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神真經,這個,這個……”曹猛支支吾吾。


    眼見曹猛吞吞吐吐,南風眉頭大皺,“洞神真經又不是什麽高深經文,有什麽不能說的?


    “不是不能說,而是這洞神真經很難說清,我怕我說的不對,把你引入歧途。”曹猛急忙解釋。


    南風不解其意,再度追問,曹猛不善表達,說了半天南風才聽明白,洞神真經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功秘籍,它隻是一部經書,雖然其中載有練氣內容,卻並沒有對如何練氣進行具體指導,修行者需要結合個人對經文的領悟來揣摩具體的練氣方法。


    洞神真經很是淺顯,大部分道人對它的領悟都大同小異,推敲出的練氣方法也大致相同,但曹猛擔心眾人推敲出的可能不是最佳的練氣方法,所以才不敢告知南風。


    “穴道經脈和吐納之術共用通行,這個可以說與你。”曹猛說道。


    “哦,你說。”南風隨口接話,包括洞神真經在內的九部經文他早已爛熟於心,正如曹猛所說,經文裏並沒有對練氣法門進行詳細記載。


    南風此前在山上住了半年多,經脈穴道也聽過一些,人體有三百六十五個主穴,還有兩千多個小的穴道,小的穴道不用去記,也記不住,能記住這三百多個大穴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說穴道,就需先說經脈,人體有十二正經,還有奇經八脈,經脈就像一個國家的路,十二正經是十二條主路,奇經八脈是八條小路,這二十條路連接南北,橫貫東西。


    穴道就是經絡上的關隘,大部分穴道都處在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上,練氣的最終目的就是打通這些關隘,讓靈氣可以自周身隨意運行。


    要想打通穴道關隘,開出一條經脈的道路,前提是擁有兵力,呼吸吐納的目的就是凝聚吸納天地靈氣為己用。


    招兵買馬就得有兵營屯兵,丹田氣海就是兵營,通過呼吸吐納得來的靈氣就儲存於丹田氣海,等到積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發兵衝破穴道關隘,穴道關隘一旦被衝破,便永遠不會再度閉塞。


    一條經絡上往往有多處穴道,這些穴道無法一次衝破,隻能分次進行,這種破關開路式的練氣非常費時,大部分修行中人,包括那些晉身居山以上修為的紫氣真人,都沒有將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盡數拓開,往往隻是開通了其中幾條比較重要的經絡。


    連貫前胸後背的任督二脈是大部分練氣之人的首選,任督二脈俗稱小周天。貫通小周天之後就是通達四肢,俗稱大周天,任督二脈加上雙手雙腳的四條正經,一共是六條經絡,大部分修行中人開拓的就是這六條,另外隸屬於手腳的八條正經,和任督二脈之外的六條奇經都處於先天狀態,未被開拓利用。


    與隻有三十二句的太玄真經不同,洞神真經長達三百多句,一件事情用三百多句話來進行描述,已經到了細致入微的程度,不管是誰來推敲,得出的結果都差不多,就算一萬個人來看洞神真經,得出的結論也不會有太大出入,就應該自這裏出發,就應該往前走,沒有別的選擇。


    一個八考不中的人,悟性天賦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問出了呼吸吐納的方法,南風又讓曹猛寫出了經絡穴道,然後就放他回去了。


    得到了吐納方法,南風並沒有急於修行,天元子曾經說過,不要急於上路,出發之前應該想好去哪兒,還得想好走哪條路,除此之外還得猜想各種可能並想出應對之策,準備不足,絕不能倉促上路。


    曹猛走後,南風將洞神真經寫了下來,拿著看了半宿,下半夜又將高玄真經和升玄真經寫了下來,三者進行比對,細辨之下發現這三部經書聯係緊密,完全可以當成一部經書來看。


    此外,這三部經書並沒有留給修行者太多的推度空間,根據經文揣度出的練氣法門沒什麽改動的餘地,這種情況就像左右都是山,隻有一條路,必須按照這條路走。


    確定了這一點,也就死心了,洞神,高玄,升玄三階,得老老實實的修行,周圍連岔道兒都沒有,更別想找出什麽捷徑了。


    除此之外,南風還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經文的內容並不隻有如何練氣修行,自另外一個角度理解,經文內容與武功招式也是吻合的,道家經文都有陰陽兼備,動靜結合的特點,如果說打坐練氣是靜,是陰。那武功招式就是動,是陽。


