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宗給了你兩枚法印?”諸葛嬋娟隨口問道。


    南風搖了搖頭,“不是,那東西每次隻能核發一枚,之前那個上清法印被李朝宗他們給搜走了,不過我還有個玉清的。”


    諸葛嬋娟聞言側目歪頭,“玉清?他們恨你恨的牙癢癢,怎麽會給你授籙?”


    “這事兒有點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明白。”南風隨口敷衍,他若是向諸葛嬋娟說明得到玉清法印的經過,就免不得要說起元安寧,還是別自找麻煩了。


    好在諸葛嬋娟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回頭東望,“你說李朝宗現在會不會已經死了?”


    南風擺了擺手,“不會。”


    “你先前那一劍力道……”“


    “別提了,”南風打斷了諸葛嬋娟的話頭,“我當年被他們抓住時身上還帶了一枚還陽丹,那還陽丹被李朝宗拿走了。”


    諸葛嬋娟聞言麵露惋惜,她是岐黃高手,自然知道還陽丹有起死回生的效力。


    “這段時間你一直被關在密室裏?”南風問道,此時玄清玄淨等一幹追兵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那隻鷗鳥自後麵跟著。


    諸葛嬋娟點了點頭,“你之前經曆的那些事情那個丫鬟都跟我說了,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定力。”


    諸葛嬋娟說的自然是當日高迎春等人中了春毒一事,諸葛嬋娟言罷,南風撇嘴,“你才知道啊。”


    “你們那島上待了那麽久,就沒趁機幹點什麽?”諸葛嬋娟笑問試探。


    “我倒是想,她也願意,但是沒你同意,我哪能亂來呀。”為了讓諸葛嬋娟鬆口,南風大拍馬屁。


    “真漢子,好樣的。”諸葛嬋娟大加讚賞。


    南風勉強笑了笑,看來諸葛嬋娟是鐵了心不鬆口,想要她高抬貴手估計是沒什麽指望了。


    “這段時間外麵都發生了什麽事情?”諸葛嬋娟隨口問道。


    “不太清楚,”南風搖了搖頭,“我也是剛回來,一回來就聽說李朝宗要娶你,於是就急三火四的趕過來了。”


    “你明知道那是個陷阱還往裏跳?”諸葛嬋娟好不欣慰。


    南風眉頭微皺,沒有接話。


    見他表情凝重,諸葛嬋娟關切問道,“怎麽了?”


    南風微微抬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諸葛嬋娟不明就裏,緊張的盯著南風,片刻過後,南風眉頭舒展,緩緩吐氣。


    “怎麽了?”諸葛嬋娟追問。


    “靈氣盈滿,晉身太玄。”南風深深呼吸,晉身太玄之後感官更加敏銳,靈氣自體內運行更加迅捷,快速遊走於四肢百骸,生生不息,源源不斷。


    “原來是進階,我還以為你岔氣了呢,哈哈,恭喜恭喜呀。”諸葛嬋娟衝南風大笑道賀。


    “同喜同喜。”南風也很是歡喜,二十歲晉身太玄,當真是年少得誌,在諸葛嬋娟麵前,他也懶得掩飾自己的歡喜,“甚好,甚好啊。”


    “看你給美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諸葛嬋娟說道。


    “什麽?”南風歪頭。


    “你明知道那是個陷阱,為什麽還往裏跳?”諸葛嬋娟問道。


    南風知道諸葛嬋娟想聽他表白,但諸葛嬋娟先前表現不好,馬屁白拍了,這回就不說好話給她聽了,撇嘴說道,“如果那不是個陷阱,我還不往裏跳了呢。”


    南風言罷,諸葛嬋娟歪頭瞅他,“你嫌我礙事兒,巴不得我心甘情願的嫁給那老東西是吧?”


    “是啊。”南風點頭。


    諸葛嬋娟知道他言不由衷,卻也不樂意聽,伸手掐他。


    “呀,呀,別鬧,一邊去。”南風抗拒。


    眼見二人打鬧,八爺不樂意了,感覺受到了冷遇,便咕咕低叫,表達不滿。


    南風見狀,急忙舍了諸葛嬋娟,與八爺敘舊說話,與八爺分開時八爺剛滿一歲,而今八爺已經三歲了,除了個頭大了不少,神態亦有變化,兒時的好奇和頑皮已經被成年之後的陰鷙和野性所取代,眉宇之間顯露的氣勢更加陰狠凶戾,不再似之前那般懵懂可愛。


    不管是人還是異類,都是小時候可愛,長大之後都會發生變化,但有些東西會變,有些卻不會,八爺是他一手養大的,對他有著本能的依戀和無限的忠誠。


    施展五雷大法需要畫寫符咒,二人眼下兩手空空,自不會帶有朱砂和符紙。


    四更天,下方出現了城池,南風授意八爺下落,根據挑在外麵的蟠旗找到一處藥鋪,破開門板,進去尋了些有用事物,轉而繼續升空西行。


    之所以找藥鋪而不是找筆墨鋪子是因為後麵還跟著個尾巴,若是進了筆墨鋪子,那鷗鳥將細節說與追兵,就可能有人起疑,去藥鋪就說得通了,諸葛嬋娟精通岐黃,往藥鋪尋些藥材也在情理之中。


    最重要的是藥鋪裏也有南風需要的朱砂等物,朱砂也是一味藥材,藥鋪裏都有,而大夫開方子用的也是草紙,可以用來畫符。


    藥鋪裏的藥材沒有諸葛嬋娟看的上眼的,隻拿了一壇藥酒,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半壇,抹嘴之後將酒壇遞給南風,“來,喝兩口。”


    南風隨手接過,剛想喝,卻發現裏麵有條泡酒的死蛇,便將酒壇還給了諸葛嬋娟,“這兩年李朝宗沒給你酒喝呀?”


