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錦燭看出他所想,“將軍,眼下情勢複雜,我想你應該知道城中必然混入了不少奸細,這事不交給你了。至於這病症的事,交給我和軍醫吧。”


    她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最後幾枚解毒丸都給了夏草,並讓她暫時不灑再運功了,那樣就算找到醫治的方子也會傷身。


    夏至行跟念錦燭和軍醫分頭行動,子圖沉穩,被念錦燭留下照顧夏草。


    子畫則跟著他去了城郊軍營。


    路上,念錦燭跟那個老軍醫交換了自己的看法,從這次發病的人的症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死亡的情況來看,倒還不算最糟糕。


    三個人去了軍營以後,念錦燭跟著那個軍醫去看那些感染的士兵,子畫則被她留在軍帳裏回憶他們從帥府到軍營之中可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人。


    倒是真物盡其用。


    念錦燭在感染的人群中轉了一圈,發現裏麵的人的情況非常不樂觀,好多照顧的人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問題。


    “我給他們都吃了藥,但是這病感染起來非常狠,幾乎隻碰了他們的血都會出問題。”


    “目前隻發現了血液可以感染嗎?”


    通常來說,瘟疫都是可以通過三方感染的,血液,呼吸,還有皮膚。


    那軍醫點點頭,“軍隊裏的隔離做的很徹底,任何隻要發現狀況的人都會馬上徹底隔離,所以暫時沒發現其它的問題。”


    從隔離區離開,子畫也眼睛發亮地站到念錦燭麵前,“夫人,你怎麽知道會有奇怪的人?我剛才在大腦裏整理了一下路上見到的人,還真有幾個奇怪的人呢?”


    “嗯,他們是誰?”  “就是城外的那個茶攤啊,現在打仗人都走光了,他們卻還在那裏擺攤,根本就不會有人的。可我發現那裏的茶攤收拾的很整齊。西北風沙本來就在,就算有人都會隨時是灰塵,何況現在人都沒有,他


    們的桌椅上幹幹淨淨,不是很奇怪?”


    念錦燭在他肩頭拍一拍,勾著嘴唇笑起來。


    她以冒平公主的身份逼著軍營裏的一個將軍給自己派了隻百人左右的隊伍,然後便領著那些人火速趕到坦圖城外的那個茶攤,並且出奇不意的將整個攤子給圍了起來。


    茶攤上隻有兩個人,一老一少。


    兩個看到這麽多甲衣軍士都嚇的從長凳上站起來,然後看著來人。


    念錦燭看到兩個人被圍起來,瞬間鬆了口氣。


    她打量著那一老一少,兩人見自己在看他們都埋下了眼睛,可從剛才的短暫對視中並不難看出這兩個人的眼睛都十分清明。


    不同年紀的兩個人,卻有著一樣清明的眼神,不是假扮是什麽。


    “抓起來。”


    念錦燭並不與這二人多話,若她猜測正確這裏有一個人是趙夢茹的話,那自己一開嘴就會中她的計。


    這個女人詭計太多了,抓起來再說。


    趙夢茹也沒想到念錦燭不跟套路走,隻能在那些人靠近他們之間扔出兩枚煙霧彈,然後朝著人少的地方跑,並且將身上這老人的皮給脫下來。


    念錦燭就知道這兩個人有問題,可是等煙霧散盡,一陣亂響以後,抓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看到地上落下的那身皮,心裏已經有了些猜測。


    “你是什麽人。”


    念錦燭走到鄭二麵前,伸手在他臉上果然抓落了一層麵皮。


    可惜麵皮下居然不是她猜測的人而是一張更陌生的麵孔。


    鄭二倒是不怕她看出自己的真麵目,千麵郎君有千麵,自己都要忘記哪一麵才是自己了。


    念錦燭發現這個陌生男人看自己的眼睛眼睛特淡定,便也不去撕他的麵皮了,“趙夢茹是你什麽人。”


    “什麽趙夢茹?”鄭二裝傻。


    “你不認識?”念錦燭對付這樣的人不擅長,但是對付他擅長的人可多的是。


    而且,這人根本就不用對付。


    “軍醫,你說過這次的疫病隻要染血就會感染是吧。這細作這麽嘴硬,沒關係,把他扔進感染區。”


    鄭二愣了一下,他以為自己會是嚴刑烤打什麽的,可沒想到居然會被這個女人扔到那些染病的士兵裏去,“我不要,我又沒犯什麽事兒,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黑心梓根本無藥可治,他剛才被那個賤人拋下,根本來不及提前吃下可以不用感染的藥。


    要是真被扔進去,那必死無疑。


    可若是被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隻怕會死的更快。


    鄭二恨極,要是他有幸脫身,一定要拔下趙夢茹的皮方能解恨。虧得他竟以為那個女人還有幾分聰明,想不到居然讓他替她擋劍。


    念錦燭看他手上青筋盡暴,忽然皺了一下眉,湊近那個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鄭二麵前,“奇怪,你的反應這麽大,莫非知道感染是怎麽回事?”  念錦燭本來沒有想到那上麵去,可是她想想之前趙夢茹在京城裏興風作浪,而且數次順利逃脫,“我明白了,這次的疫病跟你們有關係對不對。你是西羅國的?說,你跟趙夢茹有什麽關係?你們來這裏


    ,是要打探什麽消息?”


    “還有,這一次的疫病,到底怎麽說事。”


    鄭二愣了一下,他確實沒想到,這個臉上醜陋的女人居然能夠從自己的幾句話之中猜出這麽多信息來。


    看來師傅說的沒錯,女人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


    多說多錯,既然她能從自己的一言一行之中探知消息,他隻能沉默。


    不承認也不否認。


    念錦燭也不急,“軍醫,你身上可帶了藥?”


    “夫人要什麽藥?”


    “青菊草,還有春華”


    青菊草,春華,都是西北常見的兩味草藥。


    西北風沙很大,這兩味藥都有除濕之效。可兩味藥混在一起,有什麽用?


    念錦燭曾經也不知道有什麽用,可對一個青菊草過敏的人而言,她卻偶然得知將這兩味同樣的藥放在一起,能夠中各人身上的某些器官功能。


    比如說,臉。


    念錦燭蹲在鄭二麵前,“你可看到我的臉了?我的臉就是吃了青菊草的原因。當然,這隻是普通的過敏。可你要是同時吃下青菊草跟春華,你的臉就永遠都是這樣了?怕不怕。”  鄭二瞪她,恨不得將她射出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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