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不進的樓梯道，劉安把聲音壓低了。
那輕飄飄的一句細語癢癢的掃在我心頭，將我好奇心調的高高的。我忍不住邁步輕輕向上兩個台階，想聽的更清楚些。
可說話聲又沒了。
片刻，那人哈哈笑了。聲音極大，在空蕩蕩的走廊裏不停回蕩。
“就這？”他問，似不敢相信。
“對，就這。”劉安聲音依舊冷清。
“你剛才和我提要求，我以為你會多獅子大張口，沒想到隻是一句話的事。”那人輕歎一聲，“哎呀，你知道你是錯過了多好的機會嗎？你遠可以要比……”
“這就足夠了。”劉安打斷他，“這對你們來說小事一樁，我相信你們能做到。”
“能。”那人一口應承下來，“你什麽時候要？判決後吧，雖然是件小事，可既然當成籌碼來談，那自然要有來有往。”
“好，我的本事也是如此。”劉安道，“我們走吧，我老婆要回來了。”
我呼吸一緊，抬起腳剛要下樓，便聽兩個人的說話聲變遠。沒幾步，吱喲一聲，樓上樓梯間的門開了，呯的一聲，又關上。
我深吸一口氣，馬上順原路返回。
回到病房坐在椅子喘氣的功夫，腦子裏不停回想偷聽到的話。
劉安不在乎劉成死活，他用劉成的口供和那個人換了一個在對方看來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條件。
這小條件是什麽？劉安有著秦氏官員方麵的關係，什麽樣的能耐沒有，用得著下大力氣和別人去換？
還有，這個別人是誰？盯著那個姓李的做什麽？
腦子裏這個結還沒解開，劉安就進來了。手裏端著個盆，裏麵是兩條擰淨洗幹的手巾。他把手巾稱在衣架上掛起來，道，“這個樓層的水總不夠用……”目光在病房裏一掃，臉色變了兩分，“小喬，小妹呢？”
我麵不改色的撒謊，“拎水時遇到楊娜，小妹和她在一起。”
“去哪了？”劉安問。
“樓前樓後轉唄。”我站起身來，“我和她們一起轉去。老公，剛剛大妹，還有蕭婷……”
那會他走可是帶著這兩個不省心的女人走的。
“沒事，大妹找我去保釋我媽。她幾次鬧事了，派出所不關到時候不會放的，我一會再去看看。大妹不懂事，我把她罵走了，你別生氣。”說著，拍拍我肩膀。
我哦了聲，溫順乖巧。
高大麗出來了，劉小妹就要被接回去了吧。那還怎麽給她治病？
劉安繼續說下去，“至於蕭婷……這個人你不用管，我和她也沒什麽關係，以後她要是來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不過如果沒意外，她應該不會再來了……在想什麽呢？有聽嗎？”劉安輕捏我臉一下。
“老公，小妹什麽時候能好，她好久不和我聊天了。”我抬眸，可憐兮兮的看他，“我和她一起去治病，這樣你也會輕鬆些……”
“不急，先不急，我還有些事沒弄清。”劉安輕呼口氣，走到我身前把我擁到懷裏，“老婆，辛苦你照顧小妹了。等我抽出時間，我帶你和小妹出去玩些日子。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說完，微微偏頭在我臉上啵了口。
“哎呀媽呀！”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爽朗的笑聲，“這兩口子咋天天這麽膩，我這眼睛。”
我臉一紅，連忙推開劉安。側身往門口看，見王姐拎著人水果籃站在門口。此時正一隻手捂眼，嘻哈哈的嘲笑我們。
“王姐，你怎麽來了？”我迎上去，“快進來，我大哥也來了？”
我瞄眼劉安看他臉色，看來是蕭婷被他攆走，所以小秦又來和他交接了。
“路過，他沒來，剛才在外麵遇到小劉才知道老爺子在這住院。”王姐進屋看見我爸睡著，連忙壓低了聲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沒想到老爺子睡著……”
