了合眼:“好,很好,喜歡等是吧,那你就在這裏慢、慢、等!”轉身,他一拳狠狠搗在牆上,又是‘砰’的一聲,摔門走了……。


    蝴蝶飛飛清吧。


    “酒!”坐到無人的角落裏,顧思博麵無表情的說道。


    太過冷硬的語氣,使得調酒師不禁多看了兩眼。


    在認出對方是誰之後,調酒師趕緊將顧思博喜歡的白蘭地拿來:“顧先生,您還有什麽需要?”


    “走開!”顧思博倒酒,仰頭灌了一杯之後,又倒滿。


    這架勢,根本就是買醉啊!


    調酒師離開後,因為顧思博和顧北澈的關係,總是忍不住往顧思博所在的位置多看兩眼。


    礙於元旦假期的第二天,清吧比平時客多。


    一樓大廳除了顧思博身後的位置是空的,其他全客滿。


    這些客人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說說悄悄話,還有談情說愛的小情侶,距離吧台最近的這一桌,是七八個女人圍桌而坐。


    女人在一起,話題永遠圍繞著護膚、衣服和男人在談論。


    “咦,那位,你們看到了沒有,好像禁欲男哦!”一穿著暴露的女人指向顧思博所在的位置。


    “單從背影看,個子很高……肌肉男啊,打賭,他一定有張很醜很醜的臉!”


    “怎麽可能,人家說不定是個帥哥呢!”


    “喂,青青,真心話大冒險,這杯剛好到你了,我們換個點子怎麽樣?”女人指了指顧思博所在的位置:“過去跟他親一個!敢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微醉的青青起身。


    她走到一半,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不就是唐佳經常掛在嘴邊的顧總嗎?


    想到整個小學時期,唐佳對她的嘲笑,青青望著顧思博的背影,腹誹道:唐佳啊唐佳,這個男人你不是天天像寶一樣藏著,連照片都不讓我見麽?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麽勾引你未婚夫的,不,應該說是準新郎!


    婚禮都不邀請她?


    青青端著酒杯,衝小姐妹們所在的位置擠了個眼,然後大步走過去。


    這是……要出事啊!


    一旁,站在吧台裏的調酒師發現情況不太對,趕緊聯係遠在國外的顧北澈。


    “顧思博?”剛好走出機場的顧北澈,有些意外:“他竟然在清吧?難道知道我今天回江城?這家夥,消息還是這麽靈通,等著,我馬上到!”


    竟然是有女人敢打顧思博的主意?


    顧北澈掛了完電話,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他人呢?”一進清吧,顧北澈就四下尋找顧思博的蹤影。


    “那邊包間!”調酒師指了指左側的包間。


    “都進包間了?你怎麽不攔著他?”萬一出什麽事,那就完了,顧北澈呼吸一緊,趕緊跑過去,因為著急,他哪裏有空再找吧台要鑰匙,直接一腳就踹上包間大門。


    就在門板被踹開的一刹那,顧北澈差點被裏頭的情景給驚呆了。


    七八名女人,全癱在沙發裏,而顧思博則是站在窗台那邊,背對著他,看著夜空發呆。


    “顧思博,你你……。”顧北澈有些結巴,他指向沙發裏的女人,喘著粗氣問:“你該不會一個人……。”把她們幾個全幹了吧!


    後麵的話,顧北澈張了張嘴,實在問不出。


    因為燈光不亮,顧思博又是背對著,顧北澈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聽他喝著杯裏的酒,緩緩地回道:“在你心裏,我有這麽差嗎?”


    也對,顧北澈看了看時間,距離調酒師給他打電話最多二十分鍾,顧思博就算再快再需要發泄,都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解決完這些女人!


    見顧思博走出包間,他也跟上,笑嘿嘿的:“著急嘛,才會這樣想的,我這是正常人的第一正常反應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這麽多美女,你就沒有看中的?””


    顧思博不說話,隻撇了他一眼。


    “有,一定有相中的,說,哪個!”顧北澈打趣他:“別不好意思啊,正常男人都有需要嘛,除非你不正常!”


    “對,我不正常!”


    “切!”顧北澈不服氣地翻了翻白眼,心裏還是挺佩服顧思博的定力的。


    來到吧台。


    顧思博杯裏的酒空了,讓調酒師再拿一瓶白蘭地過來。


    “講真,你就真的沒想過拉一個過夜?”深夜,一個不停喝酒的男人,放誰都會想到空虛寂寞,所以顧北澈才會繼續追問的。


    “齷齪?”


    “?”顧北澈瞪眼:“什麽?我齷齪?”頓了下,他憤憤道:“你知不知道從機場趕來最快要多久?我剛才站到包間裏的時候,才20分鍾多點,要不是因為擔心你,我會那麽拚嗎?”


    “所以擔心的,一進門,就那樣問?”顧思博晃著酒杯,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以後,你這裏不應該叫清吧,應該改名叫夜場,別再侮辱了這個‘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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