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我們決定去李大毛老家看看,五哥的是公車,不能開去的,還好三哥歐陽德開了車來,我們決定先去李大毛家裏看看,李大毛這麽久沒回家,不知道他妻子怎麽想的,知不知道李大毛已經死了,如果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說呢。


    我們一群人在我家吃了早飯後,曲鳳凰,五哥,和我上了三哥的車,其餘的人該上班的上班,該回家的回家了,事情告了一個段落,生活又恢複平靜,隻是我們還不知道,李大毛老家等待我們的是什麽。


    我們先打了電話給李大毛老婆,他老婆在茶葉公司上班,聽說我們要去李大毛老家,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我們一起去那。我們去了她上班的門店接了她,她在車上沉默寡言,五哥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一路沉默,車子一直開向她兒子所在的學校,車子走了一陣,她開始緊張起來,五哥和曲鳳凰陪著她坐在後麵,五哥說:“玉華,大毛還沒回去上班,又沒請假,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塗玉華說:“我也奇怪呢,他電話打不通,我發短信他也不回,隻是每天發一條短信給我說他還在老家,我不知道他在老家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天他說和同事去老家打野味,五天了,再沒打過電話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山裏雖沒信號,但水庫堤上有,他回老家總總會在水庫堤上打電話給我的。”


    五哥說:“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他早該來上班了,卻幾天未去,去他老家我也去了,那天去他老家我還要他一起回來呢,他說有事,但也該回來了,我們又聯又聯係不上他,所以,我想和你過去看看。”五哥這也倒不是說謊,那天他們曾邀他回來,他卻不肯,那時並不知道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這時,車子已經到了學校,塗玉華去接兒子,他兒子出來時,隻見那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短短的頭發,一個蘑菇頭,穿的是校服,臉上跟一般小孩子不同,顯得有點嚴肅,完全跟李大毛所說的病怏怏不同,隻是有點瘦弱而已。


    我把副駕駛座讓出來,讓她母子坐前麵,他上了車,他媽媽跟他解釋說去鄉下看爺爺奶奶還有去接爸爸回來,他卻冷笑一聲說:“我早跟你說了,爺爺奶奶還有爸爸已經死了你就是不信,早又不去,如今還去幹嘛,那裏已經不能去人了。”


    他媽媽順手打了他一下說:“你胡說什麽,你爸爸昨天還發了信息過來說他要遲點回來,你怎麽能咒他們死了,你太過份了。”


    那孩子被母親打,也不哭,隻是冷哼一聲,不再理他媽媽。我說:“你怎麽就知道你爺爺奶奶還有你爸爸已經死了呢,就算真死了,也要入土為安,怎麽能不去呢?”那男孩並不理我,他媽媽推他一下說:“這叔叔問你呢,你怎麽不胡說了。”


    他說:“我是胡說的嗎?死了就是死了,知道也就是知道,沒有為什麽,就像太陽出來,你需要問他為什麽嗎,爸爸沒死,楊伯伯又何必去,爸爸不會自己回來嗎,入土為安,哼哼,這麽久了,隻怕僵屍都養出來了。”


    聽他這麽說,我釋然了,這孩子應該是香港僵屍片看多了而已,把幻想當成事實,不是預知李大毛死了,不過,李大毛確實是死了,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我看了看孩子,長相也就和普通孩子一樣,隻是顯得有點老成,根本不像一個小孩子,我當年也和他差不多,那時天真爛漫,要不是遇到青龍出山,鬼先生救人,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那件事情改寫了我的人生。


    車裏的人不再說話,車子離開市區,往郊區走去,一直開往李大毛的老家前衝村。我們進入山區時,看到的除了鬆樹,顯眼的就是梔子花了,梔子花白白的散發著沁鼻的香氣,很是怡人。車子到了五哥所說的急彎處,五哥忙告訴三哥要他小心,誰知就在此時,車子卻突然熄火了,李大毛兒子說:“要不是要讓爺爺奶奶和爸爸入土為安,我還要你們別來,死和活雖然沒什麽,但好死不如賴活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李大毛妻子生氣了說:“李瑞,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發燒說胡話,就到家了,爺爺奶奶他們肯定好好的在家,你別亂說。‘李瑞說:“我亂說了,我亂說了嗎?你們等著吧!”


    小孩子說話處處透著詭異,因為車子熄了火,也沒人注意他說什麽。車子半天沒啟動,眾人都下來,這時,有一個村民走過來說:“哎呀,這不是老李家城裏媳婦嗎?,你這是要回家啊!你這可回不去了,幸虧在這熄火了,這裏車子不能進去呢,轉了大彎道路就被滑坡毒死了,要是沒熄火,隻怕你們現在已經出事了。而那邊水庫堤也塌方了,你家成了孤島了呢。”


    楊局長忙問:“怎麽會這樣,前幾天我們還來過,沒出現這種情況啊!這事是哪天發生的?”


