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年,還有如意,三人卷縮在地上,也不管剛剛出現的是鬼影還是精怪,我們躺下就這樣睡著了。恍惚間,我站在一條洪水滔滔的大河邊,卻看見了丁雪慧,隻見她在河中的小島上,島上四麵是水,她站在島上的山崖之上,身上穿著絲綢質地的白色長裙,在河風的吹拂下,那長裙飄動如同婚紗,她不停的向我招手,她看上去很焦急,很恐懼,像是受到什麽東西威脅,要我去救她。我也很想去救她,可是河水洶湧澎湃,浪揚起很高,我根本過不去,丁雪慧見我不動,更加急了,甚至想要從山崖跳下來,我急了,對著她喊:“不要,雪慧,不要跳,我遊過來,我來救你。”


    我猛然跳下河,這才發現,不但河水很急,水中還冰涼如雪,為了救雪慧,我不顧一切拚命的遊向對岸,浪頭幾次把我推向下遊,那麽冷的水,我快要堅持不了了,但想著丁雪慧危險,我又鼓起勇氣向對岸遊去,終於,我遊到了山崖下麵,我爬上了一塊礁石,抬頭望向山崖,隻見三米高的山崖上,丁雪慧還在,她麵帶微笑望著我,但我想不到的是,在她的旁邊,一個男人穿著白色的西裝站在那兒,牽著她的手,旁邊還有攝像設備,原來,丁雪慧和常淳於在拍婚紗照,我頓時氣憤至極,我指責丁雪慧說:“你要嫁誰我沒意見,我尊重你的選擇,但你不能這樣戲弄我。”


    丁雪慧瘋狂的大笑說:“我戲弄你,我為什麽不能戲弄你,你一去就五年不見蹤影,我癡癡的等了你五年,等我要結婚了,你卻回來了,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掉。”


    常淳於在她旁邊,突然拿出一把手槍獰笑著說:“雪慧,我也恨他,金道長說我弟弟被他殺死了,如今你要他死,那還不容易,我一槍就斃了他。”


    丁雪慧忙拍著手說好,她拍手,每拍一下,我的心就疼一下,我沒理會常淳於手中的槍,想著我身體槍是打不進的,不怕,隻是,我突然想到,自己不是穿越了嗎?難道五年之後又穿越回去了?不是說機器不能穿越回未來了嗎?五年,丁雪慧也不過二十二歲,她就這樣急著推銷自己?難道五年就等到絕望?也許不能怪她變心,我曾經辜負那麽多對我癡情的女人,也許她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反正就算我能和他在一起,她白頭,我未必會老,與其忍受她老死後我的萬年孤獨,那還不如現在放棄,讓別人給她幸福也好。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一聲槍響,常淳於對著我開槍了,槍打在我胸口,但不像以前那樣,子彈打不進去,這次的子彈在我胸口開了花,那鮮血濺出很高,竟然濺上了懸崖,染紅了丁雪慧的裙子,我感覺到,我的魂魄慢慢的離開了我的身體,慢慢的,我的身體倒入河中,轉眼間就不見了,而我的魂魄在空中也慢慢的消散,我想,我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驚醒了,醒來時,在黑暗中,我感覺到 有一張臉離我很近,炯炯的眼神看著我,眼睛的旁邊好像有什麽反光的東西正對著我心髒,我想著夢裏,我的心髒曾被子彈打進去,我頓時嚇得一身汗,我用拐杖打開刀子,自己猛然坐起來,等我坐起後,那張臉和刀都不見了,我忙打開手電筒,發現房間裏除了我們三個,再也沒有什麽了,可是,我明明看到剛剛有張臉在我麵前,那這張臉去了哪裏呢,而這張臉到底是人還是動物,或者是鬼呢,想著這些,我再也睡不著了。


    由於我起來得急,如意和千年被我驚醒了,如意說:“先生,怎麽了,咦,我剛剛怎麽睡著了,我是鬼啊,並不需要睡覺啊,我說過要幫先生看著的,怎麽我睡著了。”


