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陽眼裏的小黑屋,不過是地方小了點,燈光暗了點,也沒有空調,是個獨立的小房子。


    管家說,以前有個年紀大的保姆住在這,後來辭職了,這間房也就空了出來。


    夏以安倒是覺得沒什麽不好,自己住著反正也自在。


    正好也留給自己時間,考慮下接下來該如何。


    她本來想問管家,席嘉陽的母親是不是要回來了,估計他大概不知道,索性也沒多問。要是被席鷹年知道,管家在背後透露關於席嘉陽母親的事情,估計又要發一次火。


    她躺在床上,想著管家的話。


    禁忌麽?


    那林離是故意告訴自己的了?


    而席嘉陽的話,估計是湊巧。


    他湊巧提起了他的母親,她也上了心。


    她將整張臉捂在枕頭裏,不由得感慨。


    果然是好奇心害死貓。


    她要是不多嘴說那些話,現在是不是還被席鷹年假裝捧在掌心哄著呢?


    隻是她逐漸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那種被席鷹年哄著的感覺,太不真實,每次聽著他的那些話,他從前的那些諷刺,就仿佛在耳邊。


    她想著,緊攥了下手。


    這件事歸根結底和林離脫不了幹係。林離是個禍患,首先要除去她。


    此刻,別墅的主臥內,席鷹年穿著睡袍看著空曠的大床,心頭升起一股煩躁。


    該死的女人!


    他一整天的心情都被破壞了!


    非要在這個時候提什麽席嘉陽的母親!


    想起那個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他的心頭便升起惱怒。


    轉眼,眼前仿佛又是夏以安那勾魂的身材臉蛋,他體內有著邪火叫囂著要釋放,惹得搖他低咒一聲,轉身進了浴室。


    整個別墅的人都知道夏以安失寵了。


    席鷹年仿佛將她遺忘,再也沒提起過這個女人,也沒踏足她所在的那間小房子。


    席嘉陽白天去看夏以安,百般嫌棄這個房間,但又無計可施。


    爸爸是每天都回家,可是臉實在是陰沉的厲害。


    餐桌上,他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忍不住和夏以安抱怨:“老女人,我跟你說,爸爸每天就跟別人欠了他錢似的,冷著一張臉,家裏的傭人都不敢說話,管家也不敢說,就一直低著頭。”


    他形象生動地表現著,惹得夏以安勾了勾唇角。


    隻是提到錢。


    席鷹年什麽時候能給自己工資?


    算算時間,好像已經過了吧?


    這樣她整天在這,好像在浪費時光,浪費賺錢的時光。


    她歪著腦袋考慮了下,說道:“小胖子,你說,你爸爸還記得要給我發工資的事情嗎?”


    席嘉陽果斷搖搖頭,而且奉勸她說道“你可千萬別和爸爸說話,爸爸一定會打死你的!”


    夏以安抽抽嘴角。


    他還不至於打死自己吧?


    要這麽狠麽?


    見著夏以安不信,席嘉陽瞪大眼睛:“爸爸因為你生氣的,他肯定連扒了你皮的心都有了!”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敢惹爸爸生氣的人。”


    他說著,對夏以安豎起了個大拇指。


    夏以安找不出話來反駁,好像的確如此。


    但她也不能就此放棄自己的主權啊!


    她鬱悶的臉落在席嘉陽眼裏,惹得他老成地歎了一口氣:“老女人,你還是和爸爸去認錯吧。”


    “不然你待在這裏,也太憋屈了吧。”


    他的話讓夏以安陷入沉思。


    她的確不能夠待在這裏了。自己母親的別墅還被夏天霸攥在手裏,一旦夏希愛和霍澤結婚,那什麽都遲了。


    別墅落入夏希愛手裏,她是不會再拿出來的。而霍澤,更是個狡猾的狐狸,肯定會借此提很多她根本做不到的條件。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趕在那之前拿回來。


    不依靠席鷹年,便隻能依靠自己。


    如果價格夠高的話,夏天霸肯定會賣給她,隻是他怕是會要價很高。


    算算她那些能夠轉手賣出去的首飾。她隻要再努努力,再湊點錢,應該就能夠拿下。


    打定主意後,她豁地站起身,讓席嘉陽嚇了一跳。


    “老女人,你決定去找爸爸了?”


    他眼裏閃著亮光。


    “不,我決定回去工作。”


    她的話讓席嘉陽挑挑眉頭,還沒明白她怎麽忽然得出這個決定,夏以安已經開始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


    被扔在一邊的席嘉陽頓時不淡定了。


    什麽情況?


    “老女人?”


    他趕緊拽住她的袖子:“你要走?”


    她竟然就這麽走了?


