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問出了大家的心聲。王傾寒卻不以為意,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我為什麽要留著,讓你們來偷嗎?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回家的路,這樣不是更好?”


    王傾寒抿著嘴輕笑,微微抬起下頜,像一個高傲的女王。李君蘭牙關緊咬,雙目冒著凶光,此時又多了一個殺掉王傾寒的理由,也多了一個不能殺她的理由。


    “你們不用這樣看著我。”王傾寒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與其在這裏跟我使眼神,還不如想一想,到底該怎麽應付張浩來得實在。”


    王傾寒一番話給我們提了醒,那幾個人野人回去的話,肯定知道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必然不會放過我們。


    以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張浩抓到,還不知道他會用什麽方法對付我們。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這座島就這麽大一點,躲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王傾寒看了我們一眼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你們一定是在想,究竟該躲到什麽地方去是吧?”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我盯著王傾寒,語氣中充滿了惡意。這個女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在墓穴中的經曆,讓我真的明白過來。


    有些人,真的不是因為外界改變了她,而是她本就是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古人誠不欺我。


    王傾寒活動了一下身子,踢了一下腳邊的石頭,笑著說道:“我們這裏有部落的第一勇士,還有天母的使者。難道不應該成為部落的主人嗎?”


    當王傾寒說到天母使者的時候,我感覺到塔木拉的身子顫動了一下,渾身的肌肉繃緊,像一塊塊石頭一樣。


    我眯著眼睛,一臉不信任地看著王傾寒,直白地說道:“我不相信你!我不會跟你合作的。”


    我起身瞪了王傾寒一眼,自認為覺得十分霸氣。王傾寒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便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淩天,我們走。”我對著葉淩天喊了一聲,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葉淩天坐在原地無動於衷。


    葉淩天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清雅還在張浩手裏。”


    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麽,簡單一句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古拉和李君蘭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更別提跟我一同離開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好像落入了另一個空間一樣,跟王傾寒他們之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說的是真話嗎?”


    “你以為我是那些純情的小姑娘,負氣說一些讓你傷心難過的話,豈是隻是為了挽回你嗎?”李君蘭抬頭看向我,冰冷的眸子,像冬天的雪花凝聚而成的一樣。


    “可這是為什麽?”我做著最後的掙紮,李君蘭沒有再回答我,答案卻不言而喻。


    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為什麽都會有答案,也不是所有為什麽的答案,都需要仔仔細細,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為什麽。唯一的錯誤或許就是我們生而為人,便必須遭受情感的苦痛。


    我失魂落魄地沿著海灘往遠處走去,黑暗將我吞噬。周圍是如此的寧靜,還剩下浪濤親吻沙灘的聲音。


    一切都已經回到原點,我本就什麽都沒有,失去便已經談不上了,心中湧現出來的失落感,也隻不過是一時的錯覺而已。


    茫茫然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到了哪裏,這不是我把李君蘭他們救上來的地方嘛。


    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兜兜轉轉,到最後還真的是回到了原點。


    我搖了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道:“緣分,還真tm奇妙。不過也好,老子該怎麽活還是怎麽活。又不是沒經曆過,怕個蛋!”


    我大吼了一聲,聲音傳出去很遠,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豪氣,腦袋中回想的卻是劉歡唱的從頭再來,莫名地覺得有幾分喜感。


    夜色深沉如幕,樹葉輕響,野獸低鳴,所有的一切陌生熟悉。我辨認了一下方向,找到了曾經居住的山洞,洞口長滿了藤蔓,倒垂下來,如同門簾一樣。


    我撩開藤蔓,入目之處一片漆黑,回憶跟黑色一起,湧入了我的大腦之中。我感覺眼前一陣恍惚,仿佛有幾道人影在我麵前亂飛。


    突然間,我聽見從深處傳一聲響動,立馬繃緊了神經。這山洞荒廢以久,裏麵長毛了雜草,原來的惡臭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我緊握著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心中想著,難道有野獸偷跑進來,住在這裏了?那外麵應該留下一些痕跡才對啊。


    既然不是野獸,那會什麽,不會是人吧?我小心地挪動著步子,慢慢走了進去,剛剛那一聲響動,已經沒有再聽到過了。


    我看著漆黑的山洞,心中暗道:“難道我出現幻聽了?”


