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大河天際流。”碼頭上,將星顯赫,戴維先生為出征的地中海艦隊壯行,他和諸將們,看著尼羅河上陣列著一隊隊的船隻,軍旗招展,官兵林立,再往河的上下遊看去,艦隊綿延不知道有多少裏長,把浩罕尼羅河的河麵都要掩蓋住了。碼頭邊的岸上也聚攏了大量開羅的華人,以及好些開羅人,他們一起來為艦隊送行。


    東南國大搞軍民魚水情,隻要部隊出征,總要動員附近的民眾來送行,形成同仇敵愾之勢,以增強部隊士氣。


    “為領袖而戰,我軍必勝!”是軍民的口號,河麵上不斷響起口號,不絕於耳,那真的無盡豪情衝天而起,壯懷激烈,每一個恰逢其會的軍人都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即使腳下是條玩具船!


    戴維先生非常感懷,將李白寫的《送孟浩然之廣陵》的半闕詩改了一下說出來,結果招致地中海艦隊司令長官程玉的笑話道:“老孟是煙花三月下揚州,我們是在八月裏!”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戴維就手又拈了一句,他是個雞蛋人,說起中國詩詞來不在話下,以此做引子道:“孟浩然下揚州是去花錢的,我們則是去賺錢的!”


    他看著碼頭上各軍官們道:“大艦隊出尼羅河,此戰要的是打敗敵人艦隊,確保咱們陸軍後勤保障,諸位,機會難得,可不要放過這立功受賞的大好機會啊。”


    程玉當眾表態道:“請長官放心,此戰我軍必勝,把敵人打個落花流水!”


    他手指肩板上代表了中將軍銜的三顆星星道:“待我軍凱旋而歸,此處再加一星矣!”


    四星上將!


    戴維先生欣然道:“等你歸來,我就從我肩上扯兩顆星星給你,一邊一個!”


    兩人伸出手掌,啪的一碰!


    “必勝,必勝,必勝……”人們的喊聲高漲,伴隨著鞭炮聲響,大軍出征的吉時到了,碼頭邊的百姓群體中再度爆出巨大的歡呼聲,一些開羅人叫得更是誇張,用中文叫嚷著“我軍必勝!”


    地方官員做得不錯,他們在在這些人群中插了多少個托兒,撒了多少錢,可氣氛是真的烘托出來了。


    “連那些歪果仁都支持我們!”船上官兵們的士氣猛地有一波拉升,真的是如火如荼。


    “取酒來!”戴維先生一聲大喝,取來粗瓷大碗上裝的朗姆酒,戴維先生親自給程玉遞上,眾人分享,互敬後一氣喝幹,然後把瓷碗往地上一砸,砸個粉身碎骨,以示慷慨剛烈,此乃荊軻刺秦王下來的習俗,燕太子在易水邊上為荊軻送行,荊軻接過燕太子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把碗摔碎在地,以示有去無回。


    軍中出征前摔碗,則表明這個碗用不上了,這次行動不斬樓蘭誓不還!


    艦隊上人人堅毅,無論如何,既已上船,再無退路,那就破釜沉舟,取得勝利!


    程玉登上旗艦,亦是一條“玩具船”,他沒坐在他的船上升起了他的將旗,與戴維先生一在岸上一在船上互致軍禮,程玉下達命令道:“開炮,啟航!”


    “轟轟轟……”河麵上大炮鳴響,艦隊出發了,先期而行的就是足足上百艘的戰船,雖然小,但多,也有看頭。


    打頭的十艘戰船披紅掛彩,齊頭並進,河邊上已做封航,任由他們暢遊,穿著藍色軍裝的東南軍官兵們昂首挺胸站在船甲上,他們倒不用怎麽用帆,河水就送他們出發,更在碼頭上雷響一樣的歡呼聲中,艦隊駛出。


    船雖小,人精神,


    隨同出動的三百條戰船,還夾雜著風帆商船,甚至還有加萊船,那是用來水糧和物資補給的,數量也不少。


    不過,大頭在後麵,這些帆船盡於地中海艦隊的補給,用於地麵進攻部隊補給的大船隊整裝待發,它們靜待已軍打敗敵艦隊主力的消息傳來。


    ……


    地中海艦隊前鋒旗艦上顯赫的位置是位紅毛番,此人叫卡博特,前英國人,已歸化了東南國。


    這人是個航海老手,很小的年齡時就在船上過活,吃過三大洋的風浪滋味,絕非浪得虛名之輩,也憑借著一手好船藝,順利歸化入了東南國,現在他是個將軍,擁有爵位,野心勃勃地想往上爬,被同為紅毛番的戴維先生一招,就加入了地中海艦隊。


    這次他運氣來了,在抽簽時抽到上上好簽,成為先鋒。


    他所在的第三分遣艦隊訓練有素,他對於訓練也非常上心,終日與部下在一起,收拾軍心,一呼百應,眼下他們士氣高漲,決心打個好仗。


    不過,航程確實有點艱苦!


    出發前吃過一頓熱食,出發後大家都吃餅幹、幹肉和泡菜,不再有熱食。


    換作是大艦,帶有充足的煤炭,隔不多時就可以為大家做熱食。


    果然沒說錯的,說“玩具船”的補給可以依靠陸地那是放p,軍人們早就不信,現在軍情如火,你敢停船去吃熱食?!


    睡覺的地方嚴重匱乏,在“玩具船”上,本來地方就不足,還得加床……定員70人,船艙早住不下了,因為艙室太小了,塞滿彈藥和物資根本不夠地方睡覺,還加多50人,他們統統睡在甲板上,塞得滿滿當當,值夜的船員一不小心就會踩到他們。


    可是沒辦法,人是必要的,否則火力不足。


    有一晚的霧水重,第二天起來,甲板上人員全身濕透。


    太陽出來,猛烈地照射下,河水升騰,“玩具船”簡直有如蒸籠一般,人在其中,有如蒸肉餅一般!


    東南大艦上設計合理,有隔熱層和自動式通風機,而在“玩具船”上別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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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苦中作樂曰:“隔水蒸猴子!”


    自承是猴子,卡博特說了:“你們是黃皮猴子,我是白皮猴子!”


    “不,我們都是黑皮猴子!”他糾正道。


    由於訓練艱苦,所有的人都曬黑了。


    一濕一熱,真是苦不堪言。


    一天之內,所有的人身上衣衫盡去,原本穿著威武軍裝的形象不翼而飛,除了少許軍官之外,其餘人統統果露。


    大夥兒唯一的籍慰是冷飲,地中海艦隊做對了一件事,哪怕地方再緊張,船上都裝載不少的硝石,用來致冷,做冷飲給大家喝,


    喝著冷酸梅湯,大家心急如焚,恨不得快點,再快點,打敗包頭佬,就能靠岸補給。


    這不,艦隊將出尼羅河河口,就在望遠鏡裏發現了目標。


    “一、二、三、四!”了望兵興奮地高叫道:“一條大帆船和三條加萊船!”


    “肝他們!”卡博特惡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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