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後一個從屋裏撤出來的,我收了避火訣,看著大火吞噬了整個房子,想想剛剛經曆的生死一線,眾人都還心有餘悸。直到這時,才聽到消防隊的警笛聲傳來,我想,等他們到了這裏,這棟房子早已經成了灰燼。眾人人劫後餘生,都在那兒痛哭失聲。那些死了親人的,還說要去找金百靈算賬。


    我說:“大家不要吵,大家能活著出來,已經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幸運,你們要找金百靈,那隻是給她一個殺你們的機會,我看你們不如悄悄的回去,好好的過日子罷。這裏隻不過才幾個怪獸,我們就差點全部死在他們手裏,安龍山下那些化石怪獸,終有一日會爆發,那時,這個世界會被他們弄得慘不忍睹,你們記住,不要恐慌,忘記今天的事情,能過多久就過多久,我過來是來幫助你們的。還有,如果有一天遇到怪獸,你們要記住,對付怪獸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火。”


    眾人點點頭,為怕被金百靈發現我們逃了出來,眾人沒有了剛出來時的喧嘩,我又在院外的圍牆上下弄了一個洞,大家從洞裏鑽了出去。洞外是一條偏僻的街道,看熱鬧的人群都聚集到前麵,雖有人看見我們出來,他們也沒覺得好奇,漠不關心的走了。等人都從裏麵出來了,我吩咐他們就這樣散了。


    我站在大街上,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也不知道該做什麽事。那胖女人卻沒走,她對我說:“兄弟,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知道你是古代人,沒有身份證,不知道該去哪裏,要不你先跟我回家?住我那裏,我公安局有人,等我給你找關係,弄個身份證就行,反正在這個小城市,有沒有身份證都不重要。”


    我想,也隻好如此了,沒想到轉眼間已經是2020年,龍城的變化真的很大,城市擴展得很快,小汽車多如牛毛,到處是高樓大廈,到處都是一片繁華的景象,和我離開時簡直有天壤之別。但誰又知道,那些安龍山下得化石怪獸,竟然說他們才是地球的主人,說人類倒是外星移民,它們要奪回地球,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如今真是危機四伏,我知道,那些怪獸在金百靈的幫助下,隨時都會改變城市的命運,地球的命運。


    我正胡思亂想,胖姐卻拉著我,先到理發店剪了頭發,那理發的師父說:“花姐,你這個朋友留了這麽長的頭發很不容易,現在剪了,真的很可惜了。”我說:“我想改變形象呢,我人瘦,很多人會誤會我是女人。”


    花姐對那師傅說:“小雨,給你帶生意你倒是囉嗦什麽,你不會是有生意不想做吧。”


    花姐一直以為我真是古代人,怕我在師傅麵前露陷,她訓了師傅一頓,那師傅才不敢說話了。剪完頭發,花姐又帶著我去買了衣服穿上,我轉眼間從古代人變回了現代人,花姐開玩笑說:“古代人原來這麽聰明,什麽東西都很快適應了。”我隻是笑笑任她誤會。


    我們又回到了研究院的前坪,那裏正人山人海,消防隊在滅火,電視台的在采訪金百靈,隻見金百靈裝出一臉焦急,在那發布消息,花姐好膽量,大大方方的帶我上了她停在停車場的汽車,開出研究院。我們離開的時候,那大火還在熊熊燃燒。


    花姐帶著我,開車來到東台山這邊,沒想到東台山這邊以前是鄉下,如今都成了市區了。遠遠的,我看見了二哥歐陽送給我的房子坐落在群樓之間,我問花姐:“花姐,那棟古香古色的房子現在是誰的?”花姐說:“當年我曾聽說過,房主是一個姓錢的道士的,誰知那道士動了凡心,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可能觸怒上天,在新婚之夜,夫妻雙雙被大火燒死,後來,房子被政府征收了且保護起來,如今那裏已經是個博物館了。”


    我冷笑一聲說:“這博物館是極陰之地,加上博物館本來就是展覽一下古代的器皿,那些東西都帶點邪氣,隻怕那裏經常會出事故。”


    沒想到,我的野鬼山莊改成博物館,那裏野鬼橫行,隻怕從此那裏不得安寧。


    花姐聽了說:“古人就是古人,連這個也都算得出來,真是厲害,那裏確實鬧鬼,先還有工作人員守夜,後來出了事,就沒人再敢在那守了,不過好就好在,小偷也在那·吃過虧,晚上,再沒人敢去那,那裏的東西倒也安全。”


    我看著自己的家陷入了沉思,車子一直往前開,在不遠處停下來,來到一座山的入口處,這地方我也熟悉,原先這是偏僻鄉下,沒想到我二十年不在,這裏已經成了郊區,龍城的發展也夠迅猛的。


    我們停的地方是一個生態旅遊基地,胖姐姓劉,叫劉小花,她告訴我,這是她十幾年前買下的一座荒山,如今改成了生態酒店,生態旅遊基地,她說她在這生意很好,隻是如今交給兒子在打理了。


    花姐是農村到城市打拚的一個傳奇人物,她今年已經四十,她十五歲跟了一個黑社會老大,為老大生了一個兒子,但老大有家室,家裏不肯承認她母子,他隻是給了她母子一個小飯店,胖姐倔強,便和那個老大斷絕關係,自己帶著孩子,一個人打拚天下,能有今天的成就,說來也不容易。


    生態基地以森林公園的狀態存在,裏麵有酒店,有娛樂中心,有畫廊,有山有水,景色宜人,又離市區近,來休閑的人很多。


    我和花姐走了進去,看見她的人都叫她花姐,她帶我走進酒樓,然後要了一個包廂,叫了一桌菜,她說請我先吃飯。等菜上齊時,兩人準備吃飯,這時,卻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對花姐說:“媽媽,你這算什麽,帶個小男人回來,還和他這麽親熱,外麵的員工都在議論呢。”


    花姐頓時拉下臉來說:“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議論,我單身,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別人議論也就罷了,難道你也要管我不成?”


