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裏住客不多,很安靜,外麵又下著雨,這種環境最適合靜心慮事,但南風卻始終靜心不下,原因無他,胖子又沒洗腳。


    實在耐受不住,南風隻能起身打水,喊胖子起來洗腳。


    胖子睡的迷迷糊糊,本不想起,但還是起來了,他知道不起南風是不會放過他的。


    “你說咱還去不去鳳鳴山?”南風征求胖子的意見。


    “不怕死你就去。”胖子打了個哈欠。


    南風沒接話茬。


    胖子又道,“有好處你去也就罷了,又沒啥好處,還那麽危險,你去幹嘛呀?”


    南風還沒接話,胖子說的不無道理。


    “北藥王要是在那兒,你老婆可能也在那兒,你要是想見她,你就去。”胖子又道。


    南風搖了搖頭,胖子這話擺明了是激將法,很顯然,胖子不想去,也不讚成他去。


    胖子湊合著洗了腳,翻身躺倒,“洗好了,倒水。”


    南風端了洗腳水去倒,“你不是我三哥,你是我三大爺。”


    “咋啦,遠的咱就不說了,就說年初,我伺候了你三個多月。”胖子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南風倒了水,回來躺倒,閉眼想事。


    洗腳之後胖子也沒了睡意,他跟南風不同,他想事情喜歡睜著眼,“要不去一趟也成,要是你猜的沒錯,南藥王眼下可能已經倒黴了,咱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他幹點啥。”


    “容我想想。”南風應聲。


    “想啥,我說的不對?”胖子問道。


    “對,咱也沒什麽東西跟人家換,關鍵時候雪中送炭興許真能換點補氣丹藥,我想的是事發至今過去了多久,李朝宗什麽時候能回來,還有就是梁國的江湖中人知不知道此事,如果他們聽到風聲,肯定也會一窩蜂的趕過去幫忙,咱去了也是畫蛇添足。”南風說道。


    胖子想了想,說道,“李朝宗肯定已經衝南藥王下手了,但咱不知道李朝宗什麽時候衝南藥王下的手,也不知道那個南藥王現在咋樣了。”


    “有三種可能,”南風斜身靠上後牆,“一是王叔被李朝宗給殺了,但他藏丹鼎的地方李朝宗打不開,所以李朝宗才急三火四的想要請墨門的人來幫忙。”


    胖子坐了起來,“接著說。”


    “第二種可能是王叔還活著,但他被李朝宗拿住了,李朝宗知道王叔將丹鼎藏在哪兒,但王叔打死也不告訴他怎樣才能拿到藥王鼎。”


    “不說就對了,說出來就死定了,還有呢?”胖子又問。


    “最後一種可能是王叔還活著,他也沒有被李朝宗拿住,而是帶著藥王鼎躲在了一個密室裏,李朝宗打不開密室,隻能請墨門的人過來。”南風說道。


    “你感覺哪一種可能比較大?”胖子問道。


    南風沒有立刻答話,沉吟片刻方才說道,“最後一種,不管怎麽說王仲和王叔都是師兄弟,師兄不可能喊了外人來殺師弟,不過請外人幫忙搶藥王鼎倒是有可能的。”


    胖子點頭讚同,“嗯,也對,藥王鼎隻有一個,也沒誰規定藥王鼎就該南藥王得了去。”


    南風又道,“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咱去了也做不得什麽。如果是後兩種情況,咱隻要設法把南藥王給救出來,他肯定會給咱幾枚補氣丹藥。”


    “說得輕巧,怎麽救?咱倆現在打得過誰呀。”胖子撇嘴。


    南風搖了搖頭,“打是打不過,隻能智取,李朝宗現在不在那裏,隻有王仲他們,是個機會。再說了,李朝宗和王仲就算衝王叔下手,也不敢大張旗鼓,肯定會封鎖消息,實在不成咱就把事情宣揚出來,讓梁國的江湖中人過去救王叔。”


    “那樣兒咱就拿不到補氣丹藥了。”胖子說道。


    “那也沒辦法,就當做好事了。”南風說道,眼下二人拿不出像樣的東西與王叔交換補氣丹藥,隻能設法幫人家做點什麽,能換點丹藥最好,換不到也無所謂。


    “成啊,去吧,”胖子重新躺倒,“我得睡了,你算算李朝宗啥時候能回來,咱還有多長時間。”


    南風點了點頭。


    胖子先睡了,南風開始靜心思慮,李朝宗去往江邊得兩天,過江之後去玉清宗多則三天,少則一天,三天是坐車,一天是淩空飛渡。處理墨門和玉清宗的矛盾最少也得一天,帶著公輸先生不能淩空飛渡,坐車回到江邊又得三天,渡江之後回鳳鳴山得四天,仔細算下來半個月內李朝宗回不來。


    次日清晨,二人早起上路,雨是停了,但道路泥濘,走不快,緊趕慢趕,一天勉強走出一百裏。


    “要不咱再買輛車吧。”南風跟胖子商議。


    “不是我不舍得,你自己算算,咱倆前前後後糟蹋了多少車馬,最早遇見你時連夜逃命買一輛,你去上清宗又買一輛,前段時間又買一輛,沒怎麽用就扔花樓了,還有……”胖子說到此處見南風瞅他,便止住話頭,“行啊行啊,買吧買吧,要不讓你買,還以為我不舍得錢。”


    南風想了想,“算了,還是不買了,去了也沒地方放,還得扔。”


    “就是啊,咱以後搞銀子不容易了,得省著用。”胖子自包袱裏拿出一個小布包,“路上花了一些,還有九十幾兩,給你拿著。”


    “你拿著吧,咱倆又不分開。”南風擺了擺手。


    胖子打開布包,拿了兩塊揣進懷裏,將剩下的黃金包好塞給南風,“一人拿點兒,指不定哪天你又被人家抓走了。”


    南風也不客氣,收了布包。


    二人沿途打聽,晚投宿,早出發,於三日之後的辰時到得鳳鳴山外,鳳鳴山位於鳳鳴縣正北的山中,一條寬敞大道自山外直通鳳鳴山。


    進山不久,二人遇到了一輛馬車,由於不久之前剛下過雨,道路濕滑,這輛馬車陷進了泥坑。


    馬車雙馬駕轅,車上拉著一件雨布包裹的大型器物,看輪廓應該是個櫃子或箱子。


    車夫和主家正在發愁,見二人到來,便請二人幫忙推車,南風趁機打聽消息,果不其然,主家拉了個新朝的雕花櫃子去鳳鳴山換藥,不過換的不是補氣靈丹,而是駐顏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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