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蛇趕到野鬼山莊時,野鬼山莊由於地勢低,全部侵泡在水中,白蛇說:“先生,您先站屋頂上,我下去查清楚地方,看看我娘子在哪裏,您再下去幫我們,畢竟您重新為人,不能再水下長時間潛水。”


    我說:“野鬼山莊我最熟悉,你等我,我把包放樹上,我和你一起去,你放心,你盡管潛下去,我不用呼吸的,我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我是不是不滅體我已經試過很多,包括水和火的實驗,我都做過,我曾在水裏試過,原來我不是皮膚能呼吸,而是,我的身體裏竟然能自己製造氧氣,在水中自行供氧,隻需要排氣就行,這就是不滅體的好處,就連天上的神仙,他們隻是高智能機械人,雖然不需要氧氣,出行還是需要能量的。如果能量耗盡,除了等待救贖,那也將麵對死亡,而不滅體卻沒有這些煩惱。


    白蛇帶著我沉入水裏,我們發現,野鬼山莊的大門都沒關,可能是因為大水翻堤來得突然,工作人員來不及收拾,都逃到山上去了。我們進了大門,一起找了好多房子,才找到關白蛇的地方,隻見白蛇被關在一個鐵籠裏,外麵還有防彈的玻璃,還好我的水晶杖發揮了作用,我敲開防彈玻璃,然後撬開鐵籠,把白蛇救了出來,白蛇出來時已經很虛弱了,她還是勉強給我行了禮,我說:“你沒事就好你太衝動了,以後別那麽傻,還去看孩子,等修仙成功了,想要看有的是機會啊。”


    白蛇說:“謝謝先生點醒,我們知道了,我們也該走了,不知先生此去何方?”


    我說:“我有事情要做,我看你們臉色,不久就要羽化,倒不知你們師承何人?”


    白蛇說:“我們師父是呂洞賓,就是因為九月重陽要羽化,娘子說要看看孩子,才出此大事,幸虧先生搭救,不然功虧一簣。”


    我說:“是啊,也是我和你們有緣,所有來得及時,隻是你們要記住,這次事件,連你們師父也別說起,不然會對你們羽化有影響,如果因為這件事情推遲,能不能羽化都成問題,你們切記,我要走了,以後見麵的機會總有的,你們好自為之。”


    水在慢慢隱退,白蛇夫婦和我告別後,進了東台山的樹林,我鑽出水麵,在樹上取了包,回到市裏,又在一服裝店換了衣服,才再次回到店裏,幾個兄弟還在那等我,然後我們又重新叫菜,喝酒言歡,我保住了龍城,五哥說了很多感謝我的話。等吃完飯,我說我有事,等辦完事再來找他們。


    和他們告別,我踏上了譚詠梅上山下鄉的地方,虞唐鎮,到那時已經是傍晚,我在鎮上找了間旅館住下,準備第二天先去找左老師,回到虞唐,譚詠梅很激動,一直說著自己知青時候的生活,原來,知青生活也不全是仇恨,還有很多值得懷念的地方,那裏有淳樸的鄉親,有美麗的山水,是他們青春曾經綻放的地方,如果沒有仇恨,那麽,那段生命中的人生,一切還是值得懷念的。


    第二天,我喊了一個摩的,來到了她下放的地方,洋潭村,摩的把我送到她曾經教書的地方,陽家祠堂。那裏變化很大,隻見那上麵寫著:“洋潭中”四個字,學校和譚詠梅描述的完全不同,祠堂已經拆了,建了一棟教學樓,兩棟宿舍,學校已經開學了,到處都是奔跑的孩子,我看到一位年齡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師在校園走過去,我喊了一聲老師,他看了我一眼說:“你好,這位同學,你是新轉來的學生?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我忙說:“老師,不是的,我是外地來的,我是想和您打聽一位老師,不知道那老師還在學校不?”


    那老師打量了我一陣說:“難怪沒見過,不知這位同學你要打聽哪位老師?”


    我說:“左老師,左向其老師,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不在?”


