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長走的時候讓我覺得他很可憐,其實我隻是濺了點血在他身上,他為什麽會這樣我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他這個樣子是為什麽。原來,胡道長被村民請來降我,他麵對我和大膽時,他能感受到大膽是人,卻感受不到我是魔還是妖,或者是僵屍,他已是半仙一樣的人物,能分辨出妖魔鬼怪,對於仙體,他沒接觸過,自然感應不到,所以他在二叔的慫恿下,還是懷疑我是僵屍,對我下手,直到我的鮮血濺到他身上,強烈的灼痛讓他明白我是仙體肉身,也就是神仙投胎的那種,加上我先前對付二叔的手段,讓他懷疑我是魔傷到了我,他惶恐至極,他哪裏知道我懵懵懂懂根本不明白降伏他和懲罰二叔是我自己的手段,他感激我放過他,我卻感激他放過我,我默默的送他走遠,心存感恩。


    直到目送道長走遠了我才注意在場的村民,我二叔還在那拚命嘔吐,二嬸拍他的背,其餘的人驚恐的看著我。他們請來本事最好的道士也沒能降伏我,二叔又是前車之鑒,他們哪有不害怕的,見我看著他們,想走又不敢走,僵在那兒,我衝著他們吼:“你們還不走,都想吃鳥屎不成?”


    二叔停止嘔吐,和二嬸驚恐的看著我,見我沒有動靜,攙扶著趕緊往家走,其餘的如聽大赦,紛紛四散逃去,到家時把門窗關得緊緊的,生怕有禍上身。


    我和大膽回到家裏,沒想到家裏的門也關得緊緊的,我去拍門,爸爸在裏麵說:“你走吧,這幾天村裏被你鬧得雞犬不寧,別說你是鬼,就算你是人你也走,就當我沒生你。”


    我聽父親這麽說,心裏頓時害怕恐慌起來,別人不理我我不在乎,可現在連爸爸媽媽也這樣,讓我感覺我已經被世界遺棄,我忙跪在門外喊:“爸爸,媽媽,我是人啊,我真不是鬼,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媽媽,求求你了,我真不是鬼啊!”


    媽媽哽咽著在門裏說:“孩子你走吧,你是人是鬼,誰分得清啊!今天你爺爺過來囑咐你爸爸了,不能再讓你回家,你走吧!你不是一個平常人,這個家容不下你。”


    隻聽到裏麵妹妹和姐姐在哭泣求媽媽放我進去,我聽著心酸,我哭著說:“爸爸,媽媽,求求你們了,純陽愛你們,純陽離不開你們,求求你們不要這樣,你們不能不要純陽,純陽保證再不惹事,如果再惹事你們再趕純陽走好不好,姐姐啊!幫我求求爸爸好不好,妹妹,幫我求求爸爸媽媽好不好?”


    姐姐和妹妹聽到我哭了,她們再也忍不住,跪在爸爸麵前哭著苦苦哀求讓我進去,突然,裏麵傳來爺爺威嚴的聲音,爺爺訓斥爸爸:“你也快四十歲的人了,沒你弟弟一半氣性,這麽個怪物,你難道真要放他進來,到時你害了自己不說,可別連累我和你弟弟,你還不把那怪物趕走,不要等他成了氣候到時候連你們也不放過。”


    怎麽爺爺也在這裏,我開始絕望了,我四五歲的時候,爺爺對我很好,教我識字,而且識的是繁體字,六歲就開始教我看家裏的古書,直到八歲時爸爸才和爺爺分家。爺爺和二叔住在一起,沒想到為了一根拐杖,二叔貪心一起,煽動爺爺也來對付我,我隔門哭著說:“爺爺,那拐杖我不要了,求求你別再詆毀我,你該勸勸我爸爸不要趕我走,爺爺,我求求你了。”


    爺爺聽我說到拐杖,尷尬的一個哈哈說:“一根破拐杖,你當時就送給我了,我會為了一個破拐杖害你嗎?你雖是我孫子,但你爸爸是我兒子,你如今是僵屍,你說我該留你還是該救我兒子。”


    我雖然身形已是青年,但畢竟還隻是個十歲的孩子,離開父母,我的世間將是一片黑暗。我站了起來,去推門,爸爸猛然把門打開,我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但我心裏歡喜,我終於可以進家門了,我爬了起來,還沒站穩,爸爸雙掌推向我胸口,我再次被爸爸推到在地,爸爸指著我大喊:“滾,你給我滾得越遠越好。”媽媽拉住爸爸,爸爸當即給了媽媽一個耳光罵:“還說什麽土地公公送來的寶貝,其實你就生個害人精,都怪你這臭婆娘。”