劉安和王姐打了招呼，看看時間，對我道，“小喬，我先去了，你一會把小妹帶回來。”
說完拎起搭在床尾的衣服，轉身出門了。
我看他的背景走神，看來想讓小妹進精神病醫院，隻能靠高大麗的愛女之心了。
“還看呢？”王姐輕推我一把，“這家夥，恨不得天天長一塊兒……”
我羞澀一笑，回嘴，“你和秦哥不也這樣？”
“他才不呢，我上次偷偷親他一口，他竟然當著我麵擦半天……”
……
王姐待了大約一個小時走了，什麽事也沒有，就是閑聊，還說有機會要去我家裏坐坐。她走後沒一會兒，劉安給我打過電話來，說天氣太熱讓我和劉小妹別在外麵轉悠太久時間。還說他馬上就回來了，買了我和小妹最喜歡吃的西瓜給我兩解渴。
我嗯啊應答完馬上給周朗發微信，問他那裏情況如何了。
幾秒，周朗回來消息，“已經結束，楊娜帶著小妹回去了，你下樓接一下。”
“我這裏又發現一點新情況……”我邊往樓下走邊打字，把發現劉安和那人在樓梯道裏的話發了過去，最後問，“你怎麽看？劉安想要什麽？”
“這……”周朗回了語音，“難道是錢？在他看來數目很大，可根本入不了對方眼的錢。”
錢……
周朗的猜測有一定道理，畢竟對於一些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全都不是事。可我還是覺得，劉安要的東西和錢無關。
這和芯片無關，周朗不願動腦可以理解，等我空下來了慢慢想吧。
我來到樓下時，楊娜帶著小妹剛好上台階。
我走過去仔細打量小妹，和上次在車裏做完檢查後一樣，神色有些呆木，靜的出奇。我把手伸過去，小妹主動握住，抱住我一隻胳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楊娜抬起手遞給我一隻藥瓶，“一日兩次一次三片，飯後溫水送服。”
我接過來擺弄一下，對楊娜一笑，“謝謝，今天多虧你了，不過你放心，你的事我會守口如瓶。”
楊娜臉色慘白，看我一眼從我身側走過，默默上樓。先是緩步走，後是——跑，和見到鬼一樣。
我帶著劉小妹回到病房沒一會兒，我媽和我二舅夫妻兩就回來了。我二舅夫妻這次來一是為了看看住院的我爸，二是順便給我爸媽送信——他們家我二表哥下個月結婚。
人看完信送到，家裏還有許多要忙的事，我二舅夫婦兩個就走了。
我媽送人回來和我爸輕輕一歎，“你說他們挑什麽挑？大誌原來那個女朋友多好，非說人家兄弟多給別黃了。現在找這個好，二婚不說還帶著個孩子，這回稱心如意了？當時小喬和小劉結婚時她還勸我說門不當戶不對，還好我拿著心眼不聽，不然小喬哪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我撇撇嘴忍住冷笑，坐在一邊認真的觀察劉小妹。
馬冬給我發微信說今天治療時有短暫清醒，是好事。讓我時刻注意劉小妹的神色情緒，千萬別受什麽刺激。
這會兒，劉小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喝熱水。輕輕的呼，輕輕的喝，全然看不出是個病人。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就別在這叨咕了。”我爸道，“咦，這兩天怎麽沒見趙楓那孩子過來？他假放完要返校了吧？”
“明天就返校，我回來路上他媽打電話說一會兒過來……”
我媽說完，我馬上站起來，拉起劉小妹往外走。
若說刺激，有什麽是比趙楓和我二嬸更能刺激劉小妹的？
我這剛把劉小妹拉起來，病房門外就傳來我二嬸特有的笑，隨即是趙楓略帶無奈的聲音，“媽，你小點聲……”
劉小妹豁的一下甩開我手，向外衝了出去。速度快的，隻一瞬人影就不見了。
刹那間，我二嬸一聲大叫，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我二嬸瘋叫，“你鬆開！”
