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從一開始,你信麽?”


    顧平生的眼睛直視著我,不允許我有著一絲一毫的閃躲,似乎我即將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能裁判他接下來的命運一般。


    “那你,為什麽?”


    我信與不信,其實並不重要,隻是這個可能讓我本能的開始覺得恐懼。如果說顧平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那麽一直以來,我在他麵前的,也隻不過是這世界上最為拙劣的表演。


    他曾經說過的那些纏|綿情話,究竟是真是假,此刻的我已經全然都無法想象。


    一時之間,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這個我好不容易開始愛上的男人,並且決定用盡心力去幫助的他,盡然從一開始就和我在做戲。


    我的嘴唇一張一合,嘴裏說出的話語已經沒有了絲毫力道:“所以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一開始你和我在一起,隻是為了看我和小醜一樣的表演。顧平生,既然這樣,你為什麽又要放人我,又為什麽要讓我……愛上你。”


    短短的一段話,卻是讓我說的撕心裂肺。


    男人啊,終究是這樣不可信的麽?在我好不容易決心放下芥蒂去接受的時候,到頭來卻發現,所有的一些都不過是須彌環境,他說出來的所有甜言蜜語,也都是一時興起。


    顧平生的眼底閃過心疼的神色,隻是這種神色很快就消失不見,轉而他的臉上劃過愧疚,而這愧疚一點點的變成堅定。


    “我們兩個一開始在一起的目的就不純粹,自然也不會有著你想的那般純粹的愛情。阿彩,你和我在一起以後,和那個周瑾然出去過多少次,密會過多少次,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麽,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子。”


    他的手呈拳頭狀握緊,好似在表達出他的氣憤,隻是這個時候的我,全部的心神都已經被他的話語帶走,再也沒有多想。


    這一天以後,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隻要是我願意多關注顧平生一點,就可以發現他的不同尋常,發現他的委屈,發現他的脆弱。


    這個男人總是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默默地扛下來,可是他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多麽容易讓人誤解,誤解所有的一切。


    或者說,有的時候,這種誤解時他故意的,是他保護自己和他所愛人的方式。


    我的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無助:“那麽,顧平生,你究竟想怎麽樣?”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阿彩,原先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任由著你。可是你看看這些日子以來,你都幹了什麽,你嫉妒成性,對蔣莉下手。如果不是有著你的波折,那麽在我現在這樣的時候,她總是會幫我的。還有,你居然把我的機密,泄露給周瑾然!阿彩,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心裏不住的叫囂著,希望顧平生可以聽我的解釋,不要就這樣莫名奇妙的就判處了我死刑。


    但是我知道這個男人的狠心和絕情,一旦他決定了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有著更改的餘地。


    “顧平生,你說的這些都是認真的麽?你真的對我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嗎?在你的心裏,我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你以為我對你都是利用麽,畢竟我和你在一起這麽久了,難道你以為我對於你是一點真心都沒有的麽?”


    說著說著,我忍不住淚如雨下,我舍不得,舍不得離開這個男人,我愛他。再也沒有一刻能夠讓我像現在這樣清楚的知道,我的心裏是有他的。


    隻是這個男人怎麽可以這樣的絕情,就這樣子在轉瞬之間就拋棄了我。


    “現在這種時候,阿彩,你覺得說這些真的還有任何意義麽?我們之間那些極為微薄的感情,難道你認為真的是禁得起推敲的麽?”


    顧平生的雙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肩膀上,過了良久,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或許現在也是時候了,阿彩,我老實和你說,現在的我,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危機,原本我覺得你比較乖順,就算是留在我的身邊,也沒有什麽。”


    “但是現在,我仔細的想了想,你其實是我身邊一個極其不安全的因素,你在我的身邊,隨時可能把我的消息泄露給我的對手。”


    “難道你還不明白麽?現在的你,對我來說,就等同於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把我炸的體無完膚!”


    “我承認,在我的心裏,的確是對你有著些許的感情,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在利益麵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片虛無!”


