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兒並沒有對此事提出什麽異議,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它搞定的,隻是我出來到現在,已經有著很長一段時間了,要是再不回去,方明該起疑心了。”


    在他們離開沒多久,我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胡珂的聲音。


    頓時,我渾身上下都嚇得發抖起來,隨即轉身看著胡珂聲音道:“你……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他的眸子裏星光閃爍,看起來似乎夾雜了滿天繁星,讓人覺得格外的璀璨。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眸色間帶著些許戲謔的意味:“早在之前我就來了。”


    “剛剛我和蘇媚兒的談話,你都聽到了?”“現在你是不是在恨我,怨我?”他如同星星般的眸子,直直惡看向我。


    想起曾經的一幕幕,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無法逃脫。我閉了閉眼睛,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和胡珂表達一些什麽,但是發現話到嘴邊,自己該說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當初的一切,樁樁件件我都記在自己的腦子裏,要是沒有你的出現,可能我早就被趙武搓摩死了。”


    他歎息一口,方才輕聲說著。


    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裏麵有著點點淚光,隻是片刻之後,這星星點點的淚光又消失不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我的錯覺罷了。


    “你又何必說這些呢?要是沒有我的出現,以你的聰明智慧,又怎麽會惹上趙武那種人。”要是說對胡珂沒有一點點的恨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即便是再恨他,我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難和挫折,也不會因此而消失,我又何必在意呢?


    恨,那是對愛的人才會有的情緒。


    “露瑤,這是我自己沒用,護不住你,和你又哪裏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呢?現在的你,看起來過的極好,我早就有所耳聞,說是顧平生把你含在嘴裏怕摔了,捧在手裏怕化了。他很少像寵你一樣的寵愛著一個女人,以後很可能你還會變成他的妻子,到那個時候,隻怕是我連和你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胡珂的聲音淡淡,隻是又片刻之後又添了幾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的身家地位可就遠遠地甩開了我這個小白臉了。”


    胡珂說這些的時候,眼裏的哀傷和憤懣幾乎洶湧而出,在片刻之後,我才接著繼續說道:“的確,我們這種底層的小人物,如果不是靠著那些所謂的大人物,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又怎麽能有未來呢?”


    “的確,和社會接觸的越久,人也就會變得越現實。那些年的我們,單純而又執拗,更本不明白什麽未來的艱難險阻,或許,我們命該如此。”


    我隻是看了看他,並沒有再說話。胡珂靜靜的點燃了一根煙,他的臉在迷茫的煙霧之中忽明忽暗,讓人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此刻一定有著極大的哀傷。


    雖然他在最後關頭放棄了我,隻是那些年在我最為困苦的時候,胡珂是我唯一的……乃至全部的精神支柱。盡管經曆了這麽多的事實波折,但是在我的心理,卻還是盼望著這個男人能過的好,過的幸福,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受盡哀傷苦痛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別人的生命我無法知曉,但是我希望,至少他……他可以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但是這個世界,和眼前的現實就是這樣的可笑,有些事情你越希望它發生,就是越不會發生。現世安穩和歲月靜好,並不是那樣容易的。


    “雖然目前是這樣沒錯,但是我相信總歸有一天,我可以成為這個城市說一不二的人物,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發展的,沒有什麽事物是一塵不變的,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人呢?到底誰強誰弱,並不是一時片刻所能評判的,你要記住,誰笑道最後,誰才笑得最好。”


    胡珂說這些的時候,他的眼角眉梢滿滿都充滿了妒忌的意味,一種單方麵的男人間的較量,仿佛在他的心底緩緩展開。這個時候,我的心口一跳,想到之前顧平生的賭場,曾經他派人去搞過破壞,我忍不住問了問:“你為什麽這樣的憎恨顧平生,是因為他家境優渥,還是因為他有著你所沒有的東西?畢竟每個人活著都是各憑本事的,你那又是何必呢?”


    胡珂聽到以後,不置可否的對著我眨了眨眼睛:“就算是我針對他,那又怎麽樣?”


