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旨在讓那靈研子丟醜,而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聽得靈研子罵他,也不還口,快速駕車離開。


    孔一鳴等人跟在後麵,連聲誇讚南風硬氣,不但看了光身道姑,還敢當麵頂撞。


    孔一鳴湊了過來,模仿著南風先前問他的語氣,“南風,你都看見啥了?”


    “滾一邊兒去。”南風擺手驅趕,硬氣是要付出代價的,看那小道姑氣急敗壞的模樣怕是當真不會善罷甘休。


    訕笑過後,孔一鳴不再提那道姑,繼續攛掇南風去找天成子,南風嫌他嘮叨,也不接話。


    將馬桶送到西山田地,南風獨自駕車回返,由於早上出發較晚,此時其他車夫已經回去了,路上隻有他一個人。


    南風很擔心靈研子會在回返途中堵他,但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靈研子竟然真的出現在了回程的山路上。


    眼見靈研子站在山路中央,南風隻能硬著頭皮勒馬停車。


    靈研子麵色鐵青,自站立之處向馬車快步走來,一邊走一邊旁顧左右,走了幾步發現了目標,去到路邊折下一根兩尺多長的帶刺藤條。


    南風見勢不好,跳下馬車就往南麵樹林跑。


    “哪裏走?!”靈研子尾隨急追。


    南風亡命奔逃並不答話,此處離西坡住處有七八裏,便是大聲呼救也沒人聽得到,若是被這刁蠻的小道姑追上,一頓皮肉之苦是脫不了的。


    山中多有草木,靈研子追趕不便,追出兩三裏也沒有抓到南風,有幾次即將抓到,卻被南風急轉圈繞給避開了。


    靈研子比南風大,又是練氣的道士,南風僅靠自身的靈活來躲避追趕,最終還是被靈研子抓到機會,飛起一腳淩空踹倒。


    “讓你無恥偷看,讓你胡說八道。”靈研子揮舞藤條胡亂抽打。


    南風雖然挨打卻並不老實,爬起身想要反擊,但靈研子並不給他機會,見他爬起,再度起腳將他踹倒,然後繼續抽打。


    藤條上有刺,南風吃痛叫罵,“你這破籮筐,賣肉貨,哪個想要看你,日你老娘,老子跟你拚了。”


    “你還敢罵我?”靈研子見南風罵的難聽,手上藤條抽打的越發快速。


    靈研子雖然修為不深,卻已經有了靈氣修為,藤條抽來,破衣見血,南風氣怒發狂,但數次爬起都被靈研子踹倒,幾番努力,連靈研子的身都不曾近得。


    靈研子用力過猛,藤條斷裂,就在靈研子環視左右想要再尋之際,南風瞅準機會,衝上去撲倒了靈研子,衝著靈研子的頭臉沒頭沒腦的亂揮拳頭。


    靈研子躲閃不及,挨了兩拳,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抬腿膝頂,將南風撞了出去,隨手抄起一根樹枝,繼續狠力抽打。


    南風不得起身,被打的急了,縱身摟住了靈研子的左腿,想都沒想就下了口。


    靈研子狠辣異常,打他之時用盡全力,這次讓他逮到機會,哪裏還會留情,咬住靈研子的左腿拚命用力,恨不得咬下一塊皮肉才好。


    靈研子驚聲尖叫,踢腿想要將他甩掉,但南風緊緊的抱著她的腿,竟然甩之不掉。


    靈研子站立不穩,吃痛倒地,隨手抓過一塊青石砸向南風的腦袋,南風被打的天旋地轉,無意識的鬆了口。


    “破落戶,臭潑皮,竟然咬人。”靈研子抽身急退,靠著一棵大樹檢查腿傷。


    “日你娘,日你老娘。”南風被打懵了,雙手抱頭,隻感覺手上全是粘稠的液體,不問可知腦袋被靈研子敲破了。


    可能是南風滿頭是血的樣子讓她害了怕,亦或許是南風亡命的打法讓她生了怯,靈研子沒有再上前毆打,而是撇了南風,一瘸一拐的向來路走去。


    “你給我等著,若是讓我逮到機會,看我怎麽折騰你。”南風艱難起身,頭上傷的很嚴重,鮮血一直在淌。


    “我回去就與師父說,讓他把你攆走。”靈研子說道。


    “你師父若是聽了你的,我把腦袋送給你,日你娘我嫌老,日你我嫌髒,你個破籮筐,你個大口井,早晚有一天老子把你扒光吊起來。”南風出身市井,從小就會罵人,多有穢語,不堪入耳。


