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隱忍、善良終究還是沒有被理解,那些曾經的疼愛與犧牲,在彼此的決絕之下已經不複存在了,對於兩位年過七旬渴望享受天倫之樂的老人來說,這種心理上的傷害比身體上的傷痛更加的痛苦。


    這便是一個上將的‘風采’,不管曾經如何,現在他已經不稱職了。


    何薇在外麵站了好一會,聶毅海連頭都沒有回的就走了,她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麵對爺爺奶奶。從桃花峪出來,或許爺爺奶奶已經做好了與他們斷絕關係的思想準備,但聶毅海對於他們來說是世界上至親的人啊,要怎樣才能將心中的傷痛撫平?


    她終究還是進去了,外麵病房裏沒有人,從裏麵的小客廳裏傳出來說話的聲音。


    奶奶的的聲音依舊如從前一般溫和,“原來這裏還有個小客廳呀,不錯,這下不寂寞了,老李你回家吃點飯,然後幫我帶點東西來,讓何薇也會回去,回去做點飯吃,拿冰敷敷臉。阿姨晚上再來送飯好了,帶魚帶肉的菜不要,做點清淡的,熬個米粥就好了。”


    何薇推開門進去笑道,“奶奶,我不用回去,我在這陪著您,讓李大爺與阿姨回去吧。”


    奶奶指著她的臉笑道,“快回去收拾收拾吧,難看死了。”


    何薇摸了摸說道,“真沒事,晚上睡一覺就好了。”


    爺爺也說道,“你回去就好了,我在這陪著奶奶說說話。”


    何薇沒有堅持,但是她隻是讓李大爺與阿姨回去了,自己跑到劉教授的科室裏去了,爺爺奶奶兩個人單獨留在這裏,她怎麽能放心呢?


    不僅汪明州在,靳凱楠也在,她一路走過來,早就有人盯著她的臉看了。


    何薇看著他們倆驚訝的目光,笑道,“怎麽樣?很難看嗎?”


    沒想到他們倆同時擺手,“沒有,沒有。”


    靳凱楠對汪明州說道,“明州你去護士站要兩塊冰過來。”


    汪明州放下手中的單子出去了。


    “誰敢打你呀,下手真夠狠的,口腔有問題嗎?”


    “破了,還不止一處,肯定得潰瘍,我讓於佳寧去給我買藥了,也不知道買哪去了。”


    靳凱楠指了指汪明州桌子上的小藥瓶說道,“估計是那個,有個女孩送過來的,放下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明州還沒來得及給你送。”


    何薇拿了自己的杯子倒了杯水,先喝了一口,漱了漱口,然後又喝了一大杯。


    汪明州進來了,手裏拿了一大卷紗布遞給何薇,“不疼嗎?”


    何薇接過紗布捂在臉上笑道,“要不要給你來一下,體驗體驗?”


    靳凱楠皺眉道,“都這樣了,話還這麽多,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何薇歎了口氣,不說話了。中午沒吃飯,她一點都不覺得餓,氣都氣飽了,還怎麽會餓?小腹隱隱的墜的疼,她靠在椅子上,拿著冰捂著臉,手都冰涼了。


    她煩躁的把紗布拿下來扔到桌子上,裏麵的冰塊從紗布裏滾出來落到桌子上,她趴在桌子上看著冰塊一點點的融化,實在想不出來生孩子有什麽意思。


    還是汪明州問道,“你中午吃飯了嗎?”


    “沒有,不餓。”


    靳凱楠納悶,“你怎麽不吃,明州不是給你送過去了麽?”


    “爺爺奶奶讓我回家吃,我怎麽能回去,”何薇惆悵的說道,“等一下我就過去,打個電話。”


    她從自己的包裏麵找到表叔的手機號,去了劉教授辦公桌前麵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表叔嗎,我是何薇。”


    “噢,薇薇,收到我的傳呼了?”


    “收到了,和您說一聲他們走了,奶奶的血壓還有點高,她控製的還好,問題不算大,和您說一聲。”


    “說話怎麽有氣無力的?”


    “被聶大將軍甩了一巴掌,差點毀了容不說,滿嘴都是疼的。”


    表叔嗬嗬的笑了起來,“他們兩口子還真是一個作風,上午老婆打,下午老公打,是不是左右兩個挨了一巴掌,平衡了也好,免得半邊臉難受。”


    何薇被憋的說不出來話來,半晌才道,“表叔,您消遣我呢。”


    表叔正色道,“哪能是消遣你呢,第二次被打你得到了什麽教訓?”


    “我得到了教訓是,嘴能說不管用,打架厲害才行!”


    表叔又笑了起來,“你消遣我是不是?”


    “沒有,行了,表叔,給您打電話就是匯報一下,我現在要去爺爺奶奶那邊了。”


    表叔低聲道,“我已經給聶景辰的三姨打了電話,她一個小時之前已經從齊州出發了,她不愛說話,比較威嚴,你注意點。”


    何薇淩亂了,聶景辰那個紀檢委的三姨?


    她頓時縮了一下,“我能不能不去?”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超級尷尬啊!


    表叔又笑了起來,“原來也有你害怕的人呀。”


    何薇忽然道,“表叔,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好像你心情很好。”


    李力高臉上的笑意頓住了,“你正好說中了我的心情,對的,我心情確實很好。”


    “為什麽?”何薇立刻追問道。


    表叔說道,“有些東西放棄了,要比堅持的好。比如說你們做大夫的,如果病人身上長了瘤子或者某樣東西壞掉了,你們為什麽會切掉?因為他們已經起不了作用了,讓它們長在身上,反倒是一種痛苦,還不如割掉,我說的對吧。”


    表叔的話很有道理,剛做了手術,身體不適應是很正常的,時間久了就好了。不過表叔您用壞掉的瘤子來形容聶大將軍,這合適嗎?


    “表叔就這樣吧,我現在就過去。”


    表叔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何薇掛了電話,快速的起身,去衛生間洗了臉、梳了頭,從科裏最愛美的小姑娘那裏借了乳液往臉上拍了不少,最後拿著紗布抱著冰塊捂著臉,朝著爺爺奶奶的病房過去了。


    她又從高幹病房的護士站借了血壓計,大步的進了爺爺奶奶的房間,一進門便看見並排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兩位老人。


    何薇心髒砰砰的跳了起來,他們不會.......


    可是仔細一聽還有爺爺打鼾的聲音,頓時鬆了口氣,嚇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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