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棟拖著疲憊的身子從醫院回來,想著這兩天發生的這一切,他深深的自責了,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聽信母親和妹妹的蠱惑,傷害阮櫟,如今阮櫟在精神病院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今天撞的女鬼真的是阮櫟,那麽說來,她已經死了。是啊,一個正常的人,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她又那麽漂亮,肯定有人打她主意,她在那裏自然度日如年,肯定生不如死,他想,如果她若是死了,這輩子,幹脆帶著兩個孩子過日子算了。


    李家棟回到家裏,剛剛到樓梯口,就覺得脖子一陣涼意,像是有人在他脖子裏吹了一口氣,那口氣吹得涼涼的,不像是從人的嘴裏吹出來的,他不自覺打了一個冷戰,心裏有點害怕,不由得問:“誰,誰在?”


    這時,又一聲歎息傳來,李家棟聽著那一聲歎息,眼淚流了出來,看來,阮櫟死了,這分明是阮櫟的歎息,他不再害怕,順著聲音慢慢的轉過臉去,卻什麽也沒看到,沒有阮櫟,什麽都沒有。李家棟繼續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家裏走去,出了這麽多事,他也擔心自己的孩子,得回家看看孩子。


    他爬著樓梯,後麵又傳來一聲歎息,他再次回頭,還是什麽都沒有,他說:“阮櫟,我知道我錯了,要不是因為有孩子,我就跟你去了,為了孩子,我必須活著,對不起。”


    這時,樓上咕咚一聲響,李家棟嚇了一跳,隻聽樓上有人哎喲一聲說:“李家棟,你發什麽神經,哪裏有阮櫟,老子上個夜班回來,被你嚇個半死。”


    原來,那人是住二樓的一個男人,他上夜班的時候,老婆打電話告訴他小區鬧鬼,要他回來小心點,到小區時,他神經繃得緊緊的,剛剛到家門口,他聽李家棟在喊誰,誰在的時候,他還以為李家棟就在自己身後,和他說話,回頭看,卻什麽都沒有,他心裏緊張了,自己明明聽到有人聲啊,怎麽沒看見人呢,為怕嚇著,他聽到樓梯口有腳步聲走上來,他決定看清楚再進屋,不能不明不白的這麽被嚇了。


    這時,他看見李家棟走了上來,對著樓上和他老婆阮櫟說話的樣子,他忙朝樓上看,卻什麽也沒有,他突然想起,老婆告訴他,阮櫟的鬼魂回來了,這什麽都沒有不代表真的什麽都沒有,這樣一想,腿一軟,頓時撞到門上,他和李家棟兩人都嚇了一跳,所以那男人破口大罵,還好他老婆聽到敲門聲,忙開門,看見李家棟,也不打招呼,把老公拉了進去。


    李家棟回到家裏,敲門沒人開,他又緊張起來,他想,難道父母都死了,那我的孩子呢?他忙用鑰匙把門打開,看見爸爸媽媽坐在沙發上,倒是安然無恙,他想,還好父母沒事,出事時,孩子睡著了,孩子是阮櫟的,阮櫟應該不會害他們,那麽,孩子應該也沒事。


    看著父母沒事人一樣,他有點不滿,剛想說什麽,他的爸爸媽媽從沙發上起來,過來一把抱住他,他媽媽說:“好可怕,太可怕了,電視裏出來給女鬼,把你妹妹嚇跑了,還威脅我們,如果你不去把阮櫟接回來,他們就要對我們下手,太可怕了。”


    李家棟聽著有點高興,他想,既然有鬼要他去接妻子,那麽說來,妻子就沒死,他高興還沒多久,又想,不是人要我去接妻子的,是鬼讓我去接妻子,人叫我跟鬼叫我區別大了很多,既然是鬼叫的,難道是要我去把她魂魄接回來?頓時,他心裏一片冰涼,他冷冷的對父母說:“怎麽,你們要我去接阮櫟回來嗎?你們不是說,阮櫟做過雞,很丟你們的臉,這樣的女人不能要的嗎,怎麽又要我去接她。”


    他父親說:“做過什麽有那麽重要嗎?要不是她做過那些事,她能看上你?我們在鄉下過的什麽日子,現在又是過的什麽日子,那些做個這些事的女人多了去,難道就不嫁了,不過日子了嗎?”


    李家棟冷笑一聲說:“她都變鬼回來了,我去接什麽?但凡你們早這樣想,能落今天這個這樣的下場,我剛剛撞死了家寶,如今,可不是隻阮櫟來找你們,你們的寶貝女兒也會回來找你們了,你們知道,這是什麽道理嗎?這是報應,你們能做得出來,現在又怕什麽呢?我後悔啊,後悔接你們來市裏,你們不來,就不會無所事事嚼舌根,就不會要我趕走阮櫟,我忘了人性是齷齪的,我錯了。”


    老太老頭聽說女兒死了,頓時癱·軟在地上不能動彈,還好他們是農村人,身體素質好,還能抗住接連的打擊,不會出事。李家棟冷笑一聲,向孩子們的房間走去,及至看到孩子安然無恙,他才稍稍心安。


    第二天,妹夫回來,怎麽也沒想到是自己的大舅子撞死了自己的妻子,在交警隊,他幾欲瘋狂,幾次要打大舅哥,被警察製止,警察還原監控,看到李家棟進來時曾緊急刹車,下車查看,撿起地上的什麽,這才去開車,偏偏他開車回頭看一眼,好像很緊張,一緊張就加油,沒看到他妹妹這時衝出來,這樣一撞,他妹妹哪裏還有救。


