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掩飾。”


    席鷹年眸光緊緊盯著夏以安,狐疑地看著她。


    夏以安聳聳肩:“我是真不知道是誰送的。”


    她唯一不想傷害的就是紀子穆,前一束是他送的,這束肯定不是,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


    席嘉陽轉了轉眼珠子,跳下餐桌,邁開小短腿到玫瑰花麵前,在它周圍撿到了一張卡片,一本正經地將上麵的話給念了出來。


    “以安,愛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能再次回到我身邊嗎?愛你永遠。”


    他讀完,整個身子都忍不住抖動了下。


    太肉麻了。他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都覺得肉麻,這人是怎麽能夠寫出來的?


    席鷹年聽後,臉直接黑了下來。


    “他對你倒是很癡情。”


    他都親自帶夏以安去警告過他,沒想到他還是不知道收斂。


    夏以安直接翻了個白眼,將卡片從席嘉陽的手裏拿過來撕碎。


    “如果他對我癡情,也不會在五年前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


    “我的眼睛不瞎,看得到誰對我是真心誠意的。”


    她說著低下身子,揉了揉席嘉陽的小腦袋:“是吧,小胖子?”


    席嘉陽使勁地點頭。


    他對老女人可是很好的。


    席鷹年麵對著滿桌子的早餐,和之前的夏以安一樣,沒了胃口。


    沒良心的女人從來都看不到他對她的好!


    她受傷了,是誰給她擦的藥?


    還有她脖子上戴著的項鏈,是誰送的?


    甚至昨天席嘉陽給她買了那麽多的衣服,也全都是花的他的錢。


    可這女人呢?竟然一個謝字都沒有。


    “還是小胖子最好了。”


    夏以安在他臉上親了親,給他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裙子。


    “好看嗎?昨天你挑的。”


    “好看!老女人你穿什麽都好看!”


    席嘉陽十分捧場。


    坐在一邊的席鷹年是徹底被這兩人忽略了個徹底。


    “夏以安,”他出聲打斷兩人的互動,“去買一束玫瑰花給我。”


    “為什麽?”


    這男人又搞什麽鬼?


    夏以安一點也不想去,在家陪陪小胖子多好啊,幹嘛浪費時間浪費金錢折騰什麽玫瑰花。


    “懲罰。”


    席鷹年冷眸掃了她一眼,“用你的錢。讓司機送你去最近的花店。”


    “我……”


    “說一個字,加一束花。”


    席鷹年抿了一口粥。果然味道好多了。


    別人送花給她沒關係,他可以讓她送花給自己。這是霍澤和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如何都羨慕不來的。


    席嘉陽隻覺得老女人十分可憐,以為自己爸爸是喜歡玫瑰花,索性將扔在垃圾桶的玫瑰翻出來,遞到席鷹年麵前:“爸爸,你要的花。”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夏以安:“那麽遠的路,你還是別讓老女人去了。”


    夏以安差點熱淚盈眶。


    小胖子果然是她的真愛。


    本以為席鷹年會顧及下自己的兒子,誰知道他看了看席嘉陽,淡淡說道:“你和她一起去。”


    席嘉陽的小臉頓時苦了下來,他剛要說話,嘴巴就被夏以安捂住。


    她知道席鷹年是不會顧及席嘉陽是他兒子,而網開一麵。


    一路上,夏以安將席鷹年罵了無數次,到了花店,不情不願地挪出去,摸了摸自己的錢包,頓覺十分肉疼。


    她這種秉承著勤儉節約傳統美德的好公民,為什麽要將錢浪費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走進店裏,她翻出十塊錢,對著笑容滿麵的店主說道:“麻煩給我一支玫瑰,謝謝。記得包裝的精美些。”


    席鷹年隻說是一束玫瑰,又沒說多少朵,她當然是怎麽便宜怎麽來。


    席嘉陽不由得對夏以安豎了個大拇指。果然還是老女人強悍。


    店主倒是很詫異,看他們兩人的穿著,應該是十分有錢的,隻買一支,實在是讓她意外。


    她打量了他們一下,便著手包裝起夏以安剛才買的一支玫瑰。


    夏以安想了想,又要了一張卡片,寫了一行字後,頓覺滿意的不行。


    剛巧店主也將玫瑰包裝好,笑著遞給了她。


    隻是還沒出門,便遇到了紀子穆。


    夏以安手裏攥著玫瑰,看了他一眼後,點點頭,想裝作陌生人離開,卻是被紀子穆給叫住了。


    “安安,你真的要對我這麽絕情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穿了一身白西裝的緣故,整個人顯得特別落寞。


    夏以安差點忍不住心軟,但看到身邊的席嘉陽,還是笑著看轉身向他:“誰都不能永遠停留在過去,我希望你也能夠看明白,能夠想清楚。”