    原來這個男子是花姐的兒子,他說:“媽媽,您的私生活我原也沒權利管你,但你也得給我點麵子,你都四十歲的人了,也做了奶奶,你要找也找個年齡和自己相當的,沒人說你,你找的男朋友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今天居然帶個小孩子回來,你讓我得臉往哪擱。”


    花姐正要發火,我忙說:“這位兄弟你誤會了,我和花姐是患難之交,我隻把花姐當姐姐對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放心。”


    那男人對我說:“呸,誰和你兄弟,還患難之交,你給我快滾,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小混混,初中還沒畢業就在社會上混,別想著我家有錢你就哄著我媽媽,你再不滾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我穿越回來也不知道幾天沒吃飯了,看著這一桌香噴噴的飯菜,我實在舍不得走,但為了不讓他母子傷了和氣,我隻得站起來,準備出去,我剛剛轉過身,突然,隻聽後麵一聲清脆的耳光,花姐哭了出來說:“劉子豪,花姐我活到四十歲,隻有兩個人徹底傷過我的心,一個是你,一個是你爸爸,是啊,你媽媽打拚天下,創下這份家業,我閱人無數,從沒跌過跟頭,沒想到如今你大了,覺得我四十歲就糊塗了是吧,別人說我什麽,我從不計較,隻要我愛的人不說我,我不會在乎,今天,你翅膀硬了,教訓我,當著我的麵教訓我朋友,你本事了,好,你讓我又回到了二十幾年前你父親傷害我的那個時候,我走,對於我愛的人,包括你父親,包括你,我選擇逃避。”


    花姐說完,猛然過來從後麵抱住我,我身體一硬,看著她哭得傷心,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甩開她走吧,我做不出來,轉身抱住她安慰她吧,我又怕她兒子誤會,也怕她自己誤會我喜歡她,這下真把我難住了。我知道,經過剛剛那場劫難,我在花姐心裏有了一定的地位,所以她委屈才自然的想得到我的庇護,可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法才能解決這件事情,我隻得僵立在那兒不能動彈。


    這時,從外麵進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走過去對劉子豪說:“子豪,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媽媽和媽媽的朋友,快向媽媽和媽媽的朋友道歉。”


    看來這是花姐的兒媳婦,她說完劉子豪,走了過來對花姐說:“媽媽,對不起,子豪就這牛脾氣,您也知道的,你剛剛打了他,把他打醒了,您看在我和你孫子的份上,原諒他這一次吧。”


    我輕輕的轉過身來,她兒媳婦忙扶住婆婆,我苦笑一聲說:“我和你婆婆真的隻是患難之交,我也不是什麽初中生,我隻是顯年輕而已,我和你婆婆剛剛差點被燒死,你們沒看新聞嗎?我們剛剛在研究院參觀,研究院起火了,我們逃了出來,很多人都燒死在裏麵呢。我真的不會打你們家財產的主意,隻是你媽媽請我來吃個飯而已。”


    劉子豪聽了,忙過來扶住花姐坐下說:“媽媽,對不起啊,是啊,早上聽您說要去看什麽穿越過來的古代人,我們在微信上看到有人發了研究院起火的微信,也知道研究院起火,說燒死了人,我打您電話不通,正為您擔心,還說要過去看看,卻看見您帶個男人回來,以為您騙我們,去看古代人隻是一個借口,所以我才生氣,媽媽我錯了。”


    花姐止住哭聲,剛剛想說什麽,我怕她說出研究院裏發生的事情,忙說:“是啊,我也在那參觀,沒想到研究院起火,我和你媽媽好不容易撞破牆逃了出來,你媽媽總說是我救了她,要請我吃飯,所以我們就過來了,因為我們是患難之交,你媽媽才真情流露,我們真的隻是今天才認識,真的沒什麽。”


    花姐看了我一眼這才對她兒子說:“你給我道歉沒用,是這個叔叔救了媽媽,你必須給他道歉,我就原諒你們。”


    劉子豪和他老婆看了我一眼,我看上去確實比他們年輕,要他們喊我叔叔,他們自然覺得滑稽,半天沒動。這時,花姐猛然站起來,她媳婦見她婆婆又要生氣,忙對我說:“這位小叔叔,謝謝你救了我媽媽,剛剛真的對不起。”劉子豪忙也跟著說了一聲對不起。一句小叔叔,兩人喊得臉都紅了,他們哪裏知道,他們的母親是八零後,我是七零後,我比他們母親大,我是伯伯級別,這句小叔叔,我承受得起。


    我笑笑說:“沒誤會就好,我真的餓了,我們不如吃飯吧,這道歉沒吃飯實惠。”


    我這樣一說,他們三人都笑了,劉子豪忙叫服務員換了菜,我們這才正式吃飯,我那個餓,頓時狼吞虎咽起來,他們三人看著,再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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