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


    剛被綁回來的席嘉陽情緒很激烈:“你們想幹什麽?囚禁我嗎?!”


    席鷹年站在她身旁,全程冷靜的看著他:“我這麽做,是想讓你清醒一點。”


    “清醒?!”席嘉陽看著席鷹年,那張疲憊憔悴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笑:“這個時候。你還指望著我清醒?”


    他的小晴到現在都沒有找回來!他怎麽能安心在這裏等著?


    席鷹年皺眉看他一眼,旋即放棄了跟他交流。


    走出房間後,席鷹年直接叫來了茵茵:“你哥哥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接下來你要好好照顧他。”


    茵茵剛好最近也沒有什麽課題了,所以,時間也是有的……而且就算沒有時間,她也會擠出時間來。


    “我知道了爸爸。”茵茵點了點頭:“你跟媽媽是要走嗎?”


    席鷹年“嗯”了一聲:“過兩天我跟你媽媽就要離開,你媽媽舉辦的時裝秀,邀請函早就已經發出去了,所以沒有辦法取消。”


    茵茵了然。


    “爸你放心好了。”茵茵保證道:“因為我看著哥哥,沒事的。”


    以前都是席嘉陽各種哄著她,寵著她,把她當成小公主一樣,伺候著長大。


    而如今也該是她回報的時候了。


    席鷹年跟夏以安在兩天後離開,去了巴黎,那是夏以安的秀場舉辦地點。


    臨走的時候,夏以安心頭滿是不舍。


    “席鷹年,我真的不放心就這麽走。”夏以安拽著席鷹年的胳膊,美目裏滿是擔憂:“陽陽他現在的狀態實在太差了……”


    “沒關係的。”席鷹年知道這個秀場根本不可能取消,而且這秀場對於夏以安而言,也很重要,於是緩了語氣安撫道:“我等我們秀場結束之後,就會立馬趕回來。”


    夏以安的態度還是很動搖。


    席鷹年無奈:“這次來的還有一些政治要員,時尚圈子裏的那些大咖,也都會出席,所以可沒辦法撂挑子。”


    夏以安自然是也懂這個道理,如果不是這個秀場太過重要,在這種情況下,她肯定會留下來。


    被席鷹年哄了好一會兒,最後,夏以安終於離開。


    席鷹年跟夏以安走了之後,席嘉陽看著在他身邊的茵茵,啞著聲音說道:“茵茵,你讓我去找她吧,好不好?”


    茵茵是何其高傲的女孩,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未曾服過軟,可是現在,看著席嘉陽——


    因為這麽多天沒有收拾過自己,也不讓別人碰他,所以他現在神情憔悴,臉上還帶著胡渣。


    看起來,跟從前那副閃耀的模樣,反差太大。


    “哥哥。”茵茵的眼圈都紅了:“你別這樣好不好?”


    小晴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哥哥。”茵茵湊近席嘉陽,手邊是她新打的溫水,拿了毛巾替席嘉陽擦著臉,茵茵的聲音低緩帶著哄勸的意味:“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


    席嘉陽對於茵茵的舉動,沒有特別的抗拒。


    茵茵替他擦完了臉,聲音裏隱隱帶了點哭意:“哥哥,如果小晴姐姐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難受的。”


    “你也相信她已經不在了嗎?”席嘉陽雙目失神的望著天花板,喃喃問道。


    茵茵拿了紙巾擦了擦眼淚:“我不想相信這個消息,可是哥哥,我們不能逃避事實啊。”


    小晴打小就住在他們家裏,陪著她度過了童年,又直到現在,他們的關係可以說是最親近的家人了。


    “哥哥,算我求你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好不好?”茵茵頭一次在他麵前,用到求這個字眼。


    席嘉陽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偏過頭看著茵茵:“茵茵,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茵茵不太願意:“哥哥,我就在這裏安安靜靜的,不打擾你,好不好?”


    席嘉陽搖頭,又重複了一遍:“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茵茵皺起了眉頭,但看他態度堅決,最後隻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房間。


    等茵茵出了房間之後,席嘉陽伸手,在床頭那個熟悉的位置,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本看起來已經很破舊的手稿了。


    席嘉陽一直都很愛惜它,可是,歲月的流逝到底還是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跡。


    “路長翊。”席嘉陽小心翼翼的摸著手稿,恍惚之間,像是又看到了那個人。


    那人閑閑的坐在椅子上,嘴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一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含笑看著他。


    像是在說:“小東西,怎麽不開心了?”