    千年說:“先生躺我身上,我想著連累了先生,想讓先生舒服點,原本也睡不著,可是,當時我記得聽到一種聲音好像在唱歌一樣,但又有點聽不清楚,我便仔細去聽,誰知,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藍如意說:“是啊,是啊,我也仿佛聽到什麽聲音,那聲音很小,但聽著很舒服,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我說:“我們要小心了,隻怕這屋裏古怪,我們進來時曾問過屋裏有沒有人,但沒人答應,但我們進來時,屋裏卻窗明幾亮,幹幹淨淨,分明這房子有人在住,這種原始森林,到處飛禽走獸,如果是人住,那人就本事不小,如果是妖住,我們也得小心,不要在這小屋裏吃個啞巴虧,我剛剛分明感覺到有人站在我麵前想要殺我,還好我被惡夢驚醒,那怪物才跑開,但我沒有看清楚,跑開的是什麽東西。”


    藍如意說:“先生,你休息吧,這下我注意了,保證什麽也影響不了我。”


    我說:“不想睡了,先去各個房間裏看看,看有什麽古怪沒?等下想睡了再睡。”


    我站了起來,打了手電筒去房間裏查看,這棟木屋總共五個房間,一個廳,三個臥房,還有就是廚房廁所,我進了一個房間,裏麵除了床和家具,沒有看見有什麽,我再去另外一個房間,卻還是一樣,房間裏沒有生物,在我進入最後一個房間時,那裏麵也沒有生物,看來,就算有生物,他們有可能已經藏了起來,我們不可能看見他們。


    我剛剛想出去,突然,從屋梁下倒掉下一個長·毛怪物,它那長長的毛發都垂到地上,我和它臉對著臉,我手中的狐狸嚇得叫了出來,但我沒有被嚇著,我仔細一看,那東西長著一張和人類相似的臉,皮膚白白的,眼睛是藍色的,應該是人類的一個物種,她垂下來時對著我一呲牙,突然,她手一揚,手中的刀猛然刺向我胸膛,我們離得很近,又沒防備她,被她一下刺中,她正得意,我卻一手抓住她頭發,狠狠一拽,把她拽了下來。


    那女人一聲尖叫,被我提在 手中,嚇得渾身發抖,她身高一米不到,但身材勻稱,發育正常,看來他們是小人國品種,我抓住她頭發說:“你這女人,我隻不過是到你家借宿,你用得殺我嗎?”


    那女人拚命的掙紮,好像聽不懂我說的是什麽,但我卻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恐懼,那種恐懼不是像對未知生物的恐懼,而是一種絕望的恐懼,像是知道我一定會殘忍的對待她一樣,她一直歇斯底裏的尖叫,我為了讓她安靜下來,扇了她一個耳光,用從她手裏奪來的刀子指著她,我說:“你別鬧,我不會殺你,我們明天就走。”


    這時,突然從窗口滾進了一團東西,我正要一腳踢下去,卻發現進來的是一個矮個男人,他一下跪在我麵前,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求我不要殺那女人,他一邊說一邊磕頭,苦苦的哀求。


    我鬆了那女人的頭發,藍如意說:“先生,他們聽不懂我們的話,你把你的意思用潛意識侵入他大腦就行,告訴他們我們沒有惡意,歇一晚就走,看著他們也可憐的。”


    我倒忘了這個方法,我忙把那男人扶了起來,用意識跟他們說,我們真的隻是借宿一晚,因為外麵有野獸,我們明天就走。


    那男人懂我意思後,還是半信半疑,我說:“我們餓了,要不你們給我們做點吃的,我們歇了今晚就走。”


    我說完,男人和女人還是不動,沒有辦法,我怎麽解釋他們都不相信我,我幹脆走出那個房間,繼續來到大廳睡覺,如意說:“這種人是土著人,蠻不講理,倒不知道這是哪裏,是什麽朝代,是中國還是外國。”


    我說:“管那麽多幹嘛,既來之則安之,明天我們就能明白到了哪裏了。”


    沒有危險了,我倒頭就睡,也不知過來多久,白千年在推我,我睜開眼看時,廳裏亮著燈,那燈像古時候的油燈,由一個小銅碗裝著,藍汪汪的燈光照亮了真整個廳屋,隻見廳屋的桌子上,擺著一些餅,大盆裏裝著魚,還有肉的,旁邊站著五個矮人,是那對夫婦和孩子,三個孩子躲在父母身後,偷偷探出頭來瞧我們。


