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黑夜是一塊黑玉,白雲便是完美上的一點瑕疵,這也難怪,正是有這一絲的缺陷,總會讓人,將憂傷的情緒,跟黑夜聯係起來。


    山崗上吹過一陣涼風,讓人瑟瑟發抖,石碑孤單地矗立在原地,在我們的注視之下,又冰涼了幾分。


    “動手吧,不知道還要挖多久!”王傾寒說完蹲下身,弄了一根樹枝,開始刨動石碑附近的土壤起來。


    葉淩天趕忙上去幫忙,王傾寒背對著我和李君蘭說道:“你們既然都跟來了,難道打算就那樣站在那嗎?”


    我朝著李君蘭看了一眼,後者晃了晃自己的斷臂說道:“不好意思,愛莫能助。”


    王傾寒冷笑道:“你還真好意思,從來沒見過臉皮像你這麽厚的人。”


    李君蘭立馬反唇相譏,說道:“大家彼此彼此,我還是比不上你。”


    兩人對話充滿了火藥味,葉淩天急忙勸道:“你們就少說兩句吧,快挖吧。”


    葉淩天一麵說著,一麵朝我投來求助的目光。我故意把頭扭到一邊,沒有搭話,走到石碑前,默默地挖起泥土起來。


    還好,石碑埋得不是很深,很快就被刨了出來。石碑挪開後,地上留下一個泥坑,一股新鮮濕潤的泥土氣息出來,圍繞在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周圍。


    我們圍著盒子,互相對視了一眼,但是誰也沒有伸手去拿。場麵一時間僵住了,王傾寒和李君蘭互相戒備著,不想要對方拿到,葉淩天則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王傾寒對著我說道:“你把東西收好。”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王傾寒是何用意,但是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了。我伸出手,正要將盒子取出來。


    突然山崗下傳來一聲巨吼,“我要殺了你們!”


    略一辨認,我聽出來這是庫出的吼聲,隻不過沙啞的嗓音,帶著震怒和悲愴。庫出麵容猙獰地出現在我們眼前,也不說話,渾身帶著殺意,徑直朝著王傾寒先撲了過去。


    “我殺了你!”庫出大喝一聲,已經到了王傾寒麵前。王傾寒肩膀有傷,竭力躲閃,還是被庫出一刀刺中後背。


    王傾寒一聲叫喊,蜷縮在地上發抖。庫出一刀不夠,還想再補一刀。我和葉淩天回過神來,一左一右架住庫出。


    庫出掙紮著,狂吼著,“我要殺了你們!我的孩子沒了!你們都得給我去陪葬。”


    庫出狀態癲狂,神色好似鬼怪,讓人心底生寒,掙紮之下,將我和葉淩天推了出去,又朝著王傾寒殺去。


    王傾寒此時剛緩過勁來,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能眼睜睜,看著刀子朝自己紮過來。我見勢不對,從地上一躍而起,攔腰將庫出撲倒在地,對著庫出臉門來了一拳大吼道:“你tm瘋了!”


    庫出仍不清醒,刀子橫掃向我脖子,嚇得我朝地上一滾,驚出一身冷汗。庫出逼退我,一刻也不停,匍匐著朝王傾寒追過去。


    王傾寒自然也不是善茬,經過剛剛那一陣驚慌之後,此時回過神來,見庫出追來,直接一腳踢在庫出的臉上。


    頓時庫出一張臉鮮血橫飛,牙齒散落一地。但庫出好像不知道痛苦一樣,拖著這樣一副殘軀,仍要跟王傾寒拚個你死我活,抓住王傾寒的腳,狠狠地咬住。


    “啊!”王傾寒一聲痛呼,不停地朝著庫出踹著,嘴裏大喊道:“老狗!你放開!張嘴!老狗!”


    庫出一張臉已經被踹得變形,仍然不肯鬆嘴那模樣,似乎要將王傾寒整個吞掉一樣。


    我和葉淩天趕上去,掰著庫出的嘴,費勁力氣,才總算將兩人分開。王傾寒朝腿上一看,已經被庫出咬掉一大塊血肉,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流著。


    我和葉淩天死死地將庫出按在地上,庫出嘴裏,臉上全是血,連基本的樣貌都看不清了,那血也不知道究竟是他自己的,還是王傾寒的。


    “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殺!殺!”庫出狀若瘋魔,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簡直比畜生還要畜生。


    王傾寒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走到我們倆身後,殺氣騰騰地說道:“你們倆給我滾開!”


    我感覺背心一涼,扭頭一看,石頭像奪命的鐮刀,打算收割掉庫出的命。千鈞一發,我急忙後背,幫庫出擋住了這要命的一下。


    王傾寒下手不留情,差點被把我砸背過氣去。後背一陣漲痛,力氣一鬆,直接撲倒在庫出身上。


    庫出被我救了以後,不但沒有感恩,反而張開嘴,朝我脖子咬了過來。嚇得我將脖子一縮,耳朵沒逃過一劫,被庫出死死地咬住。


    巨大的痛苦,讓我脆弱的神經麵臨著崩潰,忍不住大叫起來:“我‘nm!鬆嘴!‘nm的鬆嘴!”