    “我明天再回來。”


    看著他的小臉,她終歸還是沒忍心。


    席嘉陽她很舍不得,現在看他一團的小身子,心裏更是有些酸澀。


    “我就是去問下經理還要我在那工作不,順便將以前的東西給賣了。”


    她揉揉他的腦袋:“你這麽可愛,我舍不得走。”


    “老女人……”


    席嘉陽的淚珠子一下子擠到了眼眶裏,接著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啦啦全掉了下來:“你騙我這麽多次,我都不想相信你了。”


    他說著,撲過去抱住夏以安的大腿。


    “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讓爸爸把你抓回來!”


    惡狠狠的一句話,讓夏以安彎了彎唇角。


    “嗯。”


    她輕輕應著。


    側過身子,她在那堆首飾裏翻出一個小鐲子。


    “這個給你。”


    是白金款式的兒童手鐲,當時她八歲的時候,她選了很久,才選中了這個款式。手鐲是開口的,上麵的花紋也很簡單,不過內側,有著她的出生日期。當時夏天霸對他很是疼愛,後來特地讓人後刻上去的。


    也算是她最喜歡的一件首飾了。


    “給你戴上 。”


    她說著,拉起席嘉陽的小手,將手鐲給套了上去,滿意地眯了眯眼:“很漂亮嘛。”


    席嘉陽的皮膚本來就白皙,滿身的貴氣,戴著手鐲也不顯得小氣。


    當事人也覺得很是好看,滿意地轉了轉手腕,說道:“謝謝你了,老女人。”


    他以前並不是很喜歡首飾,覺得女孩子氣,但她送他的就不一樣了。


    她送他的,肯定是最好的。


    見著他高興,夏以安才鬆了一口氣。


    他喜歡就好。


    “有了這個手鐲,就好像我陪在你身邊。”


    夏以安笑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席嘉陽點頭,摸著小手鐲,嗬嗬地笑著:“老女人,你可要快點回來呀。”


    “會的。”


    沒多久,夏以安帶了些首飾,拎著手提包出了別墅。


    管家想要追上去,被席嘉陽給拉了回來,“管家,你不要多管閑事好不好。”


    見著席嘉陽如此鄙視自己,管家的心忽地安定下來。難道是夏小姐想通了,主動去找總裁?


    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想著,也就安下了心。


    夏以安出了別墅,直接去了珠寶店,詢問這些首飾能夠賣多少錢。


    現在有很多回收珠寶的珠寶店,夏以安很快找到了家價格還可以的。


    導購員耐心地和她分析著價格。


    碰到來賣珠寶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而且穿的如此名貴,周身散發著大家閨秀氣質的女人就更是少見。


    而當導購聽著她在為十塊錢討價還價時,頓時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次夏以安身上的衣服。


    沒錯啊。是正版。


    依照她多年來的經驗,怎麽會看錯呢。


    出入這裏的都是豪門的富太太小姐,她 也很是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夏以安此刻才顧不得她有著什麽樣的眼神,她能高價賣出去這些首飾才是正理。


    “這對耳環加十塊錢。”


    夏以安敲著玻璃櫃子。


    當時她買的時候,從來不會在意這些價格,因此有沒有虧她也不清楚,現在隻恨自己沒長了個記憶力超群的腦子,不然將這些首飾在哪家店買來的說出來,肯定讓他們嚇一大跳。


    那時候的夏天霸對自己也很是大方,她任性,看上的東西就喜歡買。他也不管是哪家的店。多少錢。都任由著自己。


    想起當初,也是美好的回憶。


    隻可惜,現在一切都淪為一場支離破碎的美夢。


    “小姐,這個……我給你的已經是最高價了。”導購小姐堅持自己的價格。她們一直以來都是這個價,相比較於這段來,價格較高。


    “你們經理呢,讓他過來。”


    導購員看了夏以安兩眼,還是去找了經理。


    經理扶了扶鏡框,驚豔地看著夏以安,聽著她的話又狐疑起來:“您是哪家的小姐?”


    不過是十塊錢,他沒必要計較,他怕的是,萬一是哪家離家出走的小姐,到最後查到他這裏就不好了。


    “夏家,夏以安。”


    她沒有隱瞞。


    周圍已經響起一陣低呼。


    “是那個被拋棄了的夏家大小姐?好可憐……”


    夏以安扯扯嘴角,沒有多言語。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別人的憐憫呢,上層圈子裏的少爺小姐,可是避她如蛇蠍,生怕她將精神病傳染給他們。


    經理又扶了扶眼鏡框,覺得這位大小姐如今的境況應該也是不錯,也就點頭,夏以安想了想,將她帶的所有的首飾都 給賣了。


    看著銀行卡到賬的消息,她才走出珠寶店,坐了公交車,趕往夜色。


    那個充斥著紙醉金迷的場所,她不喜歡,卻能夠被它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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