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裏有人尖叫,我眼睛再次浮現莊立鑫那絕望的眼神,那眼神不是說小鬼不會放過他,而是他對父親的極度失望轉化成了絕望,他知道那小鬼十幾年來過的怎樣的日子,這都是他父親的罪過,沒想到小鬼原來是他的哥哥,自己從小倍受寵愛,而哥哥還沒出生就被殘害至死,他心地善良,一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能做出過激行為,他媽媽才發出慘叫。


    我一腳踢開了木門闖了進去,卻發現莊立鑫坐在自家陽台上,一腳已經跨過陽台,他淚如雨下的哭著,不準他爸爸媽媽過去,而他爸爸媽媽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再那焦急的詢問,他媽媽已經哭成淚人。


    小鬼急了,他從我身上跳下來,突然現身對莊立鑫喊:“弟弟不要啊!不要這樣,哥哥根本不會害你的,你要死了,哥哥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哥哥不要輪回了,跟著純陽先生很好。”


    莊立鑫哭著說:“哥哥,如果你沒死就沒有我,是我剝奪了你生存的權利,我卻享受本該你享受的幸福,如今我死了,哥哥就能輪回,哥哥就能做人,過上幸福的日子。我爸爸媽媽犯下的罪孽,就讓我來承擔吧。”


    莊立鑫的父母還在雲裏霧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到那可怖的小鬼,一陣愕然,不知道為什麽立鑫喊那小鬼做哥哥,小鬼哭了說:“不要啊!弟弟,我不要你的命換我輪回,我如今跟著先生很好,我下定決心跟先生了,弟弟,求求你快下來。”


    小鬼說完,拉我衣服,意思要我勸他弟弟,我也不知道如何勸他,我指著莊立鑫說:“莊立鑫,你給我下來,你這不是為了你哥哥自殺,你這隻是逃避,你哥哥如若要輪回,我自然有辦法,我知道你恨你爸爸媽媽,但你也要聽聽他們怎麽說,或許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吧!你如果自殺,隻能說明你是一個懦弱膽小的怕死鬼,不敢麵對現實而已。”


    莊立鑫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是懦弱,我也不是膽小鬼,是我看透了生死,錢純陽,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是你教育了我要怎麽做人,做人要有責任感,要有擔當,是我們一家欠我哥哥的,他們那麽自私,他們會去還嗎?所以隻能我去還。”


    莊立鑫媽媽一直雲裏霧裏,她哭著對兒子說:“立鑫,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誰要逼你死,你沒有什麽哥哥的,你別上他們當,媽媽隻懷了一個,隻生下你一個,媽媽發誓,立鑫啊!太可怕了,你是被鬼迷惑了,如果他要逼死一個人,立鑫,你下來,媽媽代替你去死好了。”


    這時,莊立鑫的父親臉色很難看,他的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而他媽媽說完竟然衝向陽台,莊立鑫還沒反應過來,他媽媽一腳跨向陽台說:“立鑫,你還不下去嗎?”莊立鑫說:“媽媽,你真的隻懷過我一個孩子嗎?你這是幹嘛,你這樣好危險,媽媽,不要,這不是我和你的錯,我下去,你也下去,我明白了,原來我不用內疚,我再不會再做傻事了,誰做的事情誰承擔去。”


    莊立鑫跳了下來,想去拉他母親,他母親嚴厲的說:“你別過來,你別碰我,我早就跟你說過,叫你不要跟錢純陽這種神棍在一起,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會惹上不幹淨的東西,我要你換宿舍,我要你讀通學你不聽,卻要去相信崇拜一個騙子,你今天終於惹禍上身了,今天,你給我發誓,你如若不答應和他斷開一切往來,媽媽就用命來警醒你。”


    莊立鑫說:“媽媽,您別這樣,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錯,錢純陽也沒錯,您下來,我保證乖乖的聽你的話,但要我和錢純陽絕交,我做不到。”我冷笑一聲說:“你下來,他做不到我做得到,從今往後,我再不和你家莊立鑫有半點來往,我是神棍也好,騙子也好,但我會說到做到。”


    事情的戲劇性變化讓我簡直措手不及,莊立鑫的母親把一切罪責都推到我身上,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躲在後麵一言不發,這樣奇葩的一家人,我也不想再惹,我說完準備離開,莊立鑫看著我說:“錢純陽,你和我絕交了嗎?那我怎麽辦?”


