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龍友又驚又喜,站起來恭敬行禮道:“舅舅!”


    忙對朱和熿道:“此乃臣之舅舅越其傑!”


    來者須發俱白,但精神很好,手柱龍頭拐杖,因此他隻須向朱和熿鞠躬行禮道:“臣參見敬親王爺殿下!”


    兩中華尊敬長者,對一些長者賜下龍頭拐杖,見皇族不必下跪。


    “好,越卿家免禮!”朱和熿欣然道。


    “謝殿下!”越其傑道。


    越其傑字自興,一字卓凡,又字漢房,明朝貴州貴陽府(今貴州貴陽)人。他是楊龍友的舅舅。明神宗萬曆三十四年(公元1606年)舉人。明熹宗天啟二年(公元1622年)任夔州府同知。時奢崇明叛亂,占據重慶,攻下遵義府諸縣,又圍成都,越其傑隨朱燮元平定奢崇明叛亂有功,升僉事。


    明思宗崇禎初年(公元1628年)任霸州兵備副使,崇禎末年為鳳陽監軍。


    越其傑生性倜儻傲岸,長於騎射,工詩文,“超越有奇氣”,著有《薊門》、《白門》、《橫槊》、《知非》、《屢非》等詩文集。越其傑一生做詩甚豐,“無日不作”而“自許能兵”,所謂“上馬則橫槊,席地則詠談”。


    關鍵在於他是顏常武的鐵粉,先在新明為顏常武效命,退休後到了南華擔任資政,德高望重。


    越其傑年紀甚老,輕易不拋頭露麵,要不是朱和熿來,顏常武點名要越其傑出山,擔任朱和熿的師傅。


    當顏煜宣讀了顏常武的手詔後,朱和熿趕緊起身,對越其傑恭敬地口稱“師傅”!


    越其傑側身,受了他半禮。


    親王尊貴,禮絕百僚,他人不可受其禮節,但是皇帝旨意,越其傑必須服從,所以受了半禮。


    派越其傑擔任朱和熿的師傅是有深意的,朱和熿會國學,越其傑的國學更在其上,由他進行教導,朱和熿就牛氣不起來,否則派南華自家的大臣們擔任朱和熿的師傅,他們雖精通俗務,國學壓不過朱和熿,說服力就差了。


    閑談起來,越其傑說起當年在前明的一句詩《贈友》:“偶遇新知勝握蘭,挑燈款語漏將殘。時危反覺功名累,世亂誰覺隱逸安?笑口求開惟酒社,雄心欲耗隻詞壇。詩逢敵手真難避? 縱老猶當一據鞍。”


    他感慨地道:“那時中原大亂,外有韃靼人寇邊? 內有山賊軍肆虐,時危反覺功名累,世亂誰覺隱逸安!”


    “現在嘛!”越其傑拿出他新作的詩詞來給大家鑒賞,但見得詩意大氣? 貼近生活,如《晚遊宿田家》:雲香深染幘? 花氣暗沾衣。村犬隨人吠? 山蜂逐客飛。柴門新上月? 荷篠晚耘歸。暫就田家宿? 欣然進蕨薇。”


    充分體現了田園風光? 對悠閑散淡的農家生活的向往與熱愛。


    “也有隻有陛下治下? 臣才能欣然進蕨薇啊!”越其傑正色對朱和熿道:“當年思宗烈皇帝殉國? 大明危急,全仗陛下力挽狂瀾? 否則神州陸沉,中原淪陷? 我輩皆成韃靼人刀下鬼矣!”


    “殿下有一個好父親!”越其傑伸出大拇指對朱和熿道。


    對於自家的好父親,朱和熿在書本上聽聞? 也聽臣民說過,但這麽一位讓他欽佩的大詩人當著他的麵這麽誇獎他的父親顏常武? 一種激動與感觸自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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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丟父親的臉啊!


    接下來的幾天,主要由越其傑陪同,顏煜也經常來,與朱和熿和楊龍友一起到旭日城各處參觀學習,吃飯隻在外麵,帶他們盡嚐南華美食。


    自然,朱和熿是大開眼界,見識到南華與大明的許多不同之處。


    越其傑是詩詞大家,既在大明為官,管過軍隊打過仗,又在新明與南華從事建設世界,修理地球的工作,閱曆極為豐富。


    他點評事務是高屋建瓴,直中要害,讓朱和熿有茅塞頓開之悟,隻覺得南華行事,乃是合情合理,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比如南華的“福利”製度,越其傑不必多說廢話,就帶他去參觀一座海島。


    那座海島的資源豐富,島上有河流流淌,形成了肥沃的衝積扇平原,於是移民在河邊開墾,開挖田地,種植莊稼。


    又種香料、棕櫚樹榨油掙錢,還在海邊開發鹽田,再開網箱養殖。


    資源豐富,自給自足,不必依靠外人!


    如果不行“福利”製度,不給好處給島民,則島民為什麽要承認朝廷的統治呢?


    通過這個案例,越其傑總結道:“福利就是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我們兩手都要硬,既讓大家享受到福利的好處,又嚴打獨立的趨勢,同時佐以‘大一統’的教育,可以說,陛下做得非常的成功!”


    聽完他的話,朱和熿不得不認可,他無法想象一座象那樣海島,如果不行福利製度的話,如何避免島民的獨立傾向?


    通過學習這個案例,越其傑引申出“君以國士待人,則人必以國士報之!”


    “就算不報,他們享受到福利的好處,就會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們就占據道德的高點了!”越其傑娓娓道來,朱和熿頻頻點頭。


    越其傑雖然是朱和熿的師傅,但並不對朱和熿作過多的幹涉,不會象大明的臣子們說三道四。


    這幾天來,朱和熿玩得開心,吃得開心!


    他覺得在南京時拘束甚多,各種各樣的規矩約束著他不能放開,而在這裏則人際關係簡單,隻要遵守法紀,沒人會多管閑事。


    比如朱和熿和顏煜去吃大排檔,擱在大明南京,會被臣子們說他們有失朝廷體麵,一個接一個地來進諫,搶天呼地一般,好象朱和熿犯了什麽大罪。


    而在旭日城,在大排檔吃個飯,別人才不會管你!


    還有朱和熿要保持體麵,南京夏天是個火爐,他天再熱也要穿著得體的衣服,保持著儀態,笑不露齒,皮膚不能有過多的外露,有時竟然弄出一身痱子來。


    而在旭日城的大排檔吃飯時,天氣太熱,顏煜就果著上身,隻穿一條短褲,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和胸前掛著的狗牌,讓朱和熿的那些“奴婢”們都不敢看。


    朱和熿雖不至於象顏煜那麽地開放,但他也穿起了短袖!


    他很快就向顏煜看齊,因為他入伍了,而當兵,身上果露,根本就是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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