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吐出來,反複幾次,終於讓自己的情緒勉強平靜下來。


    坐在床上,貪婪的看著她的麵容,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深深的印在自己的靈魂裏,那麽的不舍。


    他俯下身,撥開她臉上的碎發,低頭輕輕的在她的唇角吻了上去。


    司徒小小緊攥著拳頭,全身都在發抖。


    柔軟的唇,苦澀的吻,熟悉的感覺,卻是陌生的心。


    好久,爵言希才抬起頭,望著她。


    “照顧好自己……”男人的沙啞的嗓音傳了出來。


    話落,爵言希就轉身快步離去,他快忍不住了,他的心一陣抽疼。


    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傳來,終於安靜了下來。


    司徒小小靜靜的躺在沙發上,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隻有眼角的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灼痛她的心。


    爵言希,但願再也不見。


    到了今天,一切終於塵埃落定,可是心裏為什麽這麽難過,這麽痛呢。


    她的眼淚,控住不住的往下掉,一顆心被撕扯的支離破碎,她知道,以後的人生,再也遇不見第二個那麽混蛋的爵言希了。


    這麽不是很好嗎?


    為什麽心會這麽痛?


    為什麽?


    ……


    爵言希出來時下起了小雨,他開的車很快,車窗沒有關,外麵已經黑壓壓一片,雨水飛入車內,打濕了他的臉龐。


    雨越下越大,眼前一陣模糊,忽然在急轉彎的時候,一陣強光刺中雙眼,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快速的去打方向盤。


    隻聽一聲巨響,一陣天旋地轉,感覺有什麽濕熱的液體從他的頭上流下,鑽心的痛,接著,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爵言希的手術持續了很久,穆曦之在手術室外整整等到了淩晨三點多鍾,手術室的燈才徹底熄滅。


    樊天翊和幾名大夫略顯疲憊的推著人走出來,為首的大夫拍了怕樊天翊的肩膀,搖了搖頭。


    “怎麽樣,言希怎麽樣了,你說啊!”穆曦之看著樊天翊的表情僵硬,他知道爵言希的傷肯定很嚴重。


    樊天翊搖著頭,歎息一聲開口道:“言希的傷勢比較重,除了手骨折,頭部撞擊還有最嚴重的就是角膜破裂,受損嚴重,很有可能會造成失明。”


    “天翊,你說什麽!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穆曦之雙手抓著樊天翊的肩膀搖晃著。


    “曦之,我知道我在說什麽,這是真的。”樊天翊再次開口說道。


    他也不希望是這樣,這麽爭強好勝的男人突然就失明了,他也很難受。


    穆曦之雙目茫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不就是一場車禍嗎,怎麽這麽嚴重。


    “言希是喝了酒開車造成的車禍,把刹車當加速踩了。”樊天翊一想到那個那麽高傲的男人此時躺在病床上。


    他的臉一如既往的冷峻,隻是唇瓣都變的蒼白而沒有血色。


    第二天,爵天一帶著伊蘭心急匆匆的趕到了醫院,望著病床上的男人,爵天一一陣心痛。


    伊蘭心捂著嘴巴在一旁哭著哭著,她愛的男人此刻就躺在床上。


    昨晚的車禍,穆曦之讓人封鎖了全部的消息,一個字都不準透露出去。


    “醫生怎麽說?”


    爵天一問穆曦之。


    “伯父,言希的角膜破裂很有可能會造成失明,希望您有一個心理準備。”


    “失明?”爵天一愣了一下,似乎一時間還沒能從這個詞中回過神來,怎麽可能。


    他的兒子怎麽可能失明呢?


    “曦之,這不是真的是不是?”爵天一不相信。


    就是一個車禍怎麽就嚴重到失明了呢。


    伊蘭心在聽聞她的言希哥哥有可能失明之後,整個人直接哭暈了過去。


    “天翊,言希的眼睛以後會好的是不是,告訴伯父。”


    爵天一轉頭又問樊天翊。


    一陣寂靜……


    樊天翊看了看爵天一後,神色沉重,說道:“伯父,如果言希確實失明,那麽可以做眼角膜移植手術,但是前提是必須要有合適的角膜供體。”


    “不過,需要角膜的人很多,要按照言希的病情的嚴重程度對需求者進行提供,醫生說了建議如果有可能最好盡快進行移植,不能耽誤太久,拖得越久很可能無法進行移植。”


    爵天一握著樊天翊的手說道:“幫幫伯父,一定要幫言希,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好,不能讓他失明。”


    “會的,伯父,不過……這角膜要找到合適的,又不容易發生排斥反應,這樣移植的成功率才會高一點。”


    樊天翊歎息了一聲,他要盡快找到適合言希的眼角膜才行,不然他這輩子都是瞎子。


    他一直都是那麽高傲的男人,要是萬一接受不了,搞個自殺那還得了。


    兩天後。


    爵言希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眼睛,便發現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他眨了幾下眼睛,還是黑漆漆一片。


    “言希,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爵天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爵天一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見他始終都沒有反應,便知道他是真的失明了。


    “沒有……好黑。”爵言希輕輕眨了眨眼睛,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頭看了過去,結果世界依舊漆黑一片。


    他什麽都看不見了。


    “你為什麽不開燈……父親。”爵言希沙啞這嗓子問著爵天一。


    爵天一老淚縱橫,他最得意風行的兒子真的失明了,啞著聲音道:“沒事的,會好起來的,天翊很快就會找到眼角膜移植的。”


    嗬嗬……


    爵言希自嘲笑了一下,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瞎了,是他活該嗎。


    難道這就是他的報應來了。


    爵天一看著病床上的兒子,自歎一聲,這一天前就確定了他失明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眼角膜。


    一直沒找到。


    ……


    司徒小小自從那晚後,第二天一早便告訴花弄影她要回b市上一段時間的班,婚禮會提前回安城跟他訂婚。花弄影也不問她為什麽回那裏,明明他可以養活她的,非要自己去上班,不過,她有自己的理想,他也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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