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徐妙錦狠狠心,掙脫開讓她迷戀的懷抱,背倚著牆角,有些惱火的重複道:“都跟你說了,不要自作多情”


    王賢卻依然憐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隻伸手為她理了理額前散亂的長發。


    徐妙錦已經是芳心大亂,明明對方是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小男生,為何自己總感覺他比自己大好多?讓自己感覺是那樣的可靠,那樣的溫暖呢?徐妙錦當然不知道,王賢年輕的外表下,是一顆比她還要年長的心。不過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慌氣短、小鹿亂撞,都說明自己越來越有墜入愛河的趨勢了。


    ‘不行不行,我會害了他的……,徐妙錦緊咬著嘴唇,雙手的指甲嵌入肉裏,讓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她自己陷進去不要緊,不能讓王賢也這樣於是徐妙錦閉上眼睛,不再看他,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像一尊泥塑一樣。


    王賢不是徐妙錦肚裏的蛔蟲,自然頗有些表錯情的尷尬,他甚至相信自己確實自作多情了,是啊,徐妙錦何許人也?眼界高到連永樂皇帝都看不上,自然也是看不上自己的。那些撩人的熱情,不過是春藥的作用罷了,待其消退,一切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如是想著,王賢感到沮喪……男人就是這樣,就算明知道這是唯一正確的答案,卻仍會為此感到挫敗。他仰麵躺在甲板上,也一聲不吭,不一會兒便迷糊起來。


    迷迷瞪瞪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聽到一陣壓抑的呻吟聲,不禁心中暗歎:來了,睜開眼望去,果然見徐妙錦靠坐在艙壁上,長發蓬亂、麵色潮紅、香肩半露,呼吸急促,牙齒使勁咬著右手的指節,左手撐在地上,兩條長腿在不安的交錯著…一雙能滴出水來的眼睛,卻目光迷離的看著他。


    王賢低頭避開她的視線,心說這是要活活玩死老子啊


    下一刻,徐妙錦火熱的嬌軀便了貼上來,王賢剛要伸手擋住她,卻被她抓住手,就往自己的禁地按,她按得是那麽緊,王賢抽都抽不動……隻好故技重施,再次幫她解決了問題……


    登時又是滿室皆春,風光旖旎……


    良久良久,徐妙錦那如泣如訴的呻吟聲,才終於化作一聲滿足的長歎,世界才重新歸於平靜。待徐妙錦平複下來,她便又冷淡起來,把自己的身體裹住,回到牆角坐下,不吃不喝不跟王賢說話。


    這下可苦了王賢,他可沒吃春藥,哪好意思當著徐妙錦的麵亂來,隻好弓著腰坐在那裏,好長一會兒才恢複平靜


    船艙中暑氣煎熬,春意更熬人。王賢也懶得再遮掩了,隻穿條褲衩躺在地上,憋了好一陣子,感覺又快到時候了,他實在忍不住小聲道:“那個,下次你還是……自己來吧。”


    徐妙錦本來閉著眼,王賢卻仍能看出她神情一愣、旋即一黯,好一會兒才默默點頭。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王賢自然知道,這話實在太刺耳,甚至有侮辱的成分,趕忙解釋道:“你也知道你多誘人,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實在是忍得太難受了。”


    徐妙錦依然閉著眼,她當然不好意思睜眼,但是明顯神情一鬆,臉上竟有了淺淺的笑容…王賢實在搞不懂她在笑什麽。


    距離上次差不多兩個時辰後,徐妙錦的衝動如期而至,她依然是忍了一會,但明顯比上次忍耐的時間短了不少,她便再次貼上了王賢,尋求他的安慰。王賢正在無奈間,突然感覺下身一緊,那裏已經被她握住,王賢登時心提到嗓子眼,趕忙反手握在徐妙錦的手上,小心教導她劃船的技巧,以免槳斷人亡……徐妙錦顯然悟性不錯,很快就熟練起來,可以獨立操槳、中流擊水了……


    王賢解決了大問題,終於可以平心靜氣跟徐妙錦堅持下去了。兩人就這樣每隔兩三個時辰互相安慰一次……有道是熟能生巧,隨著兩人對對方身體愈加熟悉,兩人的節奏越來越吻合,兩顆心自然也貼得越來越緊——若說要拉近人與人的距離,這可以說是世上最粗暴,也是有效的法子了,縱使徐妙錦再想保持距離,她裝出來的冷漠,也禁不住這樣一次次的親密接觸。


    漸漸的,她也分不清自己什麽時候是清醒,什麽時候藥性發作了,離開王賢身邊的時間越來越少,後來於脆就把他的胳膊當枕頭,無時無刻不依偎在他身邊。她像一個從小沒有玩具的孩子,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她的新玩具,連睡覺都要握在手裏……


    王賢也索性不去想別的,隻是緊緊懷抱著徐妙錦,輕吻著她全身每一寸肌膚,撫摸著她的長發,就像在擁抱一個旖旎的夢,隻願沉醉不願醒來……


    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去理會現實,隻把注意力留在現在這一刻,他們用盡法子互相安慰著,除了沒有進行那最後一步外,幾乎什麽樣的法子都試過了……其實到了這時候,有沒有那件事,又有什麽區別?


