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涵就在小區門口等著,我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轉過身摘下墨鏡朝我走過來。


    我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冷聲問:“你怎麽會找到這裏?”


    “是承桓……他告訴我的。”她的麵色很平靜,甚至坦然,仿佛這件事情她自始至終都一點兒錯都沒有似的。


    我點頭笑道:“承桓,叫得還真是親切自然。”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表姐,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我冷哼了一聲,死死地盯著她那張我無時無刻不想撕破的臉,說:“所以你是說我胡攪蠻纏咯?盧子涵,小姨子爬上姐夫的床,我一直以為,這種劇情隻存在於兩塊五一本的故事會裏,你還真是讓我長見識。”


    她垂下眼簾,語氣中帶著一絲哽咽,說:“我沒辦法的。”


    “沒辦法爬上了姐夫的床?”我忽然覺得很想笑,這世界上幸福的人都是一致的,荒唐的人生卻千姿百態。


    她低低地抽泣了一聲,說:“表姐,我沒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俊越一輩子叫別的女人媽。”


    說著,她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猝不及防,讓我沒有絲毫心理準備。


    “所以你這是在求我原諒你們這對狗男女?”


    她雙眼通紅,扯著我的衣角,說:“表姐,事已至此,我和承桓都不敢奢求你能原諒,可是你千萬不能讓承桓淨身出戶啊,俊越還這麽小,好歹,你也養了他兩年,求求你不要這麽絕情……”


    “你們不是真愛麽?那你來養他啊!”我心一橫,甩開她拽著我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小區裏走去。


    其實我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像說這話的時候那麽絕情,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了。


    下午到了江南的律所,我一直心不在焉的,腦海裏滿是俊越那張白淨的小臉,揮之不去。


    見了我,江南依舊淡淡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蘇北身上的時候,才算是有了些許笑意。


    他請我們坐下之後,將一係列材料和證明攤開在我們眼前,細細地講解開庭後立論的步驟,倒是蘇北,眼中滿是崇敬的光芒看著他,細細地聽著,還不時點點頭,可是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北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在我耳邊低聲提醒:“默默,問你話呢!”


    “啊?”我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了江南的冷眸。


    他耐著性子開口問:“我是說,林小姐對我的方案還有什麽疑問或者是意見嗎?”


    我咬著嘴唇遲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那個……可不可以適當地分給他一些,我覺得……淨身出戶顯得有些……有些……”


    話還沒說完,江南的麵色已經徹底沉了下來。


    “林小姐,我的谘詢可是按分鍾計費的,更別提這些材料的搜集和整理浪費了我整整兩個晚上,你現在忽然又這麽說,不僅對不起我的勞動,也是對你自己不負責。”他冷聲冷氣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慍怒之意。


    蘇北見場麵有些失控,趕忙笑了笑,說:“江律師,你先消消氣,我們家默默就是比較心軟,女人嘛,都是感性動物,你先休息一下,我跟她出去說。”說著,站起身,扯了扯我的胳膊朝外走去。


    “你怎麽回事!”合上辦公室的門之後,她放開我的手,壓低聲音質問道,“之前不是都說得好好的麽,怎麽又變卦了?你知不知道,對那個男人的仁慈,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我靠在走廊的牆上,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盧子涵來找過我了。”


    “什麽?”蘇北瞬間炸了,音量瞬間飆高,還有些破音,“那個婊子還敢來找你?你怎麽不叫我,看老娘怎麽撕破她那張月經不調的老臉!”


    我垂下眼簾,伸手輕輕牽起蘇北的手,說:“不過她說得對,即使大人再十惡不赦,可孩子是沒錯的,我好歹跟這個孩子有過兩年的緣分,他是吃我的奶長大的,身體裏也算流著我的血,我不能這麽絕情。”


    良久,蘇北才長長地歎了口氣,說:“你啊,林默然,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最近打進來的都是陌生號碼,我已經產生了免疫力。當你跌進最深的深淵裏之後,就什麽都不怕了,就是這個道理。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滑動至接聽,“喂,你好。”


    “您好,請問是林默然女士嗎?”對方是個十分甜美的女聲,讓我不禁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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