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有些過分了。”


    李君蘭前腳剛走,張浩就跟了出來。李君蘭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不過是野草一般的奴隸而已。”


    張浩歪著頭,送了聳肩說道:“知道了,知道了。可是你這樣殺下去,可沒有人替我們工作了。”


    李君蘭看了一眼麵前的大坑,滿臉無所謂地說道:“有那個必要嗎?早點把船造好就可以出海了,你非要去找什麽真相,給自己找麻煩。”


    風陡然間停住,空氣凝固在一起,顯得沉重了幾分。夜色的掩映下,幾隻黑豹悠閑地散步,唇角帶著駭人的鮮血。


    張浩看著李君蘭,突然笑了起來,嘴角掛著怪異的弧度,說道:“我要是就這麽回去了,我到底該找誰報仇呢?你說是嗎?”


    “隨便你。”李君蘭冷冷地撂下一句話,徑直朝著山穀的裂縫走去,慢慢消失在幾人的眼前。


    張浩看著辛勤工作的野人,正準備轉身,遠處走來一個人。


    “張,你先等一等!”


    張浩聽見聲音,轉頭一看,有些奇怪地說道:“奇古?你抓的人呢?”


    奇古將皮鞭收在腰上,麵色沉重地走到張浩麵前,說道:“那人跑了。”


    “跑了?”張浩臉一下子冷了下來,語調突然有了奇怪的變化,“你解釋吧。”


    話音一落,原本顯得十分慵懶的黑豹,陡然間站起來,凶狠盯著奇古。奇古渾身一顫,急忙說道:“有人救走了他!”


    張浩臉色稍微緩和,說道:“被人給救了,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奇古麵露難色,說道:“部落的人都在這裏了,不會有什麽什麽漏網之魚了。”


    “不是你們部落的人?”張浩頓了一下,突然間瞪大雙眼,滿臉驚喜地說道:“難不成是他回來了?”


    奇古不知道說的是我,迷惑不解地說道:“我不知道,我沒見到那個人,隻是被一群猴子給攔下來了。”


    聽著奇古不確定的語氣,張浩有些失望,又聽說一群猴子,又讓他有些好奇,問道:“什麽樣的猴子,到底是怎麽回事,說仔細一點。”


    奇古隻得將自己怎麽追蹤那個逃跑的人,最後又是怎麽被人給攔下來,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難不成,他也有我們的本事?”奇古有些驚慌地說道。


    要知道驅使野獸的本事,是他們懶以生存的法寶,要是被人給偷走了,這最後的屏障不就沒有了。


    到時候被壓榨的野人反叛起來,就憑他們幾個,肯定會被撕成碎片,死狀淒慘。


    張浩摸著自己的下巴,雙眼半開半合,時不時冒出一點精光。張浩久不說話,奇古更加擔心,急躁地問道:“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要是被他給發現,恐怕,恐怕。”


    奇古連說兩個恐怕,卻沒把最後的結果說出來。張浩卻顯得十分淡定,說道:“有什麽好怕的,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就憑他一個人,翻不出什麽波浪來。你現在回來也好,好好看著這些人,我去把他給弄出來。”


    張浩說完轉身就走,看著他鎮定的背影,奇古心裏妥當幾分,轉身將自己心裏所有的不安,全都發泄在自己曾經的族人身上。


    夜色微涼,像下落的泥沙,試圖將世界給掩埋住。


    我躲在陰影處,看著張浩幾人聚在一起又離開,根本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隻有那婦人被分屍的場麵,仍舊不停地盤旋在我的腦海之中。


    打量了一下周圍那幾隻黑豹,我盤算著,到底該怎麽才能將他們都救出來。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張浩他們肯定,已經掌握了如何驅使野獸的辦法。要想從他們手裏救人,最緊要的辦法,就是找到他們是用什麽辦法,讓黑豹們如此聽話的。


    盡管我手裏有萬獸誌,其中也有該怎麽馴養黑豹,但是眼下情況緊急,沒那麽多時間讓我去學習。


    多耽擱一秒鍾,就可能有人實在豹吻之下,時間可不等人。


    想了一陣,我決定先混進山穀之中再說。眼下葉淩天他們生死不知,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唯一知道能對我有幫助的人,恐怕隻有古拉了。


