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清空了北港船塢,把兩條舊式戰列艦架上去進行改造,資金先挪用了東南府銀庫的備用金。


    顏常武推遲了出兵粵海的計劃,到得北港船塢,組織工程師進行“會診”,對大艦作出改造計劃。


    先畫出大艦的結構圖,找出其關鍵的受力點,這時經過菲尼亞斯·佩特教導的製圖術派上了用場。


    顏常武也是造船設計師,他親自畫出了各個結構圖。


    就圖作業,醞釀改造方案,決定人工、物資,成本不再計較,講的是最快最好而不講最省。


    他以身作則,整整十天沒離船塢範圍,奮戰十天,幾乎通宵達旦,拿出了一個完善的改造方案。


    不外乎將大艦的艏樓和艉樓的高度降下來,去掉不必要的裝飾,之前也去了一些,現在更徹底地去掉一切不必要的裝飾,加強和改造船身結構,加強炮門護壁強度、帆具的更新改動等等。


    因無大艉樓,艙室調整,方案中決定在上層炮甲板後部減去一對炮位,但裝上了18磅炮(炮門結構有加強),共有24門,原先是12磅炮(共有26門),整層火力不減反增。


    下層炮甲板還是24磅炮有26門,露天甲板有6磅炮18門。


    但當方案出來後,顏常武在為改造戰列艦的火力而沾沾自喜的時候,他在那裏一昧堆砌重炮,造船師巴倫支已經看出了不妥:“……你這裏的結構變動,前後不平衡,前重後輕,導致很容易埋首,一旦湧浪,你的露天甲板根本站不了人,更連跑都跑不動!”


    “那怎麽辦?”


    “前麵減少火炮,”巴倫支給出建議,卻讓顏常武愁腸百轉,我的大炮啊!


    <a id="wzsy" href="http://m.siluke.com">思路客</a>


    對於大炮兵主義的顏常武來說,每減少一對重炮簡直讓他心如刀絞一般。


    可是不減少炮,大艦的適航性將會很差,反而適得其反。


    經過方討論,上層炮甲板前部又減少了整整二對18磅炮,下層炮甲板前部也減少一對24磅炮,再有18門6磅甲板板變成了6門12磅甲板炮,全部放在後部,以便讓艦首昂起破浪前進。


    如此新的戰艦共有24磅炮/24門,18磅/20門,12磅/6門,大變樣,變成了50門炮,其總磅數為1008,比起先前的70門火炮(24磅炮/26門,12磅炮/26門,6磅炮/18門)總磅數為1044少了一點(少36磅,等於1對18磅炮),但可以接受。


    關鍵是它經過改裝,呈流線型,適航性大增,速度更快,可以跟上巡航艦編隊。


    以前它笨拙得有如一頭河馬,轉向慢得要命,現在矯健得有如一頭雄獅撲擊!


    設計師們在那裏高談闊論,艦長顏東來隻能洗耳恭聽,大家安慰他少一對18磅炮沒什麽,顏東來則在腹黑,對,沒什麽,可那不是你們的戰艦!


    每一個艦長對自己指揮的軍艦都愛如妻子,少一對重炮簡直不能容忍。


    嗯,等到改裝完畢下水後,俺就來“微調”一下!


    他的主意打在了給自己戰艦加裝一對重炮來看看,要是後勤部不肯全的話,那就自己買!顏東來發狠道。


    所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近著顏常武這種狂呼著:“我要火力,我要輸出”的家夥,其他艦長和副艦長(他主管炮甲板)加上槍炮長甚至比他更加瘋狂,給自己的軍艦加裝更大口徑的火炮那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哎,還是南海級好啊!它的火力是(24磅炮/26門,18磅/26門,12磅/6門,6磅炮12門),一側的舷炮齊射,就可以投擲磅金屬炮彈618磅,兩邊加起來就是1236磅,相比於東南號,一側等於多了十門的18磅炮,想想就讓人心癢癢的!


    不過想想得了,最新的二艘南海級戰列艦艦長人選,肯定輪不到他,畢竟什麽好事都不能讓他給占了。


    但後一批的南海級戰列艦,隻要自己表現突擊好一些,嘿嘿,不是我的還是誰的!


    顏東來暗下決心!


    ……


    設計師們忙完,顏常武委托巴倫支看著進度,他準備帶隊出征。


    而巴倫支作為總設計師,得北港(改裝船)和高雄(在建戰列艦)兩頭跑,忒夠辛苦。


    北港的船塢工人經過了開工動員,進入了“大會戰”時期,這也是顏常武帶來的國朝特色,一旦大會戰,那就是作業人員三班倒,沒日沒夜,通宵達旦,死戰苦拚,沒有休假,務必在三個月內完成第一對戰列艦改裝。


    所需要的物資齊備,這也是平常注意收集和儲存物資的好處。


    ……


    出征前,顏常武問問財政官陳和彬,他們的百萬銀元債券發行情況,結果陳和彬一身輕鬆地道:“賣完了!”


    “啊!”


    以顏常武神經大條,也不禁給嚇了一跳。


    當初他們決定向社會公開發行債券,想的是一不做二不休,共發行百萬銀元(西班牙銀元)的債券,利息為百分之十,隔年還20萬元,第二年還30萬元,第三年還50萬元。


    他們隻是向江浙、閩省一帶的富商大賈發出邀請,結果呢,十天之內,全部賣光!


    90萬元都不夠賣,可以說是片刻搶光光(有10萬元是東南府內自己認購了),大部分的人都沒買到手,遲來的買主還問他們,還有沒有得買?


    看樣子,他們再吃多三百萬甚至五百萬銀元都是不當一回事,因為陸續來到的家夥們起碼有二十餘人,他們一無所獲。


    購買者都是大陸人氏,其中泉州航運大老板王誌東的代表王公子一氣吃下了30萬銀元!還有來自南京的一對貌不驚人的陳氏兄弟,他們也吃下了30萬銀元,加上三個江浙人士,他們各吃了十萬銀元,就那麽六個人,把九十萬銀元債券盡吞了。


    據陳和彬認為,那些家夥應該是東南地區官商的代表。


    顏常武對大明民間的富裕真是歎為觀止!


    大明民間確實有錢!


    因為大明的絲綢瓷器還有其它的商品,倭國白銀,西班牙白銀如漲潮般地湧進來,差不多全球三分之二的白銀都跑到了中國大明,又沒商稅,白銀的大頭是民間拿了,朝廷收稅隻收了一點點的白銀。


    發散思維,可憐的大明皇帝,可憐的大明朝廷!


    我都為他掬一泡淚!


    想想崇禎皇帝因為缺錢,放下了麵子,放下了自己皇帝尊嚴,去哀求大臣和親戚們捐款,給守衛北京城的士兵發軍餉。


    結果呢,內閣首輔魏藻德,捐了五百兩;太監首富王之心,捐了一萬兩;國丈周奎,捐了一萬三千兩(就是這個周奎,自己捐了一萬兩,他的女兒是皇後給他五千兩銀子要他代捐,他捐了三千兩,自己扣下二千兩,等李自成來,拷打他打出了五十三萬兩銀子!)


    據說李自成在大明京城搜刮出六千萬兩銀子,而在東林黨老巢的江浙福建地區是何等的富饒!


    ……


    見到顏常武不喜反惱,陳和彬覺得奇怪,他恭維顏常武道:“……他們都說相信督軍的為人!”


    顏常武苦笑道:“他們相信的是我的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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