    席嘉陽的眼角有淚滑落。


    他看著虛影之中的那個存在,輕聲道:“路長翊,為什麽我總留不住人?”


    “我所親近的,我所在意的,為什麽都留不住?”


    路長翊伸手,疼惜的看著他,眉頭皺了起來:“我的小東西,別哭。”


    席嘉陽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虛妄,可還是忍不住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他此刻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小少年,難過的,不知所措的小少年。


    對著自己想念了許久的人,說著自己的難過與委屈。


    門外。


    茵茵趴在門上,貼耳想聽著裏麵的動靜。


    宿維見她這個樣子,有些無可奈何,伸手把她拉到了一旁。


    “茵茵,你這是在做什麽?”宿維問道。


    茵茵皺著眉:“我怕他在裏麵想不開。”


    宿維想了想,認真道:“放心好了,他不會做傻事的,起碼現在小晴的……還沒有找到。”


    茵茵歪倒在他身上,歎了一口氣:“宿哥哥,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場麵啊?”


    宿維抱緊了她,揉著她的頭發,聲音溫和:“乖,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提前預料,現在,我們除了麵對,別無他法。”


    席嘉陽也不知道說了有多大一會兒,到最後,隻覺得越來越困倦。


    門沒有上鎖,茵茵跟宿維走進來的時候,席嘉陽已經睡著了。


    看著席嘉陽就連睡著,還是難掩悲傷的模樣兒,茵茵隻覺得心疼極了。


    正當茵茵還在房間裏守著的時候,宿維忽然匆匆走了進來。


    看到席嘉陽睡著,宿維邊拉了茵茵出來。


    “安年出事了。”宿維說道:“有人舉報陽陽的財務問題,還有公司之前簽署的幾份合同也同時出了差錯。”


    茵茵瞪大了眼睛:“那現在要怎麽辦?”


    “這些事情都需要陽陽來處理。”宿維揉著額頭:“他本人必須要出麵。”


    茵茵不假思索的說道:“可我哥現在這狀態,別說讓他處理這種事情了,就是讓他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他都不肯的。”


    宿維也知道會是這樣:“可現在,就算是請律師過來,陽陽也是需要跟律師具體交流一下這其中的問題。”


    兩個人都愁眉不展。


    最後,還是茵茵開口道:“安年的股份我有,席嘉陽也是我哥哥,所以,公司的事務想必我也是能夠插手的。”


    “宿哥哥。”茵茵的眼神一點點堅定下來:“你幫我在這裏照顧著哥哥,我去公司跟時哥商量一下具體的對策。”


    “好。”宿維點了點頭,公司的事情,他不太插手,所以眼下去找時白,明顯是最好的選擇。


    公司裏。


    茵茵坐在會議室裏,跟幾位安年的律師,還有幾位高管一直在交談著。


    茵茵從小就是那種高冷的小女孩兒,身上的氣勢像極了席鷹年,打小別人跟她接觸,都會覺得有些壓力。


    而如今,這些人也有同樣的感覺。


    茵茵冷淡著眉眼,聽完了他們的種種分析,最後,不悅開口:“也就是說現在對席嘉陽很不利?”


    律師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對方拿出來的證據………”


    看起來不像是偽造,但是他們跟席嘉陽接觸過的人又知道,席嘉陽不會是那種背地裏做肮髒事的人。


    “能不能弄清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茵茵問道。


    這個時白倒是有點眉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陸家的少爺,陸致遠。”


    “他跟席嘉陽有過節?”茵茵問道。


    時白點了點頭:“那個陸少被陽少擺過一道,心裏一直都不爽著,揚言要報複陽少,所以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手,但是有一點讓我疑惑——”


    “憑他的能力,應該是做不出來這麽多事。”時白沉思道。


    茵茵扣了扣桌麵:“這樣吧,幫我約一下這位陸少,如果他們隻是私人恩怨的話,那說不定還能夠調停。”


    “行。”時白雖是答應了,可心裏卻覺得,陸致遠這次從網絡這麽多的事情來搞陽陽,怕不會輕易的收手。


    不多時,茵茵在完全清楚了所有事實後,又敲定了一係列的應對方式。


    不過,也隻能夠暫時緩一下眼前的困境。


    時白約陸致遠的時候,不是太順利。


    足足約了三次,陸致遠那邊才給了個時間。


    時白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順風順水,地位也是不低,眼下被陸致遠這麽不給麵子,也是氣的夠嗆。


    次日下午三點。


    茵茵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很好,姓陸的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


    點了一盤小蛋糕,茵茵也不急,邊慢條斯理的吃著,邊等著那個故意遲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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