    據李家棟說,當時他把車子開進去時,一下撞在一個紅衣女人身上,他忙下去查看,地上什麽也沒有,他在地上撿到了一根銀簪子,那是他送給他妻子的禮物,想著那紅衣女子是自己妻子的魂魄,他有點精神恍惚起來,再上車準備把車子開進自己的車庫,突然聽到車子後座有女人的冷笑,他一回頭,卻見紅衣一閃,什麽都沒有了,這時,聽到女友尖叫,他心裏一緊張,把油門當刹車踩了,就在這時,他妹妹猛然衝了出來,他一下就撞翻妹妹了。他對妹夫說:“你以為我想撞死我妹妹嗎?妹妹隻有一個,而老婆可以再娶。”


    他妹夫這才沒說什麽,兩人達成協議,給妹夫一個店子,沒買好房子之前,可以暫時仍然住在家裏,事情就算了結。


    交警隊搞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李家動開著車回了家,已經是一身疲憊,他想,明天該去精神療養院去看看了,如果妻子沒事,他就去接她回來,他不想打電話過去問,他怕,怕聽到消息說她死了,或者說真的瘋了,他矛盾至極,又希望妻子死了,又希望她好好的。他上樓梯時,聽到一聲冷笑,這次回頭,他看見一個男人慘白著臉看著他,那男人看上去不像人類,冷冷的盯著他,他頓時汗毛豎豎,他說:“你是誰,幹嘛朝朝我冷笑。”


    那男人麵無表情,死死盯住李家棟說:“我要你去接你妻子回來,你居然不聽,難道你還想死人不成。”


    李家棟哆哆·嗦嗦的說:“不是,不是,我今天要處理交通事故,明天就去接,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妻子?”


    那男人說:“我是鬼,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妻子和純陽先生是朋友,純陽先生是我們的主人,純陽先生要幫朋友,我們自然要幫他了。”


    就在這時,二樓出現一個男人,他端了一盆汙水出來,大叫:“世上哪有什麽鬼怪,一看就是人裝神弄鬼,李家棟你讓開,我弄了狗血,用汙水潑他,看他還裝神弄鬼不。”


    那男人說完,正準備用水去潑樓下的男鬼,誰知,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紅衣女鬼張牙舞爪的撲向他,他為求自保,下意識的用手中的武器去擋,那一盆好不容易弄來的狗血全部潑在自己身上,再看下麵,哪裏還有男鬼的影子,他一聲驚呼,這才真正害怕到極點,忙自己進了屋子,洗了澡,多到床上,在被子裏還一直哆·嗦,到第二天,家裏請了那道士來做法,他病了半年,人才慢慢恢複陽氣。


    李家棟這棟樓再次發出慘叫,小區的人很多都聽到,那些散步的人都趕忙回了家,頓時家家都關門閉戶,小區的外麵陰雨綿綿,由於冷清,更顯得陰森了。


    楊駝鈴的妻子唐嫣已經五個月身孕了,丈夫出差了,她下班後一個人不敢回家,便開車去了自己家裏的酒樓,誰知酒店裏今天生意好,很多老顧客,公公婆婆脫不得身,婆婆對她說:“哪裏真的有鬼呢,現在還早,你先回家,我叫保姆在樓下接你進屋,不用怕,家裏有保姆陪,我們九點就到家了,鬧鬼又不是我們這棟樓,真的不用怕。”


    唐嫣見公公婆婆確實忙不過來,隻得出了酒樓,開車往家裏趕。春天的天氣,還是她在酒樓時,外麵很亮,到小區時,天完全暗了下來,天空開始下起毛毛雨,她開車經過李家棟那棟樓時,有點害怕,人若是是害怕,越有想看看那邊的衝動,她使勁控製著自己不去看那邊,誰知就在這時,那棟樓裏再次發出一聲慘叫,她條件反射的看過去,這時,一泓閃電,她看見那棟樓的外麵站著一個男人,在閃電的照耀下,那男人臉慘白慘白的,根本不像是人類。接著一聲炸雷,那男人不見了,頓時大雨傾盆。


    唐嫣被嚇得臉色慘白,忙加油前進,誰知就在這時,她看見前麵有個小男孩,站在雨裏向她招手,臉上露著笑,很像楊駝鈴前妻的孩子她忙踩刹車,但哪裏刹得住,隻一下,那男孩站的地方,現在停的是她的車子,她回憶起那男孩是她撞死的,她把頭深深的埋在方向盤上,不知是怕還是傷心,失聲痛哭起來,這樣哭了五分鍾,她沒敢下去看看被她撞的人,繼續開著車子往前衝去。到了自己車庫前,她用遙控開了車門,車子進了車庫,熟悉的環境,她才微微有點安全。車庫裏漆黑一片,隻有她車子裏微微有光,她關了車燈準備出去,看見車庫裏伸手不見五指,她又害怕了,不敢開車門,繼續打亮車裏的燈光,孤獨和害怕湧上心頭,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隻是呆呆的坐在車裏,那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車後座裏麵有響動,那響動像是車後座有人一樣,她心裏明白,車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如果後麵有東西,一定不是人了,難道是鬼?頓時,她嚇得連哭都不敢哭,也不敢回頭,更不敢看後視鏡,她隻能呆呆的坐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隻能等著,等著公公婆婆回來救自己,可是,自己身後動靜更大了,還隱隱傳來細細的哭聲,很像有個小孩子在後座委屈的哭訴,她的神經完全繃緊了,她感覺到下麵有什麽流出來,她知道,那不是尿,因為她覺得肚子很痛,她想,隻怕肚子裏的寶寶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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