    就古拉舍命救出那野人的事情看來,至少她跟張浩他們之間,有化不開的仇恨。


    可是要怎麽混進去,又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又是一個問題了。


    思索了一番,我將目光投向了山穀的裂縫,想起了不久前朝那邊走的李君蘭。


    打定主意,我招呼著猴子們,偷偷地朝著那邊的海岸走去。


    碧波翻湧,狂風似刀,吹得人臉頰發痛。


    我縮在樹影之中,沒有讓猴子們靠近,生怕周圍有埋伏,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透過樹葉的縫隙,我朝著海灘邊看去,偌大的沙灘上,李君蘭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抬頭眺望著深海,微風吹拂著秀發。


    夜色之下,枯瘦的背影,總是讓人心疼。


    我仔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在周圍,壯著膽子走了出去。


    還沒走幾步,腳步聲便引起了李君蘭的注意。


    “我說過,不準來打擾我!”李君蘭頭也不回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容質疑的味道。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猶豫了許久,這才張開苦澀的嘴巴,聲音沙啞地說道:“是,是我。”


    李君蘭身子一震,機械般地轉過頭,看著我。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


    我們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隻覺得那一刻,好像整個世界都停止運轉一般,隻有滿滿的冰涼。


    “是你?為什麽是你?”


    李君蘭的問話很奇怪,我隻能回答道:“是我。”


    李君蘭慢慢地站起來,神色複雜地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低著頭苦笑道:“我也以為我死了,不過好在我還活著。畢竟臭蟲的生命力,一般都很頑強。”


    冰塊一般的笑話,讓李君蘭那張臉顯得更冷了。李君蘭毫無感情地說道:“可是你現在要死了!”


    說著話,李君蘭撮著嘴。猛然間,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婦人被黑豹分屍的場景。


    在那一刻,我想也沒想,直接撲了出去,用身子將李君蘭壓在身下,手掌按住李君蘭的嘴巴。


    “我隻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淩天他們現在在哪裏?”我心有餘悸地問道。


    李君蘭眼神凶狠,不停地掙紮著,奈何嘴被捂住,隻能發出陣陣嗚咽聲音。


    我知道這個地方還是太危險了,得著一個安全的地方問話。低嘯兩聲,藏在遠處的猴子們紛紛跑了出來,手裏各自拿著各式各樣的水果。


    我挑了一個大小適中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李君蘭的嘴裏,再用布條將她的嘴給封住。


    最後我找來幾隻體型較大的猴子,像當初將我抬進那山穀的樣子,將李君蘭給抬走。


    走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離山穀已經足夠遠了,就算李君蘭大聲喊叫,也不會被人給發現。


    我把猴子散開,站在遠處警戒,將李君蘭的嘴解開。


    一解開,李君蘭便吼道:“你殺了我吧!你動手!”


    看著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腦海裏麵,不由得出現了那血腥的一幕,某個瞬間,我真的想一刀把她殺了完事。


    我低著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不想殺你,你也知道我不會殺你。大家都節約一點時間,你告訴我想要知道,我放你回去。”


    李君蘭有恃無恐地說道:“廢物就是廢物,連殺個人都不會!難怪一輩子都是女人嫌棄的樣子。”


    那滿臉鄙夷的樣子,如同一把尖刀刺在我心裏,雖然我已經接受了彼此的關係,但是看著這表情,心裏還會不由自主地會難受。


    我強忍著怒火,咬著牙說道:“我不殺你,不代表我會容忍你的侮辱,你最好識趣一點。”


    “哈哈哈。”李君蘭突然笑了起來,輕蔑地說道:“那你打算怎麽樣?打我一頓,還是說,想在這個地方,把我給剝光給強上了?你敢嗎?啊?你敢嗎?”


    李君蘭挑釁地看著我,似乎拿定注意我不敢拿她怎麽樣。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就一瞬間,我感覺火騰地一下從胸口衝到了腦子裏麵,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李君蘭臉上。


    “你不要逼我!”我紅著雙眼,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天知道,我打出這一巴掌是什麽感覺。


    一點也沒有發泄掉憤怒的感覺,而是覺得心疼。


    眼前這個女人,可是我曾經愛過的女人,無論結果如何,她在我心裏都占據著一個重要的地位,還有那麽多,讓人印象深刻的場麵,人真的能做到絕情絕義嗎?


    李君蘭紅著半張臉,啐出一口血水,說道:“看來,你長了一點本事了嘛。”


    “淩天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我急不可耐地問道,生怕自己再忍不住,會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李君蘭卻滿不在乎,用手指了指地麵說道:“還能在哪,當然在這下麵了。”


    “你什麽意思?”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他們當然是死了。”李君蘭身子前傾,用那被鮮血染紅的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全都被我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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