那輕飄飄的一句細語癢癢的掃在我心頭，將我好奇心調的高高的。我忍不住邁步輕輕向上兩個台階，想聽的更清楚些。
可說話聲又沒了。
片刻，那人哈哈笑了。聲音極大，在空蕩蕩的走廊裏不停回蕩。
“就這？”他問，似不敢相信。
“對，就這。”劉安聲音依舊冷清。
“你剛才和我提要求，我以為你會多獅子大張口，沒想到隻是一句話的事。”那人輕歎一聲，“哎呀，你知道你是錯過了多好的機會嗎？你遠可以要比……”
“這就足夠了。”劉安打斷他，“這對你們來說小事一樁，我相信你們能做到。”
“能。”那人一口應承下來，“你什麽時候要？判決後吧，雖然是件小事，可既然當成籌碼來談，那自然要有來有往。”
“好，我的本事也是如此。”劉安道，“我們走吧，我老婆要回來了。”
我呼吸一緊，抬起腳剛要下樓，便聽兩個人的說話聲變遠。沒幾步，吱喲一聲，樓上樓梯間的門開了，呯的一聲，又關上。
我深吸一口氣，馬上順原路返回。
回到病房坐在椅子喘氣的功夫，腦子裏不停回想偷聽到的話。
劉安不在乎劉成死活，他用劉成的口供和那個人換了一個在對方看來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小條件。
這小條件是什麽？劉安有著秦氏官員方麵的關係，什麽樣的能耐沒有，用得著下大力氣和別人去換？
還有，這個別人是誰？盯著那個姓李的做什麽？
腦子裏這個結還沒解開，劉安就進來了。手裏端著個盆，裏麵是兩條擰淨洗幹的手巾。他把手巾稱在衣架上掛起來，道，“這個樓層的水總不夠用……”目光在病房裏一掃，臉色變了兩分，“小喬，小妹呢？”
我麵不改色的撒謊，“拎水時遇到楊娜，小妹和她在一起。”
“去哪了？”劉安問。
“樓前樓後轉唄。”我站起身來，“我和她們一起轉去。老公，剛剛大妹，還有蕭婷……”
那會他走可是帶著這兩個不省心的女人走的。
“沒事，大妹找我去保釋我媽。她幾次鬧事了，派出所不關到時候不會放的，我一會再去看看。大妹不懂事，我把她罵走了，你別生氣。”說著，拍拍我肩膀。
我哦了聲，溫順乖巧。
高大麗出來了，劉小妹就要被接回去了吧。那還怎麽給她治病？
劉安繼續說下去，“至於蕭婷……這個人你不用管，我和她也沒什麽關係，以後她要是來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不過如果沒意外，她應該不會再來了……在想什麽呢？有聽嗎？”劉安輕捏我臉一下。
“老公，小妹什麽時候能好，她好久不和我聊天了。”我抬眸，可憐兮兮的看他，“我和她一起去治病，這樣你也會輕鬆些……”
“不急，先不急，我還有些事沒弄清。”劉安輕呼口氣，走到我身前把我擁到懷裏，“老婆，辛苦你照顧小妹了。等我抽出時間，我帶你和小妹出去玩些日子。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說完，微微偏頭在我臉上啵了口。
“哎呀媽呀！”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爽朗的笑聲，“這兩口子咋天天這麽膩，我這眼睛。”
我臉一紅，連忙推開劉安。側身往門口看，見王姐拎著人水果籃站在門口。此時正一隻手捂眼，嘻哈哈的嘲笑我們。
“王姐，你怎麽來了？”我迎上去，“快進來，我大哥也來了？”
我瞄眼劉安看他臉色，看來是蕭婷被他攆走，所以小秦又來和他交接了。
“路過，他沒來，剛才在外麵遇到小劉才知道老爺子在這住院。”王姐進屋看見我爸睡著，連忙壓低了聲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沒想到老爺子睡著……”
劉安和王姐打了招呼，看看時間，對我道，“小喬，我先去了，你一會把小妹帶回來。”
說完拎起搭在床尾的衣服，轉身出門了。
