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常武在他的起居室裏請了甘輝和戴維先生共進早餐,他們吃的是蒸大包和肉菜幹稀飯,加上一些榨菜和炒花生。


    蒸大包的餡料是新鮮的雞肉加泡發的香菇木耳還有雞蛋,味道極香!


    廚師一大早就殺了艦上的一隻生雞,小部分做了蒸大包,大部分雞肉用各種各樣的藥材煲老火湯給顏常武中午吃。


    各種菜式都是顏常武的專任廚師製作,他不吃艦上的大鍋飯,以免給人下毒,他的廚師手段高明之外,關鍵是政治過關,譬如來自顏大少的家鄉,與顏大少能扯上親戚關係,而且他的二個孩子一個在行政中心一個在海軍裏任職什麽的。


    即便如此,在送來前也要經過人工試毒,絕不能含糊。


    三人談的內容竟一點都沒涉及到即將打響的剿匪之戰,而是其它事務,譬如甘輝提議:


    “軍隊要訓練,但更多的是戰鬥,我們現在海軍不斷地戰鬥,也越戰越強!而海軍陸戰隊的戰鬥力不見提高!”


    “他們囿於一船的格局,見敵就是開槍,這種作戰模式,相當地低級!”甘輝侃侃而談地道:“一旦與敵人大規模地對戰,比方說對付北虜,我想,情況不容樂觀。


    “你有什麽好提議?我的參謀長!”顏常武問道。


    “外派、輪戰!”甘輝指出道。


    “將部隊派到大陸上去,與北虜對戰,隻有戰鬥中才能夠成長出一支強軍!”甘輝眼中閃光地道:“就象我們東南艦隊一樣,親臨過生與死的戰場,麵對麵的炮轟之後,活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海軍軍人!”


    “你有章程嗎?”顏常武說道。


    “有的!”甘輝一聲告罪,回去他的艙室裏取了幾張紙,拿回來給顏常武看,他大體說了意思:選派二千人前往寧遠軍參戰,每三年換一半人,每半年補充一次兵員,自成一營,裝備則要研究一下,究竟走火槍流還是肉搏流,不過有一點,至少要訓練出一些騎兵,還有待遇,軍訓、教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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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顏常武認為可行,可以等剿匪回高雄後大家集中研究一下,比如待遇,因為脫離了東南艦隊的直接支援,孤懸北方,可以考慮發雙倍軍餉。


    他一說這話,甘輝就站起來,感謝督軍恩典!


    此事基本上定下來,待打過此戰,回到高雄,完成細則之後即可推行。


    ……


    惠來神泉港,沒有發現敵蹤;


    海豐海域,還是沒能找到敵船;


    東南艦隊直取珠江口的萬山群島!


    萬山群島,位於珠江口正南方,是廣州出海航道必經之地。其包含珠江口東部的青洲水道、大西水道以東、香港大嶼山(大濠島)、索罟群島、蒲台群島以南島礁,包括擔杆列島、佳蓬列島、三門列島、隘洲列島、蜘蛛列島、萬山列島和外伶仃島、桂山島等大小島嶼共幾十個,地理範圍包括:東起九龍半島南端與擔杆島的擔杆頭連線以西,西至崖門口西岸與大襟島西岸連線以東;北自虎門,南到大襟島南的三杯酒島範圍內的所有島嶼。散布麵積2600平方公裏,島嶼總麵積80.582平方公裏。


    絕大多數都是荒無人煙的孤島,可想而知,在風帆年代裏,是極好的海盜藏匿之地,如果商船漁船在那裏遇劫,絕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這裏是劉香海匪的勢力範圍,廣東水師都望之心怯,不敢輕進。


    話說回來,如果顏常武沒有崛起,劉香對廣州珠江口興趣不大,畢竟最富有的海區還是閩海,不過顏常武在閩海與粵海交界處部署了巡航艦之後,他有大義名份,(他是官軍!)既是地頭蛇(消息靈通,當地人也幫他),又有快速戰艦,劉香不得不放棄了閩海而取粵省,尤其是較為富裕的珠江口成為了他肆虐的地方。