    沒有。


    隔壁艙室中,一身寬鬆的白衫,長發披肩的韋無缺,慵懶的坐在榻上,手中端著一杯冰鎮葡萄酒,神情恍恍惚惚。這些天,他一直偷聽的後果,就是他腦海中時時刻刻盤旋著徐妙錦仙音般得呻吟聲和王賢低沉的悶哼聲……隻是讓他惱火的是,他竟然對王賢的聲音更有感覺。


    不過這也並不意外,其實自從委身趙王後,他便悲哀的發現,自己對女人的興趣正在飛速喪失,興趣漸漸轉移到年輕男子身上其實在個年代,貴族們大都是男女通吃,好男風也是一樁雅事,尤其是他的老家福建,這種風氣更重。所以如果單純喜歡男色,對韋無缺並不會造成多大困擾,他真正困擾的是,自己總幻想著自己是被動的一方,這就實在太屈辱了,自己可是要做明教教主的男人啊


    這時篤篤的敲門聲,終於把韋無缺喚回神來。


    “進。”韋無缺的聲音溫柔如水,心裏卻很討厭這種調調。


    “少主。”一名黑衣人走進來。


    “什麽事?”韋無缺把弄著自己長長的鬢發,悠悠問道。


    “啟稟少主,”外麵黑衣人低聲稟報道:“敵人已經被打退了。”


    “這是第幾波了?”韋無缺微微皺眉,從離開京城北上起,一路上不斷有人騷擾,而且一次比一次難對付。


    “第七波了。”黑衣人小聲道:“兄弟們已經死傷過半,下次他們再來的話,恐怕有危險了。”


    “唔,”韋無缺想一想,方展顏笑道:“不打緊的,明天就到通州了吧?”


    “是。”黑衣人點頭道。


    “應該不會有人再襲擊我們了。”韋無缺起身笑道:“通州,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誰還能做小動作?”


    “是。”黑衣人輕聲道:“據稟報,朱棣已經派了皇太孫帶羽林衛將通州城封鎖起來,就是不知道朱棣明天會不會來。”


    “他一定會的。”韋無缺哈哈大笑道:“抓了徐妙錦,就是打他的臉,現在我又讓人告訴他,要給他看一場終生難忘的好戲,他肯定已經暴跳如雷了,焉有不來的道理?”


    “少主英明。”黑衣人忙讚道。


    “嗬嗬…”韋無缺廣袖一撩,站起身來,赤著腳踩在地毯上道:“進入通州之前,我會乘小艇撤退……”


    “屬下……”黑衣人知道自己的宿命,但事到臨頭,還是有些難以麵對。


    “好兄弟。”韋無缺走上前,雙手搭在黑衣人的肩膀上,沉聲道:“:“明天,將是決定性的一天在朱棣的無邊怒火中,非但王賢會覆滅,太子也會被殃及池魚,一定會被廢掉的”


    “漢王雖然會暫時得利,但趙王一定會揭發他的,讓他也一起完蛋。至於朱高燧,你的太子夢麽,就由我來親手斷送吧”韋無缺那張俊俏的不像話的臉,因為興奮而變得猙獰,他鬆開黑衣人的脖子,張開雙手,長發飛揚道:“哈哈哈哈,我看朱棣斷子絕孫,會不會變成瘋子,到時候狼煙四起,百姓揭竿,就是我明教重新君臨天下之時”


    他的聲音仿佛有魔力,黑衣人的目光漸漸狂熱起來。


    韋無缺的雙手重新攀上黑衣人的肩膀,和他額頭相觸,低聲呢喃道:“熊熊聖火,焚滅殘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塵土歸虛,永恒不朽,淨土天堂,永世極樂”


    “淨土天堂,永世極樂”黑衣人終於徹底堅定起來,重重點頭,單膝跪地起誓道:“少主放心,屬下會帶所有兄弟,堅持到最後一刻”


    “嗯。”韋無缺也重重點頭道:“我相信你們你們也要相信,自己的犧牲不會白費”


    “是。”黑衣人完全陷入了狂熱,堅信自己將作出偉大的犧牲:“能為我神教再興犧牲,屬下倍感榮幸”說著他竟熱淚盈眶道:“願我有生之年,得見您君臨天下”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韋無缺重重點頭,目光滿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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