我看他的背景走神，看來想讓小妹進精神病醫院，隻能靠高大麗的愛女之心了。
“還看呢？”王姐輕推我一把，“這家夥，恨不得天天長一塊兒……”
我羞澀一笑，回嘴，“你和秦哥不也這樣？”
“他才不呢，我上次偷偷親他一口，他竟然當著我麵擦半天……”
……
王姐待了大約一個小時走了，什麽事也沒有，就是閑聊，還說有機會要去我家裏坐坐。她走後沒一會兒，劉安給我打過電話來，說天氣太熱讓我和劉小妹別在外麵轉悠太久時間。還說他馬上就回來了，買了我和小妹最喜歡吃的西瓜給我兩解渴。
我嗯啊應答完馬上給周朗發微信，問他那裏情況如何了。
幾秒，周朗回來消息，“已經結束，楊娜帶著小妹回去了，你下樓接一下。”
“我這裏又發現一點新情況……”我邊往樓下走邊打字，把發現劉安和那人在樓梯道裏的話發了過去，最後問，“你怎麽看？劉安想要什麽？”
“這……”周朗回了語音，“難道是錢？在他看來數目很大，可根本入不了對方眼的錢。”
錢……
周朗的猜測有一定道理，畢竟對於一些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事全都不是事。可我還是覺得，劉安要的東西和錢無關。
這和芯片無關，周朗不願動腦可以理解，等我空下來了慢慢想吧。
我來到樓下時，楊娜帶著小妹剛好上台階。
我走過去仔細打量小妹，和上次在車裏做完檢查後一樣，神色有些呆木，靜的出奇。我把手伸過去，小妹主動握住，抱住我一隻胳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楊娜抬起手遞給我一隻藥瓶，“一日兩次一次三片，飯後溫水送服。”
我接過來擺弄一下，對楊娜一笑，“謝謝，今天多虧你了，不過你放心，你的事我會守口如瓶。”
楊娜臉色慘白，看我一眼從我身側走過，默默上樓。先是緩步走，後是——跑，和見到鬼一樣。
我帶著劉小妹回到病房沒一會兒，我媽和我二舅夫妻兩就回來了。我二舅夫妻這次來一是為了看看住院的我爸，二是順便給我爸媽送信——他們家我二表哥下個月結婚。
人看完信送到，家裏還有許多要忙的事，我二舅夫婦兩個就走了。
我媽送人回來和我爸輕輕一歎，“你說他們挑什麽挑？大誌原來那個女朋友多好，非說人家兄弟多給別黃了。現在找這個好，二婚不說還帶著個孩子，這回稱心如意了？當時小喬和小劉結婚時她還勸我說門不當戶不對，還好我拿著心眼不聽，不然小喬哪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我撇撇嘴忍住冷笑，坐在一邊認真的觀察劉小妹。
馬冬給我發微信說今天治療時有短暫清醒，是好事。讓我時刻注意劉小妹的神色情緒，千萬別受什麽刺激。
這會兒，劉小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喝熱水。輕輕的呼，輕輕的喝，全然看不出是個病人。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就別在這叨咕了。”我爸道，“咦，這兩天怎麽沒見趙楓那孩子過來？他假放完要返校了吧？”
“明天就返校，我回來路上他媽打電話說一會兒過來……”
我媽說完，我馬上站起來，拉起劉小妹往外走。
若說刺激，有什麽是比趙楓和我二嬸更能刺激劉小妹的？
我這剛把劉小妹拉起來，病房門外就傳來我二嬸特有的笑，隨即是趙楓略帶無奈的聲音，“媽，你小點聲……”
劉小妹豁的一下甩開我手，向外衝了出去。速度快的，隻一瞬人影就不見了。
刹那間，我二嬸一聲大叫，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我二嬸瘋叫，“你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