    ……


    外伶仃島。


    其位於萬山群島中部東北端,珠江口東側,當廣州至香港、粵東沿海港口航線要衝,因該島伶仃孤立,自在外伶仃,故而得名。


    島嶼麵積過四平方公裏。由花崗岩構成,地勢東西高,北和中間稍低。島中央主峰伶仃峰高上三百米米。天晴時可觀察到香港、擔杆島、北尖島、桂山島等及各島連線以內整個海麵。表層為褐色粘土,多露岩,東部長有野菠蘿和灌木叢,其餘地區草木稀少。山穀間多石縫和岩洞。島岸陡峭,多懸崖峭壁,島上水源充足。


    共有大小港灣十個,現在的較大的伶仃灣錨地,正停泊著大量的劉香海匪船。


    他們沒有出動,蓋因昨天幹了一票,搶了粵商朱天照的一船隊糧食,運回錨地,現在等著中間人銷贓。


    明末,因天災**,糧食就是硬通貨,這朱天照是大海商,去年到海外采購大量稻米,欲趁著今年北方糧食未熟缺糧之際運到北方銷售以賺取大利潤,他走的是海路。


    朱天照也守規矩,出發前給了劉香買路費,無奈劉香一看,那船隊足有十條大福船,運輸的糧食多得不計其數,再看到已軍也快缺糧,這劉香是個說話不算數的家夥,收買路費也照搶不誤,誰叫他這麽多糧食,給的買路費不夠!


    幹過這一票,大家就可以歇息一下,於是他們三五成群,在島上簡陋營地裏閑逛或在船上睡覺,高級的頭目抱著女人睡覺,小兵則自己睡。


    劉香的中軍船上,吆三喝四的,正在聚眾賭/博。


    不要認為海盜能夠有多高尚,象顏常武軍艦裏的棋牌室裏的項目多到讓海盜們無法想象。


    用骰子搖大小比點數,兩大敵酋劉香、李魁奇和正軍師餘仙客及左先鋒鍾斌你來我往的,輪流搖著骰鍾。(他們的賭法是各人一座骰鍾各搖各的,每一局都輪換骰鍾)


    他們的賭注很別致,正是搶到糧食的分成。


    坐正中的劉香五短身材,目露凶光,他天生奇相,類似張飛樣,有詩為證:“海上行來海上眠,海風吹得麵皮玄,北人不識南蠻相,道是魔王下九天”


    賭/搏也可以看出為人,牌風就是作風!象餘仙客不動聲色,無論多大賭注別人都難窺見他情緒波動;劉香動輒下大賭注,極是凶悍;李魁奇風度翩翩,似乎輸贏不放在心裏;鍾斌則嘴裏罵個不停,手上的骰鍾重重地打在桌子上,要不是那桌子用沉重的花梨木製作,幾乎受不了。


    旁邊的觀眾則在起哄,加上有人在抽煙!吞雲吐霧,烏煙瘴氣的。


    東南府收購了不少煙絲(把市麵上的煙絲幾乎收個精光),製成香煙,行銷大陸,成為家夥們消閑的喜好。


    又到了緊要關頭,總賭注差不多有一條福船的糧食。


    骰鍾在劉香的手裏無規則的猛烈的晃動著,突然猛的翻轉了過來倒扣在台麵之上。


    他輕輕地揭開蓋子,往裏張望,頓時心涼如海水。


    三顆骰子都是大大的一顆紅點朝上,三點,糟糕極了!


    正在著急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狂叫道:“大龍頭,不好了,發現了東南府艦隊!”


    大龍頭不是不好了,而是大好,他霍然起立,用力一推,把自己的骰鍾推撞到別人的骰鍾那裏,他大義凜然地道:“走,讓我們將台灣仔殺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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