    南風叫罵的同時低頭抓了一塊石頭在手裏,但是等他直身站起,靈研子已經走遠了,南風用力扔出石頭,並沒有打中她。


    失血之後渾身無力,雖然靈研子走的不快,南風卻無力追趕,扔出石頭之後便癱坐在地,捂頭喘息。


    片刻過後,南風站了起來,拚命的向山路上跑,靈研子肯定會回到路上,她瘸了,走不快,回去趕車撞死這個狠毒的婆娘。


    半柱香之後,南風回到了山路,卻發現騾車不見了,往前跑出一段兒,隻見騾子已經拉著車走到下一道拐彎處了,而那可惡的靈研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時頭上的鮮血已經自行止住,南風一路咒罵,向西坡住處行走。


    早回的那些車夫見騾子自己拉車回去了,擔心南風會出意外,便出來尋找,見到南風滿頭是血,急忙將他扶上車,拉回了住處。


    眾人問他怎麽落得這般模樣,南風不說實話,隻說落馬摔傷,可不能跟他們說實話,不然他們會告之孫職事,萬一孫職事調換他清潔的範圍,他就沒機會報複靈研子了。


    眾人見南風衣裳殘破,懷疑他沒說實話,但南風隻說摔傷,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灶下的婦人們幫南風洗了血漬,挑了荊刺,以鍋底灰敷了傷口,又端來飯食與他吃,南風不吃,獨自回房。


    南風受了窩囊氣,心中憋悶,一下午都在盤算怎麽報複靈研子,這家夥太過狠毒,不是個東西。


    晚飯過後,南風提著燈籠去了西山,叫花子都會抓蛇,他尋蛇去了。


    次日清晨,照例駕車勞作,孫職事知道他受了傷,本來尋人替他,但南風堅持自己上工。


    他記得靈研子房間的位置,孔一鳴等人搬拿馬桶時,南風進了靈研子的房間,將床上的薄被展開,將昨夜尋到的兩條蛇疊進了被子。


    除了這兩條蛇,昨夜他還抓了幾隻蜘蛛,這幾隻蜘蛛卷進了另外那個床鋪的被子裏,若不是這家夥藏了靈研子的衣服,也不會發生接下來的那些事情。


    做完這些,南風搬起了房間的馬桶,那兩條蛇是無毒的,頂多嚇嚇靈研子,他感覺不解氣,想將馬桶裏的穢物倒在靈研子換洗的衣服上,但尋了尋,沒發現房中有換洗的衣物,每個道士隻有兩套衣物,夏天天熱,每天換洗,另外一件道袍應該晾在外麵的衣繩上。


    沒找到衣物,南風也沒有浪費馬桶裏的東西,將它們倒進了房間正中木桌上的茶壺裏,他有恃無恐,也不怕追查。


    剩下的那些仍舊放歸原位,也不與她們倒。


    將馬桶送到西山之後,幾個車夫一同回返,也沒見那靈研子再來尋釁。


    回到住處,孫職事喊住了他,讓他與另外一個車夫對調,隻說是輔事的意思,也不知為什麽。


    南風心裏清楚為什麽,想到那靈研子鋪開被子和提壺倒水時的表情,他心中便不似先前那麽憋悶了。


    此後南風等人負責傾倒中威殿的馬桶,也沒有再遇到靈研子,慢慢的,他就將此事給忘了。


    轉瞬又是倆月,山中各殿開始準備太清宗今年的收徒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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