    正當我放鬆警惕的時候,忽然一個人躥到了我的麵前。我被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揮起手裏的石頭就要扔過去,忽然聽見幾聲啜泣。


    “清雅?是你嗎?”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我又驚又喜,趕忙起身拉住林清雅說道:“清雅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清雅像個小孩一樣哭個不停,抽抽搭搭地說道:“我……我迷路了,找不到,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大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送我回家。”


    “清雅,你,你記得我了?”我心中一喜,根本沒注意到林清雅對我的稱謂,也沒注意到林清雅有些古怪的語氣。


    我拉著林清雅往山洞外走,一麵走一麵說道:“淩天很擔心你知道嗎?你出來了真是太好了,淩天也就不用跟著他們去冒險了。”


    “淩天是誰?”林清雅帶著哭腔,天真爛漫地問道。


    “淩天就是……”說到一半我頓住了,一扭頭就撞上林清雅那雙天真無邪的眸子,“你記得我,不記得淩天?”


    “我也不認識你啊,隻是我覺得你是好人,所以我叫你大哥哥。”


    林清雅上一秒還哭得死去活來,現在確實笑的滿臉春風,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伸出手在林清雅額頭上摸了一下,擔憂地問道:“你沒事吧,我感覺你有些怪怪的。”


    “我很好啊。”林清雅笑了一下,隨後嘴一下又耷拉下去,滿臉委屈地說道:“我好餓,大哥哥你能幫我弄點吃的嗎?我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對於林清雅說話的語氣和神態,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怔了幾秒鍾說道:“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找點吃的。”


    剛要走,林清雅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把頭藏在我手臂裏麵說道:“我不要一個人,我怕。”


    此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葉淩天想要給林清雅洗腦,又給她吃了一次藥。現在這樣的情況,應該就是服藥過量的後遺症吧,她把自己過去十多年人生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看著林清雅縮在我懷裏,我不由得一陣心疼。林清雅是最無辜的,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做過任何壞事,卻一直被人當作棋子,有用的時候便拿來用一下,無用的時候,便一腳踢開。


    我撫摸著林清雅的頭發,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我不走,我們一起去找吃的好不好?”


    林清雅抬起頭,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猶如冬日的暖陽一樣,頓時將我心裏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不經意地笑了起來。


    我帶著林清雅找了一些野果,勉強安撫林清雅睡著了。看著趴在我腿上睡覺的林清雅,我將目光投向我離開時的方向,如果現在過去,能不能追上王傾寒他們?


    海風吹過樹林,摩擦這樹葉發出輕響。王傾寒幾人圍坐在一起,還沒有離去。眾人對視著,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場麵一時間定格住了。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怎麽一個個都成了啞巴了?”王傾寒打破了沉默,扭頭對著李君蘭說道:“莫不是,你的情人走了,你心情不太好?”


    李君蘭回道:“不用也說這些沒用的,跟你合作可以,但是我們大家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待,不要什麽事情都藏著掖著?”


    葉淩天將目光轉向王傾寒,似乎也是同一個意思。王傾寒回應道:“你們想知道什麽?”


    “首先你得告訴我,關於這座島,你都知道些什麽!”李君蘭盯著王傾寒的雙眼,似乎像將她看個明白。


    在這座島上待的越久,李君蘭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這島上的事情太詭異,太讓人奇怪了。而這所有的源頭,都來源於一個奇怪的開始,他們是怎麽到這座島上的。


    以前李君蘭一直以為自己一切都是意外,但是越想卻越覺得不對勁。當初他們的船可是剛到公海沒多遠就出事了。


    按理來說,依他們李家還有張家的人力物力,不可能找不到他們。難道他們還能穿越了不成,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陰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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