    她沒將事情挑明,卻也說的足夠明白,他們都已經回不去了。


    “我沒有停留在過去,安安,我一直在追隨著你的腳步。”


    紀子穆有些慌亂的說著。他真的怕這次一錯過,他便再也沒機會去再次接觸夏以安。


    她明明就在他的眼前,他卻覺得那麽遙遠,兩人相隔的,仿佛不僅僅是十年的時光。


    “我們真的不是很熟。”


    夏以安搖頭,手中的玫瑰攥得更緊。


    她怕席嘉陽告訴席鷹年,她和他的關係不一般。


    席嘉陽奇怪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站到夏以安麵前,抬頭看著紀子穆:“你如果喜歡她,是沒有結果的,她答應了我爸爸,要在我們家做一輩子保姆。”


    他才不想要多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來和自己搶夏以安。


    紀子穆的眸子暗淡下來。


    “安安,你想一輩子過那樣的日子嗎?”


    做保姆的意思,不就等同於做席鷹年一輩子的情婦?他的安安還這樣年輕,怎麽能把後半生都寄托在席鷹年那樣的人身上?


    他以後厭倦了她,該怎麽辦?


    如果和她一起生活的是個對待她真心實意的男人,他倒也不會去爭取,隻會選擇默默地祝福她。可她身邊的男人是席鷹年。他怎麽也不能夠安心,她待在他的身邊。


    夏以安有些承受不了紀子穆的目光,索性轉過頭,說道:“我不知道以後怎麽樣,但現在我並不排斥這樣的日子。”


    “我很好的。”


    她最後一句說的肯定。


    相比較於之前的日子,現在的她的確是應該滿足的。


    而且,按照現在這個情況發展下去,相信席鷹年很快便會願意幫她,向著夏家討要回屬於她的東西。


    席嘉陽實在是看不過去眼前的男人磨磨唧唧,皺眉說道:“她都說她很好,你能不能不要在這煩了?”


    “你難道感覺不到,她根本不想理你嗎?”


    他鼓著一張小臉,氣勢衝衝地擋在夏以安麵前。


    他看得出夏以安不想麵對眼前的男人。


    最後一句話讓紀子穆身子忍不住一抖。


    他之前是沒注意,這會兒也意識到了。


    小孩子的洞察力比他還敏銳。


    他苦笑一聲:“安安,對不起,讓你為難了。”他說著,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說道,“如果可以,我們還做以前一樣的朋友,可以嗎?”


    “沒有以前了。”


    夏以安搖頭,似乎是有些無奈地看著紀子穆:“在進精神病院的那一刻,夏以安,便沒有以前了。”


    她過的那虛假的十八年,她一點也不想再想起。


    記憶中,隻有紀子穆是真實的,但是她已經沒了再去回想的心情和權利。


    紀子穆拳頭猛地攥緊:“我知道了。”


    他的四個字讓夏以安猛地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她的暗示。


    現在的她,隻能做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這樣既可以保全她自己,也可以讓他安全。席鷹年那樣的人物,永遠不是他們能夠招惹得起的。


    上了車子,席嘉陽將小手擱在她的手上,說道:“老女人,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爸爸的。但是,你不能和他再見麵了。”


    說到後麵,他的小臉上滿是嚴肅。


    那男人給人的感覺太好了,接觸的多了,老女人肯定會被他拐走的。


    夏以安捏捏他的小臉:“我知道啦。”


    小胖子可是幫了自己大忙,省了不少的麻煩。


    席嘉陽這才滿意了,翻出自己的大屏手機,開始看網頁。


    夏以安瞧見,直接從他手中拿了過來:“有輻射,對身體不好。”


    她說著,隨意瞥了眼屏幕。當看到上麵的新聞時,忍不住挑了挑眉。


    大概的意思就是,霍澤去了娛樂場所,打算放鬆下心情,夏希愛找了過去,見到霍澤懷裏靠著一個女人,不聽解釋便大發小姐脾氣,硬是將那裏鬧得一片狼藉。


    酒吧安保人員稱,夏希愛有著夏家的身份擺在那裏,所以他們不敢得罪,硬是讓她砸了大半的店麵,酒水損失近千萬。


    夏以安不禁嘖嘖歎了兩聲。


    這事情捅到夏天霸那裏,他估計得氣炸。


    他忽然好奇那個一毛不拔的男人,不知道會怎麽對待他心愛的女兒?


    夏家的客廳裏,夏天霸看著報紙上的頭條,便直接對著夏希愛摔了過去。


    “看看你做的什麽好事?給夏家丟臉也罷,一千萬的賠償金,我看你怎麽拿得出來!”


    他真的快要被氣瘋了。


    夏希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就那幾瓶酒,哪裏值一千萬?”


    夏天霸剛要再罵,手機響了起來,他沒好氣地接起,那邊傳來的是霍澤的聲音:“嶽父,我之前想讓你注資給我c城的工程,不知你考慮的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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