    諸葛嬋娟搖了搖頭,“別說酒了,葷腥都不見一點兒。”


    南風沒有再問,諸葛嬋娟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的體質異於常人,但李朝宗明顯是知道的,與她的食物應該都是有選擇的。


    二人說話時,八爺也在咕咕叫,起初南風還不明白它想做什麽,後來才知道它是在討酒喝。


    八爺脖子短,抓著酒壇遞送,它能邊飛邊喝,餘下的半壇點滴不剩。


    喝過了酒,八爺來了精神,抖擻羽毛,飛的更快迅疾。


    “它竟然喜歡喝酒?”諸葛嬋娟大感有趣。


    “肯定是胖子教的。”南風隨口說道,這兩年八爺一直跟著胖子,學不了好兒。


    “還有多遠?”諸葛嬋娟有些疲倦。


    南風俯視下麵山勢走向,判斷所出位置,“不遠了,快到了。”


    “它怎麽不見了?”諸葛嬋娟回頭張望。


    南風聞聲回頭,果然不見了那鷗鳥,定睛遠眺,發現那家夥正在往回飛。


    “可能是怕落單吃虧,不敢跟了。”南風有些失望。


    “現在怎麽辦?”諸葛嬋娟問道。


    南風想了想,說道,“他們不追,咱們就殺回去。”


    黎明時分,尋到了埋藏法印的山頭,法印還在,那裝有韓信一魂的鐵盒也在。


    “怎麽還有個盒子,裏麵裝的啥呀?”諸葛嬋娟很好奇。


    “問那麽多幹嘛。”南風收了法印,那鐵盒也一並拿走。


    諸葛嬋娟瞅了他一眼,忍住了,沒還嘴。


    取了東西,二人就往回走,中途落腳打尖。


    元安寧是細嚼慢咽,斯文的很,諸葛嬋娟恰恰相反,狼吞虎咽,如同餓鬼投胎,其結果與他回返中土的第一餐一樣,撐的幾乎走不動。


    按照諸葛嬋娟的意思,是想歇會兒再走的,但南風不同意,拖著她出了城池,到得城外夾著她跳到了八爺背上。


    諸葛嬋娟隻當南風是急於回去報仇,卻不知他真正的目的,元安寧此時應該還沒有趕到長安,得趕在元安寧到來之前趕過去與胖子和長樂會合,設法避免諸葛嬋娟與元安寧見麵。


    趕到長安時,李朝宗的別院已經人去樓空,連那些美貌的丫鬟也被帶走了,隻剩下了幾個看門的仆人。


    “這老東西當真沒死,這是怕我們回來尋仇,躲了,”諸葛嬋娟歪頭看向南風,“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南風正在思慮,沒有接話。


    “要不要去紫光閣?”諸葛嬋娟問道。


    南風搖了搖頭,“走吧,先去找胖子。”


    午後,二人尋到與胖子約定的破廟,還好,隻有胖子和長樂在,元安寧還沒到。


    長樂的傷勢已經沒什麽大礙,胖子也尋了一條破褲子穿上了。


    諸葛嬋娟言之要出去尋些藥草,留三人自破廟敘舊。


    胖子目送諸葛嬋娟走遠,自門口走了回來,“你把姓元的藏哪兒了?”


    “藏什麽呀,她回去找她朋友去了。”南風隨口說道。


    “不來了?”胖子問道。


    “來,我跟她約定自這裏見麵。”南風麵露愁容。


    “現在怎麽辦哪?”胖子急南風之所急,“可不能讓她們見麵,不然非打起來不可。”


    “你有什麽好主意?”南風病急亂投醫。


    “我沒主意,”胖子連連搖頭,“我自己的墳都哭不過來呢,哪有辦法救你。”


    “你這身袍子是咋回事兒?你把誰給娶了?”南風指著胖子的袍子。


    “這個……這個……”胖子支支吾吾的不想說。


    “說啊。”南風催促。


    “一言難盡哪。”胖子好生尷尬。


    新娘是美是醜南風不關心,是老是少他也不在乎,甚至是缺胳膊少腿兒都無所謂,他最擔心的是新娘不是人,要知道近些時日胖子一直在東海轉悠,那裏沒有凡人,除了神仙就是妖怪。


    “是不是人?”南風問道。


    胖子猶豫許久,“算是吧。”


    一聽這話就知道不是,完了,“什麽妖怪?”


    “也不是妖怪,唉,你就別問了,先管你自己吧,你想怎麽辦?”胖子試圖岔開話題。


    “不是妖怪是什麽?”南風不肯放鬆


    “真不是妖怪。”胖子歪頭一旁,不與南風對視。


    “你就告訴他吧。”長樂在旁邊插話。


    “是龍宮裏的人。”胖子說道。


    “龍女?”南風精神一振。


    “不是。”胖子搖頭。


    “水妖?”胖子越是不說,南風就越緊張,胖子可是地藏王轉世,可別折騰的不得證位歸真了。


    “不是水妖,她也算出身名門,是有身份的人。”胖子說道。


    “什麽名門?”南風追問。


    胖子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她爹在龍宮身居要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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