    我忍著耳根被撕裂的痛苦,拳頭拚命地朝著庫出的腦袋砸過去,但是庫出死也不鬆嘴,仿佛要把我一起生吞活剝一般。


    偏偏這時候,王傾寒也不留情,石頭看準庫出的腦袋,如同砸西瓜一樣砸了下去。


    葉淩天見庫出已經被砸暈過去,王傾寒又對著同一個地方砸過去,生怕庫出被砸死,急忙鬆開庫出,將王傾寒攔了下來。


    “他已經昏過去了,在砸下去,他真的會死的!”葉淩天抱著王傾寒大吼著。王傾寒不依不饒,麵容猙獰地吼叫道:“老子今天就殺了他!tmd,鬆開我!讓我殺了他!”


    庫出昏過去,我也保住了自己的耳朵,精疲力盡地坐在地上,看著王傾寒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麽!庫出怎麽跟瘋了一樣!”


    王傾寒本就有傷,又被庫出刺了一刀,此時大鬧一陣,早已經力竭,一張臉更是白得嚇人,終於軟倒在地上,臉上仍舊憤憤不平,說道:“他本來就是個老瘋子!”


    葉淩天見王傾寒沒力氣再動,也氣喘籲籲地癱軟在地上,說道:“我覺得肯定是古拉出事了!不然他也不會瘋成這個樣子。”


    我看了兩人一眼想起李君蘭起初對我說的話,皺著眉頭,問道:“你們你們真的把古拉給殺了?”


    葉淩天一怔,還沒開口,王傾寒便吼道:“沒錯,那個賤人就是我殺的!還把她屍體切成一段一段,全丟到海裏喂魚去了!”


    “你為什麽要殺她!”


    原本我還不太相信李君蘭的話,此時王傾寒居然親口承認,事情已經不需要再辯駁了。


    王傾寒滿臉不屑,輕蔑地說道:“她該死!這老狗也該死!我早就該殺了他們!也不會弄出這麽多事情來!還有你。”


    我一愣,看著王傾寒臉上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像是冬天,有隻冰涼的手,直接刺進了我的後背一樣。


    王傾寒就用那如寒冰般冰冷的目光看著我,說道:“我早就該把你殺了!不該隻拿走你一隻眼睛。”


    我摸著空蕩蕩的眼眶,王傾寒往日的惡行,像幻燈片一樣,極速地在腦海中滑過,一股恨意猛然湧上心頭。


    “王傾寒,我看錯你了!虧我還一直那麽信任你!你就是個魔鬼!是個劊子手!”


    王傾寒笑了一陣,笑聲在夜色下多了幾分蒼涼之感,咬著牙恨恨地說道:“多謝你的讚美!那你現在要殺了我?為你自己報仇嗎?”


    仇恨和憤怒,還有壓抑許久的,被背叛的屈辱和不甘,在我胸中不停地激蕩。血氣上湧,頓時讓我漲紅了臉。我撿起庫出掉落的短刀,指著王傾寒大吼道:“既然你那麽想死!我承全你!”


    我提著刀,踉踉蹌蹌朝王傾寒走了過去。王傾寒仍舊在笑,不知道在嘲笑我色厲內荏,還是在想我不自量力。但我從那笑意中,得到了無數讓殺意堅定地力量,顫抖的手穩了不少。


    我走到一半,葉淩天衝出來,將我攔下,說道:“他們倆瘋了,你也跟著瘋了嗎?”


    我推了一把葉淩天,大吼道:“你給老子滾開!今天我不殺了她!總有一天,我們都得死在她手裏!”


    這樣的情況,葉淩天怎麽敢鬆手,死死地抱住我說道:“你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嗎?我們沒殺古拉!隻是把她留在那裏了!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我看著葉淩天,嘴角滑過一絲冷笑,說道:“那你給我戴綠帽子也是誤會了?”


    葉淩天怔了一下,茫然地問道:“綠帽子?什麽綠帽子,你在說些什麽。”


    我使勁推了一把葉淩天,我們兩人各自往後推了兩步。我指著王傾寒說道:“你和她的事情,李君蘭都已經跟我說了。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清雅嗎?啊?對得起嘛!”


    麵對我聲嘶力竭地怒吼,葉淩天更加茫然了,支支吾吾地說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懂,君蘭姐跟你說什麽了,我們……”


    “你閉嘴!”我打斷葉淩天,轉頭看著王傾寒說道:“我不想聽你們再說什麽。今天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王傾寒眼神輕蔑地看著我說道:“我也沒打算說什麽。我跟什麽人一起,跟你有關係嗎?我就是找條狗,都比你強!你要是有種,今天就一刀殺了我!別tm讓老娘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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