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半個月時間,《美中不足》可以衝擊三億,部署是早就做好的隻是一些執行細節還需要稍微隨機應變,峨洋影視部全員心甘情願幹勁十足隨時隨地聽中影那些其實沒多少能耐但特別會裝大哥的人的使喚。更鼓舞人的是,這麽一點小項目能得到合作夥伴大老總的注意甚至親口支持,武明楊都開始擔心宣發過程中一些不是很主旋律的手段會不會成為汙點。


    慶功大會也該提上日程了,就算是片子到下線隻勉強保個本,那也是電影圈的百裏挑一就值得好好慶賀,何況現在才半個月就已經賺得這麽盆滿缽溢,行情猛漲得很有可能請動大老總親自到場,武明楊這就跟老板爭取預算了。


    吃飯喝酒花不了多少錢,楊景行在想紅包的事,有錢拿才是真高興。可峨洋現真掏不出兩個子了,而中影作為國企肯定有更嚴格的流程製度,別說墊錢,根本不會搞紅包這套。人窮誌短,楊景行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找機會跟大老總申請申請吧。


    楊總還明確,如果那邊有商量的餘地,這個紅包就不能隻顧著導演主演,整個劇組包括司機組隻要是登記在冊過的都能不漏掉。


    給組裏發錢的事風光的是製片人呀,而且肯定也有自己一份,武明楊盛讚老板真是辦大事的人,他一定打破腦袋跟那邊鬥智鬥勇。其實隨著票房節節攀高,那些隻會坐辦公室打電話的人已經沒那麽頤指氣使了。


    影視部功勞大,楊景行讓武明楊提前去那邊選上一塊,看看是否有什麽部門裝修要求。武明楊沒什麽要求,就當陪楊總視察吧,同事們都很期待常去看看的。


    當初峨洋開張時隻是在倉促接手的基礎上打個幾個隔間,牆麵地麵都不知道是幾手貨,使用這幾年也沒能維護裝飾出新感覺。後來所謂的軟件分部因為裝模作樣需要保密又得運行機櫃就投了點本錢,但是什麽都不會的楊總也不能跟兩位王總爭。


    看看這最新的三百多個平方,雖然沒花幾個錢還是日夜趕工的倉促活,但新的就是比舊的好得多。潔白的牆麵搭配許多裝飾、灰黑搭配的地板腳感良好、富有藝術感的燈帶光線柔和、大氣簡潔的隔斷推拉門靜音順滑,還有正兒八經的隔音會議室,真是好呀。


    武明楊越看越喜歡甚至有了靈感,建議如此這般把楊總的辦公室搬到這邊來,那樣就鎮坐新業大廈八樓正南,八樓本就生火……


    楊景行習慣了那邊,再說現在情況也不錯,可能是撞對了,先守住吧。說到這裏了就扯一扯公司的情況,楊總明確告訴製片人峨洋不會是影視為主的公司,甚至不能讓這方麵業務太多影響其他部門,雖然隨著公司的成長影視部也會壯大,但對整個峨洋而言,音樂和影視業務更多是扮演“勤工儉學或者專業實習”的角色。


    武明楊早就了解公司主旨,他非常讚同且甘願效力。


    楊景行也不是視金錢如糞土,還記得峨洋能順利運作到現在有《幸福狗》一大功勞,接下去一段時間內的發展也要多虧《美中不足》,但是功勞是功勞方向是方向,所以今後的影視立項更要求精,不僅要求精還得求學,要有就行行業研究的態度和含量。


    武明楊也深刻理解楊總的意思,正是因為有求精求學的態度公司才能做一部成一部。


    楊景行的意思是武明楊不要被峨洋束縛了,公司能不能怎麽樣沒有個人的家庭幸福重要,而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肩負的主要責任不言而喻,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同意兩位合夥人拿錢退股。


    楊總好笑:“我們倆背後說孔導現在怎麽樣,其實你也是,現在行業勢頭正好現在送上門的錢肯定不少,有穩當的就掙了。”


    兩個人認識又共事了這麽久才難得談深入點,武明楊就大方承認了誰都喜歡錢自己也不例外,但是自己比孔導的資金吸引力肯定差得遠,如果真的有什麽好機會好項目自己肯定也要先從公司的角度去考慮合作,除非遇到錢多燒得慌的那種,那就不連累公司了。


    這麽一來距離更近了,武明楊更開誠布公地建議公司還是要簽演員簽導演,可以走少量高精尖路線,也像成路一樣不至於影響公司業務方向,也讓同事更好地實習實踐。


    楊景行同意,不過急不來慢慢找吧。


    十二點整,何沛媛給男朋友來電話了,輕聲驚呼溫柔訓嗬:“起床了,吃飯了!”


