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頭(1627年),英國並不是最強的,前有老牌的西班牙尚未倒下,後麵則是“群雄並起”,左有荷蘭、右有法國,這些都是英國一同挑戰海上新霸主地位的強有力的對手。


    除了在非洲有殖民地,英國在印度洋有“東印度公司”,忙於控製印度孟加拉地區,世界太大了,人與船太少了,其總部是印度的加爾各答,主要勢力在印度。


    與所有的海上列強一樣,英國到亞洲來,主要是貿易,而不是打仗。


    這點與號稱“海上馬車夫”的荷蘭人同出一轍,荷蘭人到亞洲除非對方很肉腳或者迫不及待才打仗,畢竟紅毛番中心點在歐羅巴,不能把太多的資源投放海外,之所以紅毛番們在亞洲開戰,是因為分贓不勻或者見利眼紅。


    目前西班牙尚未徹底打倒,有共同的敵人,荷人與英人還保持著表麵上的友好,英人四條軍艦能夠自由通過荷人控製的馬六甲海峽。


    更妙的是,東南亞這邊是荷人地盤(西班牙隻滿意守住呂宋這個立足點),英人想挑戰荷人得到更多的貿易實利,而東南府已經與荷人P過了,東南府與英人大有合作餘地。


    雙方各懷鬼胎,都想利用對方達到自己的目的。


    “為了增進我們的友誼,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貿易!”凱佩爾醉熏熏地道。


    “你能夠給我們什麽呢?”顏常武頭腦清醒地問道。


    “戰艦、火炮、硝石、銅料、藥材、機械、香料、金銀珠寶等等!”凱佩爾滔滔不絕地道。


    “需要我給你什麽呢?”顏常武又問道。


    “茶葉、絲綢!還有砂糖!”凱佩爾狡黠地道。


    “你們的信息真準!”顏常武讚許地道。


    “你願意和我們大不列顛合作嗎?”凱佩爾伸出手道。


    “當然,沒有誰與錢過不去的!”顏常武伸出手與他相握。


    上級定了調,事情就交給下麵的人去辦了,首腦們隻顧喝酒談心。


    凱佩爾談起了他們的海上曆程,他們從英國出發,沿著非洲海岸一路向南,過了好望角,說起好望角,那可是濁浪穿空,船隻大幅傾斜,幾乎沉沒!


    而顏常武說起東南府的情況,講到有幾十萬畝的甘蔗地,凱佩爾借著酒意說一定要賣糖給他,顏常武說一定一定。


    到得第二天,顏常武到了劍橋號上拜訪西蒙·福克斯爵士,相談甚歡。


    西蒙·福克斯爵士在甲板上親迎,他是個頭發斑白的軍人,不過頭發梳得一絲不亂,腰板挺得很直,臉容堅毅,穿著考究的軍裝----白翻領的藍外套,白馬甲,黑馬褲和長筒襪,衣襟上有一枚大大的金質勳章。


    聽到顏常武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與他交流,西蒙·福克斯爵士非常的高興,邀請他參觀英國戰艦。


    “噢!真威武的戰艦!”


    “Beautiful!”顏常武不吝讚美之詞。


    劍橋號是一條擁炮達70門的重型風帆戰艦,相當於三級戰列艦的標準,它的主要材料是木材,主體結構使用了上好的橡木製作,讓它經受了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的風浪,因為迎接貴客,它連夜突擊進行衛生清潔(任何地方迎接領導視察都是這樣),打扮得上下一新,扶手都擦得光亮,地板幹淨無比,光可照人。


    “6磅炮?”顏常武看著露天甲板的炮道。


    “是的!”英國人回答,


    在劍橋號的艉樓最高層設了艦隊司令西蒙·福克斯爵士和哈根艦長的專用艙室,其下還有幾個高級軍官的艙室:副艦長、通信官、纜帆長等,通信官從艉樓走上甲板,向附近船隻傳達信息最為方便,而艦長也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來到甲板上指揮航海或作戰。


    他們下到中層炮甲板,中層炮甲板也是水手吃飯和睡覺的地方,艦間炊事間也設在這裏。


    下層炮甲板是戰艦上最低的一層有舷窗的甲板,總共有26門24磅長炮,每舷側各13門。


    12磅長炮的彈丸和一個橘子差不多大,而24磅長炮的彈丸有柚子大小,火炮的重量和後坐力也大過12磅長炮得多。


    火炮是顏常武最感興趣的,他仔細地觀察,發現英國炮造得精致,炮具上纜繩和鏈條設置合理,可以讓火炮迅速停下來。


    “這是……”顏常武詢問。


    “此乃鏈彈和霰彈!”艦上的槍炮軍官回答道。


    這個時期炮彈的種類,除了通常的實心彈以外,還有霰彈和鏈彈等幾種。霰彈其實是一個鐵皮桶,裏麵裝填數十顆鉛彈,鐵皮桶出膛即分解,於是數十顆鉛彈向前以扇麵飛行。霰彈的主要作用是殺傷人員。鏈彈是鐵鏈相連的兩顆實心彈,主要用於破壞桅杆和風帆。


    介紹完炮彈,英人軍官又介紹人了他們的銅炮,這個時期火炮的射程並不遠,以24磅或32磅火炮為例,射角4度時,射程可達1,350米;射角抬高到8度時,可及2,250米。在100米的距離上,24磅炮發射的實心炮彈能夠穿透5英尺厚的橡木。


    “真正的海戰中,雙方往往在一、兩百米的距離內以水平射角快速發射,這時射速比射程重要得多。”那個叫做威廉的年輕軍官很熱情,主動地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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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傲然地說:“我們英國皇家海軍非常重視炮手的操練,要求艦炮的射速能夠達到一分鍾一發,比其它所有的國家炮手都要快。近戰中炮手往往一次發射兩、三個彈丸,或實心彈加霰彈,以求最大的破壞效果。”


    顏常武著同行的李英記下來,吩咐說:“我們東南府的炮手射速也要達到一分鍾一發!”


    無論是英人還是東南府人,都以為他是在充大頭,硬著頭皮上呢。


    他又問威廉道:“你們不是有32磅大炮嗎?怎麽這裏沒有見到?”


    威廉解釋說:“遠航不易,帶的大炮過重,導致船速太慢,不利於航行。”


    倒也是,12磅、24磅和32磅火炮的長度相仿,都在2.7米左右,但重量相差很大,其中12磅火炮重一噸半,24磅火炮重兩噸,而32磅火炮則重達兩噸半。


    或許有人說多上26噸沒什麽,但得明白這是風帆戰艦,才幾百噸重,多的不過上千噸,冗餘的浮力不多,還得加多火藥和炮彈的重量就不是件小事了。


    在炮甲板下還有兩層,下去一層就是儲物甲板,比較低矮,主要用於儲備遠洋需要的物資,如糧食、酒和各種維修器材,再下一層則是底艙,裏麵有壓艙石、炮彈和火藥桶等。


    顏常武看得非常仔細,下到了儲物甲板,還在底艙入口望了望(裏麵黑暗,有人為他照明)。


    陪同的眾英人見顏常武神情滿意,心頭均是大喜,一個個笑咪咪的跟在身後,頗是為自已國家的戰船而自豪。


    殊不知顏常武有少少的BS英人:“他們居然沒有水密隔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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