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頭誰都黑,賊黑,官軍也黑,真是個無法無天的年代。


    要是給官軍來個人贓並獲,那麽官軍心情好會放了賊一馬,保留他們的性命,以便帶回港口炫耀。


    如果沒有贓物,老羞成怒的官軍殺光賊子,還真不是件事!


    事後往拒捕方麵一推,則海賊們根本無處伸冤,就算去告狀也沒有用!


    半小時後,“彌賽亞”號被“聖保羅”號追上了,“聖保羅”號開到了“彌賽亞”號的前麵,打上幾炮,“彌賽亞”就乖乖地升白旗投降了。


    “聖保羅”號攜帶2門12磅炮對於“彌賽亞”號威脅甚大,“彌賽亞”號船體單薄,根本沒辦法抵抗大炮的轟擊。


    唐·拉爾森富有經驗,下令要海賊們全體果露身體,站在甲板上,武器不得在旁邊,否則他就不客氣!


    海賊有人權嗎?


    不,海賊沒人權!


    海賊們沒辦法,隻能照辦。


    點人頭,唐·拉爾森用土喇叭叫道:“人數不夠!”


    他威脅道:“不出來,我就開炮!”


    見到這批官軍這麽老到,海賊們徒呼奈何,隱藏起來的八條大漢不得不出來,包括了兩名倭人,他們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對麵的白皮官軍。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點自由,現在就要被剝奪了,怎麽能不恨!


    唐·拉爾森親自率眾登艦,先把海賊們全給捆上,再仔細搜索全船。


    檢查船上的執照,這船有一份北非阿爾及利亞的南華帝國領事館發出的船照,表明該船屬於中國船主劉力偉所有,但劉力偉並不在這條船上,同時船照也是過期一年了。


    屬於誰,不知道!


    而船上諸人身份更經不起推敲,無法提供個人身份證明,換言之關進監獄裏不會是冤枉好人。


    打開船艙蓋,一股濃鬱的香味噴薄而出。


    登船的白皮們大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拆開包裝,仔細一看,哇噻,滿滿的都是香煙!


    他們繳獲了一船的中華香煙,價值至少有幾萬銀幣!


    發財了!


    “來包華子!”唐·拉爾森叫道,他毫無顧忌地給下屬們派煙。


    “謝謝長官!”下屬們笑逐顏開,紛紛接煙。


    “華子”是白皮對中華香煙的稱呼,中華香煙貨真價實,香味濃鬱,味道一流,時人稱之為“華子”,要麽不抽煙,要抽就抽華子,而且必須整軟的,長年抽華子,不咳嗽!


    這些香煙他們會收起一小部分來分肥,其餘的上交海關。


    唐·拉爾森和光同塵,做他該做的事情,對上有交待,對下有擔待,美滋滋!


    侯補士官貝萊蒂年輕活潑,他看“彌賽亞”號上升著的南華帝國國旗不順眼,就用刀砍斷了旗繩,看著那麵旗掉落到甲板上,他上前踐踏,吐口水道:“魔鬼的旗幟!”


    見狀後,有個叫做強森的水手上前,抓起那麵旗,用來擦靴子!


    “哈哈哈!”其餘白皮哄笑起來,肆意狂笑著。


    盡管上層極力隱瞞,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王國在地中海的海戰中落敗,不能夠把東方來的異教徒給驅逐出去,還得忍受他們的戰艦在外海遊蕩,他們也接收到命令,要求他們對於打著兩中華旗號的船隻要以禮相待,這讓他們心中不忿。


    17世紀,雖然教權衰落,國王不聽教皇的話,如果羅馬教皇膽敢給西班牙國王胡亂下令,西班牙國王就會讓羅馬教皇明白誰才是主人。


    但在西班牙和法國民間,對於天主教還是非常的信仰的。


    這些海關人員長年在海上漂,要靠上帝保佑,因此信仰充足,深恨異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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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都落入了被捆著,蹲在側舷邊的諸海賊的眼中!


    ……


    唐·拉爾森下令“聖保羅”號帶著“彌賽亞”號返航,落袋平安。


    一路上眾白皮官軍們暢談著回港後升官發財的前景,人人嘴裏吸著華子,唐·拉爾森也不禁止,隻要他們在船甲板上吸煙,安排人手看著就行了。


    即使是相對薪水高的海關人員,華子也不是他們想抽就抽的,現在可好了,能夠暢開來抽煙。


    仿佛是上帝保佑,先是讓他們得了大收獲,然後是順風順水,兩船在下午三點多回到了泊區。


    此時兩條海關船開過來迎接他們,同僚笑問他們有何收獲?


    這是聰明人,出發一艘船,回來二條船,出發的船沒有什麽破損,明擺著好處多多,不過來恭喜一下,分潤一二,豈不是傻的!


    他們如願以償,個個吸上了華子。


    唐·拉爾森大方地給大家派煙,也不用擔心上司會怎麽著,一是他有後台,二是大家都不幹淨,他們吸點煙算什麽。


    兩條船靠上了碼頭,海關最高長官,唐·馬奎斯子爵親自來迎接。


    他滿麵笑容地道:“幹得好!在加的斯幹得好,來到巴塞羅那也幹得好,我要向國王陛下上書,為你請功,晉升你的爵位!”


    唐·拉爾森大喜,他是家族的庶子而不是嫡子,本無資格繼承家中爵位,但因立功而晉爵,那更光榮!


    他謙遜地道:“全靠上帝保佑,聽從國王陛下教誨與大人指導有方!”


    講述了捉拿海賊們的經過,特別強調是早上一覺起來就發現“彌賽亞”號,這是幸運!


    把方方麵麵都感謝到了,不敢有任何驕傲,把成功推給幸運,因為唐·拉爾森不能肯定唐·馬奎斯子爵會不會是國內那些堅定的愛國者之一,壞了他的事,若唐·馬奎斯子爵以後給他穿小鞋子還是辦得到的,那就不好過了。


    香煙從“彌賽亞”號被搬運上來,海賊們被押解上岸,白皮們快樂得象過節一般。


    等待海賊的將是嚴懲,不過呢,對於投降的海賊,官軍一般都會網開一麵,不殺他們,讓他們性命得保。


    否則的話海賊會死戰到底,反倒不利於官軍。


    海賊們被綁著穿街走巷,在市內示眾,讓市民們見識到官軍的威風。


    這年頭的樂子少,出來看熱鬧的人多。


    萬萬沒想到的是,海賊們被押解經過街道上五名衣著顯赫的東方人身邊時,海賊中的兩名倭人突然驚天動地地用漢語大喊起來:“大人,我們冤枉啊,西班牙人攻擊中國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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