    楊景行還打哈欠:“你先起……”


    這倆人真是可歌可泣,都是想讓對方多睡會,其實何沛媛不到九點就醒了。哎不對呀,你楊景行不至於認為我會賴到現在吧?不然為什麽不打電話?不過一聽說陳羽親自聯係了作曲家,其他問題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對鋼琴係馮教授的人格何沛媛是相信的,老頭至少不是爭名奪利之輩,陳羽嘛,給公眾的鋼琴家形象也還不錯,雖然有點高傲的樣子,但高傲了才更顯誠意嘛。


    因為作曲家自己一直是隨緣的態度,何沛媛也就能幫忙參考一下,初步參考結果是陳羽也可以接受,她近幾年發展良好也是躋身一線了吧,至少名氣已經超過陳群冠。不過她說的有備而來是不是真的,要不要見個麵探探虛實?表麵上也得客氣感謝一下。


    楊景行的隨口話都隻願意請個早餐,午飯晚飯實在不敢開口很怕萬一,而且這事也不是談生意,本來就是想著早點甩脫早清靜,以後就沒人說秦蒙禮級別的來十個競選這種話打擊諷刺自己了。


    何沛媛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點突然倉促,不過也是被麵積龐大的預料覆蓋到的,雖然音樂史上存在一些經典作品被糟糕首演拖累的案例,但是金子總會發光。姑娘其實也是非常支持作曲家以平常心對待,也就沒必要考慮學校內外太多人的想法……就這樣吧!


    既然不算什麽變故,那麽計劃照舊,何沛媛要好好陪母親兩天,楊景行也抓緊把該處理的忙一忙,明天下午再見麵。


    真要找事幹的話楊總可以沒完沒了,峨洋搞完了去找成路,跟成路扯得差不多了再去跟秦聲老總套套近乎,還運真不錯還討了頓晚飯,不過接下去的活動就不讓對方破費了,吃飽喝足之後楊總就拜拜了又往錄音棚趕。


    趁著中年男歌星也可以勉強說是歌唱家的酒仙還沒到,常一鳴抓緊跟楊景行商量一下正事。


    首先是裝修,最好是趁著現在歌手們都忙著跑演出的淡季抓緊做了,那用了十來年的老門臉相比那些光顧客的身價實在太寒酸,也丟他張彥豪的臉呀。可是宏星的棚現在生意並不淡,預約已經排到三個月之後,雖然也沒簽合同不需要付違約金,但圈子這麽點大真不好得罪人,有兩個角色可能要四零二出麵打商量。


    再一個就是人手問題,雖然有了兩個徒弟而且個別顧客會自帶錄音師,但老幹媽幾乎消失編輯部楊代總監又全不管事,這麽大個錄音棚常一鳴要全權負責,對這他把年紀而言也挺操勞。


    常一鳴不是不想提攜徒弟,但他對鍾英文在人際交往方麵的能力成長比較失望,這孩子說他不好吧其實挺單純,說他好吧又擺不脫一些男人的毛病甚至有點過。想來想去,常一鳴還是建議最好由讓公司派一個熟悉情況的人來幫忙處理一下調音台之外的業務。雖然這邊沒什麽油水,但是善於提高成長的人應該知道當上錄影棚經理意味著什麽。


    不過呢,常一鳴雖然遠離總部也知道現在公司的人事大權是那個汪什麽一手在握,好像還特別受張老板器重信任,連總監們的一些建議和提醒都被擋了回來。棚裏的事沒什麽虛與委蛇,常一鳴要的是幹事經理不是發令頭領,他倒有兩個人選,可要人的事還得總監去辦。


    前輩交代的事,難辦也得辦。


    星期天,天亮之後第一個給楊景行打電話的是路楷平。不在學校嘛,路主任也可以很親切:“景行……”


    “主任,這麽早。”楊景行倒是已經吃完早餐開車上路了。


    “嗯……”路楷平是不是在聽聲音:“早點吃了吧?”