    他的眼睛裏,原先有著無數的星光,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看向我,說出這些話的星光,在瞬間就開始消散,一點點的消失,那些吸引我的光芒,轉瞬之間變成了一片死寂。


    “顧平生,難道你就是這樣子看待我的麽?你覺得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裏,我真的就一絲一毫的真心都沒有付出過麽?如果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就因為你是那個可疑的殺人犯,所以就一直這樣跟著你麽?你究竟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在我的心裏,從始至終都是有著你的存在的!”


    我將我的雙手輕輕的撫摸在顧平生的臉上,目光在他俊俏的臉上一寸寸的留戀著,這個男人啊,長的實在是好看的過分了。


    以前我跟過的媽媽都說,男人啊,隻要是有著好皮相的,就注定了薄情。不管是怎麽樣的女人,在他們的身邊,都注定了孤苦一生。


    “你今天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人吧,我給你在城西買了套房子,從此以後,我們就不要再有聯係了。阿彩,你要知道,我對於女人一向都是大方的,隻是要是糾纏不清,或者貪得無厭的話,到頭來隻會什麽都沒有!”


    他冰冷的話語,就如同一根刺一樣,梗在了我的心間。


    我的唇顫抖的離開,看向顧平生的眼神裏,夾雜了痛楚:“你說過的話都可以不算,做過的事情都可以不承認。好啊,顧平生,你原先說要娶我,原先說要和我生孩子的那些話,都可以當做沒說過是麽?”


    這樣絕情狠心的顧平生,讓我的話語裏,夾雜了狠戾:“好啊,既然你讓我走,我就走,隻是顧平生,你最好不要後悔!”


    雖然嘴上說的這樣,但是我的心裏卻是猶如被一根根鋒利的刺在紮著一樣,疼痛異常。


    千算萬算,就連把自己的未來算進去,把自己的姓名賭進去,我都沒有想到顧平生會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會如同拋棄一件不要的衣服一樣拋棄我。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隻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是,這一天盡然會來的這樣快,這樣的慘烈。


    現在的我,還是年輕貌美的,現在的我還沒有開始變得人老珠黃,竟然就已經被顧平生這樣拋棄。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留了下來,一輩子都沒有過的硬氣,在此刻突然升騰起來。


    雖然說我阿彩前半輩子是做小姐的,但是我至少要保證自己後半輩子是幹淨的。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對得起自己,才對得起我的孩子。


    房子,車子,顧平生給我什麽我都拿著。


    我知道自己沒有什麽謀生的能力,如果隻是我一個人,或許我還可以清高的拒絕,但是現在重新長在我肚子裏的這一團肉,卻是不能再和我一起過那種顛沛流離的日子。


    顧平生,你不是拋棄我麽,那好啊,我就要讓你的孩子叫的男人父親。現在的我很清楚,憑借自己的能力,是完全沒有辦法養活這個孩子的。


    我要找一個老實忠厚的像威廉一樣的男人,可以給我一個極為穩妥,而且不用擔憂一切的未來。


    “等一等。”顧平生的聲音很大,聲音裏有著呼嘯而出的悲痛。


    隻是我的腳步並沒有停止,事已至此,再多說又能有什麽用呢,隻是再白白的增添我們兩個人之間彼此的傷害罷了。


    我的頭也沒回,忍住眼眶中的眼淚,鼻音很重的說:“顧平生,我離開你了,希望你也好好生活。我是一個極為自私的女人,所以一定會讓自己生活的很好的。而你,也一定能好好生活的是麽?”


    愛情就是,縱然心裏為這個男人下著雨,但是手上卻還是為這個男人打著傘。


    我也知道,他不是無緣無故會說出這些話的男人,也許他有著他不得已的苦衷,隻是像顧平生這樣高傲的男人,就算是有著再苦的苦衷,也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做事。


    現如今他這種樣子,隻能說明,在他的心裏要麽是不愛我,要麽是不夠愛。


    不然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容忍我的離開。


    還是說,我曾經的那些往事,他一直都無法諒解,一直都沒有辦法原諒。


    不管怎麽樣,我都知道,現在的我,徹徹底底的失去了這個男人。


    我願意和他去經曆一切的艱難險阻,可是他卻不願意在他的身邊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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