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阮大铖裹緊了身上的紫貂皮裘衣,加上其它的衣服,把他變成一個裹蒸粽,但他還是覺得冷,冷得他栗栗發抖!


    西伯利亞的冬將軍名不虛傳,發威起來不僅僅是寒風刺骨那麽簡單,而是寒風蝕骨,一個“蝕”字,精確地表明此間的寒冷程度,讓南人們叫苦不迭。


    現在還不算最冷的時候,已是嗬氣成冰,吐泡口水出來,落地是“叮”的一響,已經結冰了!


    以習慣來說,我們可以把長江作為一條分界線,區分北方人和南方人。


    另一個概念就是長城以南的居民,都是“南人”,他們過長城以北的區域活動,哪怕是中國的北方人,也驚呼為什麽那鳥地方這麽冷啊!


    西伯利亞的寒冷比起中國北方還勝一籌!


    那些到達西伯利亞戍邊的南人遇到的困難可想而知,到那裏的軍人們感受到極度的寒冷,西伯利亞是苦寒之地,連古代的遊牧民族到了北海就不敢再往北了,那些部族人則說“我們一心想南下到溫暖的地方去,你們倒好,還要繼續往北?!”


    事實上,朝堂裏不少官員對於把不菲的軍事資源和財物發往如此遙遠的西方表現出不理解、不支持,認為我大明土地夠多,那終年冰雪,鳥不拉及的地方要來何益!


    要不是顏常武的堅決,隻怕明軍收獲北海後,朝中的袞袞諸公就心滿意足,無複它求了。


    楊天生很清楚朝堂上的爭論,當李定國想擴大戰爭,把西西伯利亞也給收了,結果楊天生沒有同意。


    蘇武牧羊的北海是中國自古以來的領土,這點是毫無疑問的,任何一個朝臣也不敢說三道四。


    在北海流出的安加拉河到達葉尼塞河,是很大的便利,屬於老天爺給的福利,對於擁有東南國海軍支持的明軍來說,控製一條葉尼塞河不在話下。


    葉尼塞河是中西伯利亞和西西伯利亞之間的界河,河西是西西伯利亞,河東是中西伯利亞及中西伯利亞,所以占領北海後,中西伯利亞及中西伯利亞算是“添頭”,也勉強被朝臣們認可。


    要是沒有安加拉河和葉尼塞河聯運,楊天生認為即使是強如顏常武也未必敢北上。


    寒冷+遙遠的路途補給,還有少之又少的收益,長期下去,能夠堅持?


    楊天生並不懷疑西伯利亞的富饒,然而開發不易,開發出來的資源也運不出去。


    正如三寶TJ下南洋,大員們認為得不償失,他們就不講什麽祖宗家法了,沒有他們支持下南洋,皇帝也沒轍,如此大明不再下南洋,直到顏常武橫空出世,才一波推平了南洋。


    說實在話,以前中國無論是往南洋或者往北方進攻,都有很大的勝算,但君臣們毫無進取之心,畏懼於北方的寒冷與南方的炎熱與瘴氣。


    楊天生、阮大铖一行二十五人,由李定國的部將馮雙禮率二千明軍護衛,渡過葉尼塞河到離河口城五十裏外的一個預定的地方與俄國外交官們會合,展開談判。


    老毛子不會到河口城,那是送羊入虎口,他們認為河口城與老毛子控製的葉尼塞斯克城之間距離有八百裏地,那就在距離的中間取個地點來會談,誰都不占誰的便宜。


    當時主持事務的李定國則定了河口城五十裏外的一個地方作為會議談判之地,愛來不來!


    老毛子們接受了,待楊天生抵步後,亦讚成李定國的主意,就那裏了。


    二千明軍中有一千騎兵,一千步兵,這個數量夠剛,因為偵察到俄國人隻來了一千人,明軍二倍於敵,還怕輸?!


    看明人的裝束,所有的人都是皮衣,象楊天生、阮大铖這些人穿著名貴的貂皮,還有羽絨服---鴨絨內衣,這種內衣還是顏常武叫弄起來的非常暖和。一般官吏、軍官和士官則是五花八門的皮衣:狐皮、黃鼠狼皮、猄皮、鹿皮、水獺皮、狗皮大衣等等,象馮雙禮穿著虎皮大衣,部將呂樂穿熊皮大衣、小兵全部有製式的羊皮背心,一件不夠就穿二件,外裹棉大衣,他們的戰馬一水的羊皮裹著身體。


    除此之外每個人都發有一個小小的暖爐攜帶著,這暖爐裏麵放了優質炭,可供取暖。


    冬天一來,在西伯利亞駐守的官兵們還有一個特殊的待遇:仿東南國海軍,每人每天發二百五十毫升的燒酒!


    不過這個燒酒是兌水的,不能久貯,以防一些家夥屯上幾天的酒,一氣幹完,爽是爽了,但很可能會誤事。


    更不用說官兵們的夥食標準相當於東南國海軍,勝過了其他軍人,他們吃肉多,有足夠的辣子,發給奶糖和肉幹當零食,還有加倍的香煙供應。


    飲料也有特色,一般地,軍人們發給茶葉泡茶喝,而西伯利亞部隊則發奶茶,反正對於西伯利亞部隊的補給,明軍後勤軍官們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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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說:“千裏運糧,十不存一,要不是有了河運,我們將會很難!”


    由於上層的重視,到西伯利亞的軍民穿得暖、住得暖,吃得好,補給有力,順利過冬,以致於後方的文官找不到借口來噴部隊因寒冷的非戰鬥減員。


    盡管如此,可特M的還是冷,這種冷不因你穿了多少而不冷,能夠“破防”,即蝕骨般的冷!


    阮大铖騎著馬,其實他想坐那種燒了暖氣的馬車,既有車廂的遮擋,又燒著充足的暖氣,是為暖車,河口城備有一些暖車。


    但楊天生都不坐暖車,阮大铖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楊天生說這是與軍人們同甘共苦,他們都沒坐暖車,我們也不坐,更重要一點是還沒見麵,已經較量上了,坐暖車與騎馬是不同的,坐暖車來,會被敵方視為軟弱,將激勵敵方加大對我方的壓力。


    好吧好吧,他是老大,阮大铖隻好硬著頭皮騎上馬出發。


    一陣寒風吹來,吹得地上的雪席卷而來,阮大铖不由得身體一顫,差點一個哈秋打出來!


    相比之下,楊天生的風骨好過很多人,寒風中他的腰板依舊挺直!


    他做海賊風裏來浪裏去,多在倭海一邊做“買賣”,海風還是很寒冷的,他經受過考驗。


    馮雙禮知道楊天生拒絕乘坐部隊安排的暖車,暗暗佩服,心忖有這樣的官員應該讓我方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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