    那老師臉色疑惑了,他看了我一眼才說:“左老師?你認識他?我們這這有一個左向其老師,隻是他七十好遠了,我還是他的學生呢,如今他早退休了,倒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他,如果是,出了校門往右走,第一家就是,很好找,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在家,其餘的左老師有是有,但不叫左向其,隻有中沙那邊有個叫左向奇的,國畫還有點名氣,你們不會是找那個左向奇老師吧,不過如今他也調到龍城四中了,不在這裏也不在中沙。”


    我說:“我要找的是七十多歲的左向其,我那故人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有兩個兒子,後來生了就不知道了。”


    那老師搖搖頭說:“那你們找錯了,左向其老師隻有一個兒子,如今在長沙,已經買房買車了,孫子都有你這麽大了。左向其老師很久就死了妻子,一直帶著那孩子,也沒再婚,如今兒子要接他去長沙,他死活不去,一個人呆在家裏。”


    聽到這裏,我和譚詠梅都不能確定他所說的左老師是不是就是那個左老師,但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我離開學校,來到那個老師所說的地方,看到了一棟老式的土磚房,譚詠梅說這棟房子倒是有映像,當年就是她曾在這家洗漱過的人家,當年住的是一戶朱姓人家,房子和當年沒有區別,一棟兩橫的老式土磚屋,一點也沒改變,隻是收拾得比以前幹淨些,譚詠梅說:“先生,你 還是變成當年我的樣子吧,這樣,如果左老師看到我,就一目了然,如果不是那左老師,我們再直接去找雷虎,找不到,那事情也就算了。”


    我說好,讓譚詠梅上了身,我的臉就成了她的樣子,我到了那家大門,見門是關著的,我微微有點失望,怕那左老師不在家,去了長沙。


    我過去敲了敲門,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看上去精神蠻好,他看到我,他手中 握著的手機掉在地上,隻聽啪的一聲響,手機摔碎了鏡片,那手機裏麵還有人在喊:“爸爸,您怎麽了,爸爸,您沒事吧。”


    老人沒有理會手機,眼睛中卻蓄滿淚水,他用顫抖的聲音喊了一聲譚老師,眼淚掉了下來,他說:“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如今就算就死,我終於可以瞑目了,五十多年了啊。”


    我和譚詠梅知道,我們沒有找錯人,我為老人撿起手機,那裏麵孩子焦急的喊著左老師,左老師哭著說:“兒啊,爸爸沒事,爸爸很快就能去你那了,你回來接我。”


    左老師說完,緊緊的握住我的手,那手在我手上摩·挲,他還有想把我摟住的衝動,我忙鬆開他手說:“左老師,你不歡迎我進去坐坐嗎?


    左老師這才把我帶入他屋裏,進的是他的房裏,地水泥地板,很幹淨,房裏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櫃,還有一條長條沙發,沙發上麵的牆上有幾個鏡框,裏麵有照片,一個是譚詠梅年輕時候的照片,我現在的容顏和照片很像,一個是他妻子的照片,也顯得也很年輕,另一張照片確是一個年輕男子,我以為是左老師的兒子,誰知譚詠梅氣憤的告訴我那是雷虎年輕時候的照片,還有一個鏡框裏麵有很多小照片,一些全家福和生活照,左老師見我盯著雷虎的照片,他說:“那不是雷虎,那是我的大兒子。”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左老師想要挨我坐下,我讓了讓,他才在另一條靠椅上坐下了,說起了譚詠梅死後的往事。


    譚詠梅死後,由於事件很獨特,影響太大,雷虎被開除檔籍,大隊長也當不成了,那會計和民兵營長見他不但變得男不男女不女,知道他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他們還想踩他一腳,他便舉報了他們兩個,秦老師的案件才浮出水麵,他們三人被抓了起來,被 判了刑,三家在當時便抬不起頭來,詠梅一時間成了知青心目中的英雄,因為詠梅的事件,龍城管轄下那些土皇帝不敢那麽猖狂了,很多知青都順利回城了。


    九十年代初期,我大兒子漸漸長大,他越來越像雷虎,沒想到竟然比雷虎的親兒子還像雷虎,村裏和學校裏有人一和他有爭執,都罵他是野種,為這件事情,我也無可奈何,那時,那孩子正在叛逆期,雖然我一直沒有歧視他,他卻恨我,說我沒用,不能保護他母親,才有了他,他對我從沒有一句好話,為了他母親的名聲,我從沒告訴過他事情真相。