    “我吃過了。”楊景行也沒什麽私交客套:“什麽事您說。”


    “是這樣的……”路楷平好像還沒睡醒:“我是這麽想的,學校、係裏、藝術中心,我們的宗旨都是一個,就是搞好音樂教育鋼琴教育,培養音樂人才。景行你願意留在學校繼續工作,大家都知道都相信你最主要的目的回饋音樂教育,是無私的奉獻……”


    楊景行踩油門搶綠燈:“您的話我聽著怎麽有欲抑先揚的感覺,我有點心虛,您還是直說吧。”


    “不是不是。”路楷平就不直說:“《哇哇》是大有可觀的作品,是短時期內難以估量的作品。楊校長說得很好,作品是你寶貴的個人智慧財產,楊主任願意把他的作品捐獻給學校用以教學和交流活動就是無私的奉獻。”


    楊景行語氣都埋怨:“您別老說奉獻了,我擔不起。”


    “不是給你戴高帽子!”路主任還嚴厲起來:“也不是我拍你馬屁,就事論事是我們處理一切問題的基本原則。”


    楊景行還是怕:“哦,您說。”


    “本來這個事是不好辦的,這麽多人這麽多關係是很複雜的。”路楷平聲調都高了:“但是我們就事論事,我們從教育為本去考慮怎麽處理問題,就會豁然開朗!”


    “是。”楊景行根本沒頭緒:“您說吧。”


    路楷平莊嚴宣布:“明天上午,也就是五月十六日星期一,鋼琴係將以內部學習的形式先對楊景行主任的最新鋼琴獨奏作品《哇哇》就行內部發行,這個不局限於在校師生,對浦音校友,藝術中心也餓要趕快負起責任做好準備,讓鋼琴係校友第一時間收到母校對大家的關懷和期待……你覺得怎麽樣?”


    楊主任卻猶豫了:“我覺得,太誇張了吧。”


    “學校和鋼琴係個藝術中心,做到了一視同仁。”路楷平再次擲地有聲:“不偏袒誰也不虧待誰,各憑本事,你學得怎麽樣練得怎麽樣,誰也沒話說。”


    楊景行真好笑:“還發行學習,太抬舉了……我覺得了不起當成平時作業,選練作業吧。校友就算了,都挺忙的。”


    “不行,不能不算!”路楷平不給麵子:“這是我的決定,我馬上跟校長匯報,我相信校長會支持我。陳羽還是安馨還是喻昕婷,都是浦音的優秀學生都是浦音的驕傲。”


    楊景行也不放棄:“沒搞過這個形式,就當成作業大家看一看差不多得了……”


    “你破的先例不少了!”路楷平挺懂談判藝術的:“也可以,說法可以變通一下,不管是作業還是必練備考,學好學壞是他們自己的事機會是自己把握的。”


    楊景行隻好嗯:“幸好我畢業了……那我明天不去學校了。”


    “你不來!”路楷平怒讓一步:“也行,我給尤老師打電話!另外陳羽哪裏,陳羽我們都比較了解,沒事的,我跟馮教授陳教授都通氣了,校長跟陳羽也亦師亦友……”


    “我也沒擔心。”楊景行怕的是:“就是別考,我得罪不起。”


    “考不考的……”路楷平也急不到那麽遠:“今天先把譜子印出來,找幾個人審稿。你自己沒空?”


    楊景行當然:“我有事。”


    “先印個一百本。”路楷平還疑心重:“不知道幾少人早揣在懷裏了……”


    何沛媛遠離臭無賴三十個小時之後心情是放鬆又開朗了,發就發唄,讓群眾檢驗吧,沒準還能有老教授們跟不上時代眼光嚴重落後的好消息呢。她就是有點擔心消息什麽時候傳到三零六,又得被冤枉把花盆搬到被窩裏。不過也沒什麽好怕的,現在各有各的情各有各的家,沒誰有閑心老惦記一個老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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