    我問那男人,桌上的食物是不是為我們準備的,那男人點點頭,和女人還是很害怕的看著我們,我說:“你們真的不用害怕我們,我們隻呆了今晚就走,就算不走,我呆多久都不會傷害你們,隻會感激你們為我們做的一切。”


    我眼神很誠懇,那男人臉上緩和了一些,我才坐過去吃東西,男人送上來的東西很美味,我和狐狸還有如意狼吞虎咽,很快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光,就在這時,狐狸捂著肚子喊痛,他一痛,我也有了感覺,我怎麽也沒想到,我放過了小矮人,小矮人卻在食物裏下了毒,我三番五次的跟他們解釋我不會害他們,他卻對我下毒,我頓時大怒,猛然一躍而起,一手抓住了一個小矮人的孩子,我說:“快拿解藥,不然,我就殺了這兩隻小畜生。”


    那男人和女人怎麽也沒想到我中毒了還這麽威猛,頓時一下跪在地上哭著懇求我不要傷害他們的孩子,我看著千年難受,我說:“要我不殺孩子也行,你交出解藥。”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卻見一下走進了好多人,那些人都是小矮人,穿著統一的粗布衣服,手中拿著武器,而且進來的都是精壯漢子,隻見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人進來就對那夫婦說:“哭什麽?我們死的人還少嗎?死了兩個孩子算什麽,我們能夠殺死一個巨人就賺了。”


    那夫婦看見進來的中年男人,忙站了起來,那些拿著武器的人要不是顧忌我手中的孩子,隻怕早已經衝過來了。


    兩個孩子在我手中哇哇大哭,他們雖然惡毒,但要我把他們的孩子摔死我下不了手,我最後問那男人一句:“把解藥給我,我就放過你們的孩子。”


    那男人卻隻流著淚,在心裏說出了什麽能解毒,他不是要告訴我,隻是我一問,他心裏答案就出來了,而且我也知道,這毒藥隻是麻痹手腳讓人不能動彈,任人宰割,過得半個小時,藥物自解,讓他們不明白的是,狐狸倒在地上,我吃得比狐狸多,為什麽我沒事。


    知道是這種情況之後,我倒也不急了,我輕輕把兩個孩子放下說:“孩子,去,去你媽媽那。”


    由於我能讀心,我很快學會了他們語言簡單的對話,屋裏的人都瞪大眼睛看著我,有點不相信我竟然能聽懂和說他們的話,帶頭的男人對手下說:“快動手,我們這麽多人,他又吃了毒藥,我們過去殺了他。”


    這時,孩子的父親突然良心發現,跪在那男人麵前說:“領導,別殺他好嗎,他是個好人,他不會傷害我們的,求求你,別殺他,你要殺了他,我會內疚一輩子的,求求領導了。”


    領導說:“脊瓦,殺不殺他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我是接了上級命令,對巨人格殺勿論,你不要忘記,我們曾經美好的家園是什麽樣子,我們美麗的國家是什麽樣子,他們來了,我們又成了什麽樣子,當初,我們是怎麽對待他們的,他們後來又是怎樣對待我們的,如果我們再婦人之仁,隨時都有亡國的可能,我們隻能選擇殺無赦,這已經寫入了我們的法律,見巨人,殺無赦。”


    那男人隻得站起來,他回頭看我,見我看著他,他忙回避,他在心裏說:“巨人三番五次的放過我的家人,我卻恩將仇報,如果他們殺死了這個巨人,脊瓦對不起他,如果他死了,我賠上一條命就是,雖然國家使命重要,我脊瓦的人格不能丟。”


    知道他這麽想,我覺得這些小人其實不是小人,他們還是一個講義氣,有骨氣的善良族群,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痛恨像我一樣的巨人,難道他們受過我們巨人的傷害,那這裏到底是哪裏,這又是哪個朝代,哪個地方呢?


    我正在胡思亂想,那群小人見我不動,以為我已經中毒了,他們提著刀子殺了過來,看來,他們不殺死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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