    要是說對別人,可能我還不了解,可是顧平生,我實在對他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此刻的我努力勸阻著胡珂:“不管你做什麽,都要考慮一下後果,實在不是怎樣不怎樣的問題,我和顧平生過了這麽久,絕對要逼你了解他的脾氣秉性,他既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就一定有著他的理由,你覺得憑借著現在的你,能鬥得過他嗎?倒時候就因為你現在的一口氣,反倒是把你的安穩生活給破壞殆盡了。”


    “你這是瞧不起我,認定了我比不上顧平生?”胡珂不鹹不淡的說著,在他的眼睛裏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怒。


    “這和瞧不瞧的起無關,純粹是因為我覺得,曾經的我們經曆過那麽多的艱難坎坷,現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過得安穩一些,可以不再像曾經那樣動蕩不安,那就該收收心,不要再鬧騰了。我看的出來,你的妻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人,從她看你的眼神之中,我就看的到她對你的愛戀,所以你也就不要再鬧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又有著什麽不好呢?”


    講到這裏的時候,要說我的心裏沒有一絲半點的不高興,沒有一絲半點的酸楚,絕對是騙人的。隻是我努力不讓這種難過的情緒溢出來,不在自己的臉上所表現出來。閉了閉眼睛,才啞著桑嗓子說道:“離開席位太久了,一會兒顧平生找不到我該生氣了,我說的你仔細考慮考慮。不管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麽,我還是真心希望i好的。”


    我轉身離開,一眼都沒有回頭。


    胡珂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帶著萬千的柔情,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眼,在忽明忽暗的煙霧之中,他的臉都有些看不分明了,一向不懈流眼淚的他,淚水卻悄然的滑落:“她的確不錯,隻是,我想要的是你。”


    在我重新坐到座位上的時候,方明和顧平生正喝酒喝的風生水起,方明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了,臉色漲紅,隻是還是不停地朝著自己的酒杯裏倒酒,一杯接著一杯不停的喝著酒。蘇媚兒完美的表現出一個情|婦該有的職責,在勸方明少喝一些注意身體的時候,還幫著他迎來送往。


    顧平生看了看我,隨意的走到了我的座位邊,將我在無意間散落的發絲捋了捋:“今天把你累壞了吧,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


    “好。”我十分乖順的答應著,雖然現在的大半部分賓客都已經和酒喝的醉醺醺了,可是男人嘛,越是喝酒他就越是想。特別是在這樣的時候,到時候絕對還會有著要去的地方。


    生日生日,他們慶祝完了生,還有後麵一個字沒有解決。這群男人,又哪裏是一頓飯能夠解決的了的。


    顧平生打電話給了郭林,讓他排個司機把我接回顧公館。在司機到了以後,我就和顧平生告別上了車。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有著隱隱約約的擔憂,關於曾經,關於那些悲傷而又痛苦的過往,實在是一言難以遮之。就讓往事隨風淡去,有些事情既然胡珂執意要做,那麽他開心就好,現在的我,實在是也管不了太多。


    等到車子開到顧公館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沉的可怕,不過碩大的顧公館,卻還是猶如夜晚的明珠一樣,屹立在這座城市。


    等顧平生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他一回來就朝著我這裏趕,濃鬱的煙酒味隔著很遠就傳入了我的鼻尖。


    整整一個晚上,顧平生都在和方明他們喝酒。畢竟這麽大的一件事情,實在不是蘇媚兒一個女人能搞定下來的。在她吹枕頭風之前,該做的前期準備還是要做的。雖然我知道,顧平生的酒量其實相當不錯,但是這次的他喝酒喝的出乎意料的多,在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晃晃悠悠的,看的我心都開始疼了起來,立馬招呼沫沫去給顧平生放些熱水,拿套幹淨舒服的衣服過來。


    在我腳不沾地的替他準備醒酒湯的時候,突然他從背後把我抱住,抱的很緊,他將唇湊到了我的耳畔,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醉意:“行了,我沒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和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突然想你想的不行,就想著回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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