    我冷笑一聲說:“你想要怎麽辦就怎麽辦,你放心,你哥哥不會要你命的,我和你絕交也算不得什麽,兩個男人,不是愛情,友誼而已,有什麽打緊。”


    我看著莊立鑫媽媽跨了下來,雖然我知道莊立鑫想自殺是出於真心想要救贖他哥哥,但他的父母心機太深了,他媽媽膽大有魄力,用假死來威脅兒子,他父親陰險且自私,來個如封似閉,絕不開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不可能沒記起小鬼的事情了,如果記不起,那麽,他更是一個混蛋,我為小鬼不值,所以,不想見到如此齷蹉的一家人。沒能幫到小鬼,我選擇絕交,想給小鬼一點點安慰,雖然莊立鑫看上去很可憐,我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裝的,我看都不看他,帶上小鬼走了出來。


    回家後,我和小鬼相對無言,當天晚上,黑白無常過來帶小鬼去莊立鑫家索命,小鬼選擇了放棄,我也默許了,黑白無常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和他就這樣放過了莊立鑫。


    假期過後,我回到學校,經過了莊立鑫事件,我對同學冷淡了很多,莊立鑫母親說得很對,我是根神棍,招鬼惹鬼,不和我來往很好,其餘的同學慢慢的適應了我的冷漠,說我是裝清高,隻有黃書謙,我訓斥他也好,侮辱他也好,他總是對我很好,不和我計較任何事情,好脾氣到爆,我拿他沒辦法,我曾私下裏問他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他說:“我自己心裏明白就好,關你屁事。”


    我跟其餘同學還說話,莊立鑫我是不理的,同在一個宿舍,他們幾個自然看得出來,想要我和他和解,我很生氣的讓他們卻碰了一鼻子灰,於是他們都不大理我,我剛好樂得一人自在。那天,宿舍裏隻有我和莊立鑫,我剛想出去,莊立鑫攔住我說:“錢純陽,我哥哥怎樣了,他做鬼也不是個辦法,你有沒有幫他超度。”


    我說過要和他絕交,自然不會理他,往外麵走去,莊立鑫卻一把抱住我說:“錢純陽,不要不理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理我,我真的很難受的,家裏這幾天也冷冰冰的,活著真沒意思。”


    我冷笑一聲,這時,黃書謙進來,白了我一眼說:“呦,還摟上了,我進來的真不是時候。”我猛然掙脫莊立鑫,一掌推向黃書謙,把他推倒在床上,我吼:“每日裏就見你陰陽怪氣,連你也看我不順眼是吧,我走,我不在這住了。”我說完衝出宿舍門,騎上摩托車,回了野鬼山莊。


    第二天星期六,我去了學校,我臭著臉連黃書謙也不理,平時黃書謙都要賴上來和我說話,昨天我做得太過份,他也懶得理我,金百靈她們也因為那天我對她們冷漠生我氣也不大理我,她們卻哪裏知道,那天三個女孩站在一個地方向我傳情,我隻能保持冷漠,如果我回應她們,豈不是對她們三個都有意思了嗎?因為這樣,這才引起她們的誤會,誤會就誤會把,反正跟我無好事,免得傷害到她們。


    放了學,我騎摩托車回野鬼山莊,明天是星期天,我準備明天帶上小鬼去見見他母親,至少也讓他感受一下家的溫暖。我剛上車,誰知黃書謙早爬到我車後座,摟住我腰不動了,同學們都看著,我低聲說:“你臉皮真厚,昨天被我罵,今天又來坐我車。”他在我耳邊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是做給莊立鑫看的,再說了,你罵我又怎地,我就那樣臉皮厚,你拿我沒辦法。”


    我確實拿他沒辦法,他這樣耍賴,那麽多同學看著,我如若趕他下車就太傷他自尊了,他真心對我好,我還不至於冷漠到凶殘的程度。隻得發動摩托車說:“厚臉皮,你要去哪裏,”


    黃書謙勝利了,他得意的說:“你到哪我就到哪,你就是送我回家我也願意,你帶我去你家我也願意。反正都好。”我說:“爺今天帶你去爺家裏喂鬼,要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黃書謙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說:“爺、爺、爺,爺你的頭,別說拿我喂鬼,你就是自己殺了我我做鬼也跟著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日裝神弄鬼糊弄同學你隻不過是為情所困而已。”我冷笑升級說:“呸,就你這猴崽子都知道,我又怎麽為情所困了,都沒人喜歡我,我困誰去。”黃書謙說:“你裝唄,那天趙珊和王梁抱著的時候,其餘的同學都在感動,隻有金百靈她們三個女生含情脈脈的看著你,如今你難以割舍,就隻能那個什麽裝酷。”


    我抵著他心說:“哼哼,你說的,別的同學都看王梁夫婦,你偏去看金百靈她們,你這又是何居心?”他忙分辨說:“我哪裏去看他們了,我這不是看你。”他說到看我時,大概知道在那種情況下看我似乎也不妥,停頓了一下才說:“你拆開王梁夫婦,讓他們不得團圓,我鄙視你。”


    他這理由很牽強,我也不想去深究,便不再理他,往野鬼山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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