    爸爸說完又打媽媽,媽媽隻是哭泣並不還手,看著爸爸打媽媽,我心痛至極,如果他是打我,我能忍,隻要他還認我這個兒子,打死也願意,爸爸打媽媽,我沒轍了,為了媽媽,我站了起來,絕望的走向屋外,姐姐和妹妹哭著來拉我,我看了他們一眼,甩開他們走了出去,為了家人,為了這個家庭的和睦,我雖然心痛,雖然無助,但我隻能選擇離開。


    我和大膽回到大膽家裏,大膽默默的做飯,吃完飯,大膽安慰我,他說:“二爺,你別不開心,這裏容不下我們,我帶你去我老家,我們去那裏生活,大膽力氣大,什麽活都能幹,絕不會餓著二爺的。”


    是啊,這個小山村,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已經容不下我了,跟大膽走,背井離鄉,那麽,我的讀書夢,我的前程,我一切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我隻能跟著大膽流浪,做叫花子,做個農民,勞碌一輩子,我起飛的夢想從此都要破滅。


    我跟大膽說沒事,隨便怎樣都好,然後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裏我又來到了師父那,師父和我一般高,他摸摸我頭說:“傻徒弟,你急什麽呢,安排你生活,雷震門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你明天和大膽去縣裏,你去一中讀書,大膽去化工廠上班,所有的資料我都幫你們拷貝到腦袋裏,你們到時候就明白了。”


    我看了一眼師父說:“師父,到底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做夢,去一中讀書那是我的夢想,一中是中學,我小學才四年級呢,如何能讀初中。”


    師父說:“傻瓜,讓你們進城,給你們身份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如今一點點知識輸入你腦袋又有何難,要不是有人不允許,你去讀大學也不是難事,現在你去讀高一,在那裏,和你有緣的東西才剛剛開始,上麵吩咐了,要你一切慢慢來。”


    我還想問哪個上麵,什麽有緣的東西,太師祖一把把我抓過去,教我學震雷門的東西,我不過白說了一句幹嘛不直接輸進我腦袋裏,太師祖就敲了我我一個楊梅粒,下手很重,我頭都起了坨,他才說:“一分耕耘一份收獲,你盡想著不勞而獲,不敲你一下,你還真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我可不管你金鈴子,銀鈴子,叫我太師祖,就該聽我話。”我見太師祖發怒,隻得乖乖的聽他說那些寡然無味的道家心法,直到他滿意而歸。


    我醒來時,頭上包包明顯還在,夢裏的東西卻忘了一大半,倒是大膽很急,做好早餐在那等我說:“爺啊,怎麽喊你都喊不醒,今天星期天,明天你就要上課了,我今天有晚班呢,我們吃完飯回縣裏,這裏的人都不喜歡我們,以後不回來了。”很奇怪又很自然的事,我們腦海裏果然有縣裏的資料,我依稀記得是植入的,大膽卻仿佛原本就是在那生活和工作一樣,隻有他才是成功的植入了。


    那時沒車進城,我和大膽吃完早飯,收拾了東西,悄悄的出了村子,向縣裏走去,他走得很快,對這村子毫無留戀,而我不同,這裏有我的親人,有我的朋友,有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看著這一切,我心裏充滿惆悵,一步三回頭走出了家鄉。


    我沒有來過縣裏,可縣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仿佛我真的就是住在這個地方。我和大膽的家是古老的青磚房,臨街有個小門麵,裏麵有兩間房還有廚房衛生間,門麵租給了一個賣做包子的外地夫婦,男的叫王梁,女的叫趙珊,三十多歲,普普通通的兩個人,他們吃住都在店裏,和我們共用衛生間。


    兩人吃完午飯就收拾房間,直到下午四點,大膽開始做飯,吃完他就上班了,我在自己的房裏看書,到得傍晚,迷迷糊糊中我覺得屋裏有什麽東西晃了一下,很像一個人的影子,我很是害怕,忙拉亮燈,裏麵什麽也沒有,我更加害怕起來。我和大膽不同,大膽不知道這裏的一切資料是強行灌入他腦子的,所以他坦然,但我知道這裏的資料都是師父他們輸入的,所以我會想這裏以前住的什麽人,房子的主人又去了哪裏?還有,做包子的夫婦雖然普通,但看我時的笑容也很詭異,其實包括學校,這個家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隻是因為輸入我腦袋的資料我才知曉這裏的一切,我的到來究竟會發生什麽故事我不得而知。


    想到這些,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我忙早早躺到床上,我剛剛躺下,一個身影再次在我眼前滑過,我害怕極了,趕忙用被子蓋住頭,隻有躲在被窩裏,隻有這樣我才有安全感,才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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