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兩個部落的情況詳說於我知道。”南風追問。


    蔣天順雖然自主位坐著,卻是斜身而坐,不敢端坐,說話也是戰戰兢兢,“對於玄天二族,先母在世時少有提及,我也隻是略知一二,據我所知玄族和天族是世代宿仇,除了血脈特異,兩族還各有練氣法門,不管是催生盔甲還是變化獸身,都需要血脈輔以靈氣方得進行。”


    等了片刻不見蔣天順繼續往下講說,南風主動問道,“這兩族異能的威力,更多的取決於血脈還是靈氣修為?”


    蔣天順答道,“血脈為奠基之石,有則有,無則無,沒有高下之分,至於基石之上起塔幾層,則看靈氣修為的高低,”說到此處,蔣天順急忙補充道,“我是依據先母零碎言語自作猜想的,至於實情究竟怎麽樣,我也不曉得。”


    南風點了點頭,蔣天順的意思是這兩族的先天血脈隻是起到基石作用,至於催生的盔甲和變化之後的獸身威力究竟怎樣,還得看後天靈氣修為的高低。


    “令堂原屬哪個部落?”南風又問。


    “先母本屬玄族,但先母並無異類血脈傳承,”蔣天順說道,言罷,又主動解釋道,“玄族和天族都有數萬人,但其中隻有不過一成的族人延續了異類血脈,隻有這些人才能催生盔甲或是變化獸身。”


    南風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兩個部落有這麽多人,超過萬人的部落就算是很大的部落了,而玄族和天族竟然都有數萬人,這麽多人住在極北寒冰之地,足見極北疆域之廣袤。


    皺眉過後,南風再問,“令堂生前可曾說過這兩族所擁有的特異血統屬於何種異類?”


    “先母沒說過,”蔣天順搖頭,“不過據我猜測,能夠變化獸身的玄族血脈應該延自蛇蟒之屬,而能夠催生盔甲的天族,其血脈應該延自某種龜類。”


    見南風麵有懷疑,蔣天順急忙補充,“我之所以作此猜測,乃是因為先母雖然對血脈一事諱莫如深,卻曾經說過這兩族祭祀的圖騰是聖蛇和神龜。”


    蔣天順言罷,南風沒有立刻追問,而是自腦海裏將蔣天順所說的情況歸結整理,按照蔣天順的說法,在極北寒冰之地有玄族和天族兩個互相敵視的部落,玄族是住在地上的,能夠變化獸身。而天族是住在地下的,能夠催生盔甲。


    按照常人的理解,天族應該是住在地上的,而玄族應該住在地下,實則這是不懂陰陽五行之人的片麵看法,,正所謂天玄地黃,玄也是天,天也是天,這兩族以玄天為族名,隻是說明他們大有來頭,不是尋常凡人。


    短暫的沉吟過後,南風又問,“玄族變化的獸身是否是耐寒異類?”


    “當是。”蔣天順回答的並不肯定,當,是可能,或許的意思。


    “隨著靈氣修為的提升,玄族變化的獸身是否會發生不同變化?”南風又問。


    “不得而知,”蔣天順搖頭,“先母生前曾在無意之間說過某人化身赤狼追捕獵物,故此我猜測玄族的赤狼就是我們中土的紅氣三階,至於藍氣三階是化身青狼還是化身青色的其他獸身,則無從揣度。”


    南風緩緩點頭,蔣天順雖然長的腦滿腸肥,思緒卻非常清晰,其猜測不無道理。


    蔣天順小心的將桌上的茶杯推向南風,“真人請喝茶。”


    南風轉頭看了蔣天順一眼,端起了茶杯,剛剛送到嘴邊,想起一事,又將茶杯放下了,“天族催生的盔甲是否也有顏色的差別?”


    蔣天順搖頭,“不曉得,先母很少提及極北之事,可能玄天二族有不準族人離開冰原的族規禁忌,先母離開極北之後一直心驚不安,先前我說與真人知道的這些,都是自早年先母無意之中的一些言語裏揣摩猜測出來的。”


    南風再度點頭,轉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後無中生有,凝變符紙一張,書就文字幾列,遞給了蔣天順。


    蔣天順不明所以,伸手接過,待得看清符紙上的文字,知道這上麵寫的是天書一部,震驚歡喜,撲地跪謝。


    南風延出靈氣將其承托起身,“你還有甚麽要說與我的?”


    蔣天順得了重賞,急切的想要盡可能多的為南風提供線索,但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對極北的情況知道的很是有限,隻知道極北異常寒冷,中土人氏根本耐受不住那種嚴寒。還有就是極北有很多中土沒有的奇異鳥獸。


    待蔣天順說完,南風起身告辭。


    蔣天順突然又想起一事,“據先母所說,極北無有草木,但家母也曾說過玄天二族吃的都是熟食,亦不知道他們的柴草得自哪裏。”


    南風點了點頭,剛想走,蔣天順又想起一事,“極北有時會黑白顛倒,某些時候連續多日是無邊的黑暗,但某些時候又全是白晝,不見黑天。此外,極北冰天雪地,常有暴風,自那裏很容易迷路。”


    見蔣天順的回憶陸陸續續,零零散散,南風就重新落座,“不用著急,你慢慢想,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蔣天順恭敬的應了,又側身坐回座椅,皺眉回憶,不多時,又想起另外一個細節,“漠北一些遊牧部落的言語與中土多有不通,但玄族和天族所用的言語與中土言語大致相同。”


    南風疑惑側目,玄族和天族位於漠北更北的極北,按理說語言不應該與中土相似,這種情況的出現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玄族和天族是自中土遷徙過去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剛才蔣天順說過,極北異常寒冷,中土人氏根本耐受不住,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中土更適合人類居住,他們為什麽要往北遷徙。


    要說是逃難逃過去的也說不通,玄族和天族都有好幾萬人,而且少數人還有異類血脈,尋常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況且他們還有練氣法門,貌似沒什麽危險能夠逼迫他們遷往極北不毛之地。


    再者,玄天二族的異類血脈極有可能與玄武有關,玄武就是龜蛇合體,所主方位也正是北方,玄天二族供奉的聖蛇神龜,極有可能與玄武有關。


    仔細想來,玄天二族為中土人士北遷的可能性並不大,反倒是中土人士為玄天二族南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其發生的年代都應該非常的遙遠,遙遠到兩地之間的漠北生出了另外一些外族和幾種不同於兩地的外族語言。


    想及此處,南風收回思緒看向蔣天順,“令堂的口音與中土哪片區域的口音相近?”


    “我記事時先母的口音已經與周圍的人很是相似了,隻是偶爾之間會有餘音,”蔣天順抬手南指,“有些像江南一些地方的口音。”


    南風再度點頭,可以確定的是玄天二族都是漢人,因為早些年五胡亂華,北方的漢人幾乎被屠殺殆盡,故此北方當下的口音摻雜了很多外族的語腔,不似江南那般純正了。


    見蔣天順再也想不起什麽有用的線索,南風起身告辭,回返長安。


    回到七星別院,元安寧正在和楚懷柔自房中說話,見南風回返,元安寧站了起來,“已經準備妥當,可以上路了。”


    “好,”南風點了點頭,“對了,皇帝先前不是送了些賀禮來嗎,我記得裏麵有些裘裳,你帶上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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