    那村民說:“就是老李家來客人後的那天,半夜過後,突然狂風暴雨,那雨太可怕了,直下了這半夜,第二天早上就有人發現這塌方了,而水庫堤那邊的人說水庫堤也塌方了,老李家成了孤島。”我說:“塌方了,也不知老李家怎樣了,難道村裏不想辦法嗎?”


    那村民說:“是啊,第二天村裏就出工清理滑坡,旁邊村裏修水庫堤,也是擔心老李家的意思,誰知兩邊都在當天出事,兩邊都有村民受傷,當時,村裏的人都當是意外,仍然施工,誰知再次出事,後來有人說這是煞,不宜動,得請人破煞才能在動,事情就這樣耽擱了。”


    我用指一輪,果然有煞擋道,我說:“是煞,土地煞,不是惡煞,我可以破了此煞,不知道您能跟村長說一下不,讓村裏人來出工,把道路搬空,都幾天了,我們怕老李家出事了。”


    那村民說:“我就是村長呢,是啊,這兩天也不見老李家有動靜,我也擔心呢,昨天去請賀輝道士,誰知賀輝道士沒時間過來,這又耽擱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會破煞,隻要你能夠把煞破了,我們下午就可以動工。”我說:“這也沒什麽,我現在就可以破煞,保證你們下午能夠順利出工。”村長說:“那這樣吧,你們肯定也沒吃午飯,要不先去我家吃個隨便飯,這道路開通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原來村長是李大毛的本家,大家決定先去他家吃午飯,等下午村民開通道路,我們再進去也不遲。於是三哥又上了車,這下車一下就啟動了,他們隻留下我破煞,其餘的都去了村長家。


    看來,這煞是救人不是害人,那邊肯定還有事情發生,所以老天擋道,土地留煞。於是我點上的香和蠟燭,破了土地煞,村民下午就開始動工,等到他們把大路修通,已經是黃昏時候,過了拐彎處就離李大毛家不遠了,我們幹脆把車停留在村長家,步行去李大毛家。


    去李大毛家的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很多村民,這裏離他家大概有一裏來路,剛剛走了一半,便開始陰氣逼人,前麵竟然起了大霧,根本看不清楚李大毛家,越往裏走,霧越濃,越是讓人不寒而栗,有些村民開始不敢往前,有人說:“哎呀,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越往前走越讓人害怕,不會老李家真的出事了吧,下雨的那晚,瓦獐子叫了一夜,就像是在他家附近。”


    另一個女人說:“早兩晚我總總聽到了窗子外麵有人哭,很像李嬸的聲音,但我沒敢出去看,回家吧,我們還是別去了,讓那些男人去看看就行了。”


    就在這時,一隻鳥從身邊飛過,發出急促哦的叫聲。村長對我說:“道士師傅,在我們村裏,隻要聽到這種鳥叫必有事情發生,看來老李家一定出事了,我們山村裏,一旦晚上聽見這種鳥幾,沒人再敢出門,今天已經很晚了,要不,我們明天再進去,師傅你看怎樣?”


    我說:“這樣吧,我們都是大毛的同事和朋友,我們很擔心他,總得進去看看,如果村民們害怕,那就別過去了,我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村長急了說:“這小師傅怎麽不聽勸呢,如果老李家是下雨那晚出事的,今天剛好是頭七,如果真的出事故了,頭七回來的鬼魂會很霸道,隻怕小師父法力不夠,鬥不過他們,再說,屍體肯定腐爛了,你們城裏人受得了嗎?隻等明天賀輝大師父會來,由他帶路進去豈不更好,他道行高,有他才真不會有事。”


    我聽了隻是笑笑,我告訴他我一定要現在進去。我雖是震雷門掌門,道行也深,但這頭七當道我倒是第一次碰到,頭七還魂,死者會因為思念家人回到家中,家人準備吃的後就早早休息,死者會在各個房間裏麵活動,會弄得家裏有響動,家人不要起來查看動靜,如果被死者發現,死者會對家人依依不舍,不肯離去,不肯輪回。枉死的就更加要回避,因為他不甘心死亡,如果是親人間接造成的,他會怨恨那個造成他死亡的親人,和親人糾纏不肯離去,直到把親人拖下去為止,所以又有枉死鬼尋親人之說。家族裏如果有自殺死的人,會影響到家族裏的人,一旦有人想不通了,死的方式就和先前自殺的親人一個模式。


    村長勸我們不要進去,我這人固執,因為三個死者我都勸過他們去閻羅殿投案,閻王辦案件雖然拖遝,應該事情有個了結了,我已經為他們解開心結了,他們應該不會再怨恨誰,就算頭七回家,我們趕過來為他們入土為安,他們應該隻會感激我們,而不是怨恨我們,應該不可能和我們做對。


    我們沒有聽村長勸告,村長隻得派了幾個膽大的人跟著,我們開始往老屋出發,霧很大,隻聽五哥說:“天啦,今晚的霧和那晚的霧一模一樣。”聽他這麽說,我的心沒來由一緊,總覺得會有事情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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