    而前三部經書暗藏的武功,也早已經被前輩同道發現並挖掘,正是下和殿道士演練的五行拳。


    感覺有意思,南風又將洞玄,三洞,大洞三部經書默寫了下來,與前三部經書相比,中間這三部就隱晦深奧了許多,南風看不太明白,但他看這三部經書也並不是為了理解具體意思,隻是為了與前三部進行比對,比對的結果就是中間這三部經書所載內容,在研習理解時開始出現歧義,在大部分人所走大路之外,開始出現小路了。


    眼下他隻能發現大路旁邊有小路,小路是不是死路,以及小路通向何處,他推不出來。


    中間這三部經書也暗藏有武功招式,與隱晦的練氣法門一樣,藏於字裏行間很難辨察,但南風有了前車之鑒,便拿了中威殿道人練習的武功與之比對,果不其然,這三部經書裏暗藏的武功也早已被前輩道人總結推廣,正是中威殿道士使用的六合拳和八卦掌。


    全神貫注思考問題,時間會過的很快,此時天已經蒙蒙亮,鍾聲響起,眾人開始前往大殿操行早課。


    南風沒去,他一夜沒睡,已經困了,現在去操行早課,很容易睡在大殿。


    等到眾人走後,南風將寫有經文的紙張燒掉,吹滅燈燭,閉眼想那居山,洞淵,太玄三經。


    這三部經文更加深奧,他理解的萬分痛苦,甚至看不出裏麵隱藏有什麽武功招式,他回憶這三部經書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看看這三部經書包含的小路是不是更多。


    但最終他也沒能如願,找小路的前提是知道大路在哪兒,他連大路都找不到,更別說找小路了。


    折騰一夜,看似沒什麽收獲,實則收獲巨大,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前期要老老實實的走大路,別想抄小路走捷徑,壓根兒也沒有捷徑可走。中期也得走大路,大部分人所走的路並不一定就不對,非要自作聰明的玩個花哨,可能會死的很慘。


    真正有發揮餘地的是進入居山之後的紫氣三階,但那是很遙遠的事情,現在想了也是白想。


    確定了不能取巧,南風心中更加焦急,天啟子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明年九月初九的三清法會對他至關重要,他看重的不是掌教之位,而是直授太玄的獎賞,如果得授太玄,他立刻就會離開這裏,這裏到處都是敵人,留在這裏早晚得出事兒。


    不多時,外麵傳來了車馬的聲音,南風起身將馬桶搬了出去,與傾倒馬桶的雜役閑聊了幾句,然後拽了幾根兒馬尾離開了下和殿。


    沒過多久他就回來了,他將那幾根馬尾纏到了天啟子房門上,若是馬尾斷了,就表明天啟子回來過。


    一覺醒來已經錯過了飯點兒,南風餓了,便溜下山,去鎮上找東西吃。


    吃過一碗麵片,南風又買了兩個果子,出得鎮子,邊吃邊走,走的依然是小路。


    就在他低頭趕路之際,忽然聽到山下的大路傳來了女人的聲音,聞聲歪頭,隻見遠處的大路上有兩個道姑被人攔了下來,其中一個是仇人靈研子,另外一個是與她同屋的小道姑。


    攔住她們的人是個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此人年紀當在四十歲上下,長臉如驢,瘦如麻杆兒,嘴角有兩撇鼠須,頭上戴著一頂公子帽兒,手裏拿著一支白笛。


    此時這中年男子正用手中的笛子阻擋二人繼續前行,與此同時嬉皮笑臉的衝二人說著什麽,而靈研子和那小道姑正對他高聲嗬斥。


    眼見仇人有了麻煩,南風很是幸災樂禍,駐足路旁,歪頭下望。


    那中年男子是有功夫的人,靈研子和那小道姑左右衝突,始終不得繞行,二人情急之下動了手,但二人所出拳掌卻連那中年男子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幾個回合之後,靈研子和那小道姑僵立不動了,不問可知是被那中年男子給封了穴道。


    那中年男子定住二人也不耽擱,一手一個,托著二人躍進了路旁樹林。


    “嘿嘿,看戲去。”南風壞心大起,扔掉果核鑽入樹林,自林下向三人所在區域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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