    他十六歲那年,已經比我高出很多,又喜歡打架,我看著他都怕,那天我說他一句,他按住我就打,打得很重,他母親拉他他都不鬆手,那陣勢像是要把我打死,他母親突然對著他跪了下來說:“楓兒,你打死我吧,不是你爸爸的錯啊,不是你爸爸沒保護我,是我被雷虎牆間,才懷上了你,我設計騙你爸爸,用酒灌醉他,栽贓說是他的,你爸爸被迫和我結婚啊,這麽多年,你爸爸對你,對我怎樣,這十幾年來,你感覺不到嗎?你爸爸對你,對你弟弟可有區別,你要打死他,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呢,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吧,楓啊,你打死我吧,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和你對不起你爸爸啊。”


    大兒子騎在我身上,本來一拳要打下來,那拳頭卻在半空停住,我才說:“楓兒,你聽爸爸說,你就是你,你自己明白自己是怎樣一個人就行,你何必在乎別人眼中的自己呢,你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自己,別人眼中的自己是虛幻的啊,在爸爸心裏,你一直是爸爸的兒子,是爸爸和你媽媽的兒子,孩子,做自己吧,真的沒有必要在意別人眼裏的你,因為你不是為別人而活,你是為自己而活啊。”


    我大兒子愣住了,很久才把我拉起來,他緊緊的摟住我,很少哭的他哭了,他說:“爸爸,爸爸,對不起啊,爸爸,我錯了,我不該看不起你,我不該打你,原來你才是世上最偉大的爸爸,我錯了,爸爸,我愛你,現在,以後,一直到永遠,你才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


    說到這裏,左老師看著大兒子的照片,眼淚流了出來,他說:那天,楓兒請人找了草藥,為我揉淤青了的地方,他不停的問我疼不疼,孩子從沒對我這麽好過,我感動得 眼淚直流,他見我哭了,說:”爸爸,是不是我打疼·你了,你從沒打過我,你今天打我吧,狠狠的打,打我這個不懂事的兒子,你打我,我的心會好受一些,爸爸,以後我一定好好孝順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再忤逆爸爸。“


    我很感動說:“沒事的,爸爸不疼,爸爸隻是因為楓兒對爸爸這麽好,爸爸心裏感動才哭的,楓兒懂事,爸爸就幸福。”


    我兩個兒子都聽話,本來,我們一家人過得很幸福,那年,左楓考上了龍城的一中,離開了這個讓他受盡屈辱的地方,他去一中時真的很開心,他和我說:“爸爸,我要好好讀書,和弟弟都考上大學,以後就接你和媽媽去城裏住,再不要留在這裏,我討厭這個地方,我討厭這裏的人,我不喜歡他們總說爸爸的壞話。”


    是啊,我一直是這裏的名人和笑話,這裏的人當著我客客氣氣,喊我左老師,背著我就說我窩囊,給仇人養兒子,帶著綠帽子還不在乎,是個老實傻瓜,沒有一點男子漢氣概。


    其實我不在乎這些,我想,隻要一家人幸福,何必去管別人呢?我見大兒子這麽說,心裏開心,我說:“好啊,爸爸本來就是城裏人,能回城裏,自然很開心,左楓可要努力哦,給弟弟做榜樣,兩個都考上大學,那就是爸爸媽媽最大的幸福。”


    左楓使勁的點點頭,答應了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信心。


    兒子去了一中,小兒子也讀初三了,我想著到時候如果兩個兒子都到了龍城,我就調回市裏去,住我爸爸媽媽那,爸爸媽媽他們也希望我們回去,爸爸是化工廠的廠長,我有單位接收,雖然是進化工廠子弟學校,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很好。


    其實我沒回去,隻是這裏還有我放不下的事情,我經常去學校後山,為詠梅墳上除草,和她說話而,雖然我知道,詠梅的魂魄不在這裏,但我一直覺得對不起她,守著埋葬她身體的地方,和她說說話,我覺得也是一種幸福。


    我老婆知道我經常去山裏,她從不說什麽,其實,她也是一個善良的人,隻是當時走投無路才陷害我,她一直對我很好,所以我也尊重她,本來,我們的生活很幸福,可是因為一件事情,這種幸福卻永遠的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個家,也讓我悔恨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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