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出氣喘籲籲地蹲在地上,刀刃就在眼前。說時遲那時快,庫出也沒有再嚐試著站起來,順勢往地上一趟,朝著旁邊過去。


    兩把刀一前一後,一快一慢。庫出躲開了第一刀,身子剛停住,第二把刀已經貼在他的背脊上麵了。


    庫出用力一扭腰,同時橫著將刀揮了出去。兩道血花同時飛了出來,庫出背後被剌開一條大口子,而那野人的腰腹地方也被庫出砍傷。


    鮮血流出來的時候,圖拉像是聞見魚腥味的小貓,瘋狂地朝著兩人撲過去。庫出見狀急忙在地上滾了兩圈,朝著另外一個野人而去。


    而那個野人呢,被庫出一刀劃開了獸皮,無從下嘴的圖拉,找到了最好的進攻的地方。不一會兒,野人的傷口處,已經被圖拉所填滿。


    “救我!救我!”野人驚恐地大叫,顧不得去追殺庫出,而是拚命地拍打自己的傷口,將圖拉給趕跑。


    另外一邊,有了塔木拉的幫忙,李君蘭幾人很快就把野人給製服了。李君蘭急忙將王傾寒和林清雅扶了起來,“怎麽樣?還能走嗎?”


    王傾寒點了點,掙紮著站了起來,但是腳步踉蹌,看上去十分勉強,點點頭道:“我沒事,我們先走。”


    說話間幾人攙扶著,便朝著既定的方向走去。這時庫出則和另外一個野人打成一團。塔木拉看在眼裏,心中有幾分焦急。


    庫出畢竟年齡大了,而且周圍時不時有圖拉上來幹擾,而且還中了一刀,血流不止,看上去十分狼狽。


    “阿爸,我來幫你。”塔木拉大吼一聲就要上前。庫出跟野人對了一下拳腳,喝止了塔木拉的行為,“不用管我,你們先走,我馬上就追上你們。”


    塔木拉還不肯放棄,想要上去幫忙,這時候圖拉已經將眾人團團圍住了。李君蘭及時拉住塔木拉道:“走吧,他不會有事的。”


    “可是,阿爸他……”塔木拉話沒說完,王傾寒便粗暴地打斷道:“你想跟他一起死,就留在這吧。我們走!”


    說完便催促著李君蘭在前麵開路,幾人朝著圖拉的包圍圈外麵走去。塔木拉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庫出,低著頭跟著王傾寒一起走了。


    漫天遍野的圖拉,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哪裏了。王傾寒幾人隻能憑借著印象往前麵走,很快就將庫出丟在了身後,就連那呼和喊叫的聲音,也漸漸地被圖拉的聲響所掩蓋。


    在夜幕之下,行走已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如果再加上一個重傷的人,還有隨時會致你於死地的野獸,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打擊,無疑是讓人崩潰的。


    我原本是將葉淩天抗在身上,但是到後來已經變成將葉淩天拖著走。


    不知道拖了多久,我頹然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著。從白天到現在,我不但水米未進,身上帶著傷,狂奔了幾個小時,體力到此刻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不過讓我慶幸的是,那瓷瓶裏麵的藥粉十分管用,到現在圖拉們都不敢靠近。慶幸之餘,我看見身邊的圖拉好像起了變化。


    圖拉正一點一點地往外麵飛去。好像已經打算放棄掉,我們這兩個下不了嘴的食物。眼前的黑牆越來越薄,我的視線也一下子開闊起來,驚訝的發現,在距離我幾百米處的地方,好像有什麽人在奔跑。


    “難道是王傾寒?”我下意識的想道。這樣的場景下,野人們是絕對不敢出來的,那麽隻剩下在外麵尋找辦法的王傾寒了。


    可是她不是到山穀裏麵去了嗎?這個想法一出來的時候我就起身了。現在已經不是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的時候。


    王傾寒很明顯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而且葉淩天也需要她身上的藥物療傷。休息了一陣我感覺自己力氣恢複了一點,將葉淩天抗了起來,朝著王傾寒幾人走了過去。


    而另外一邊,王傾寒幾人本來是打算往海灘跑的,但是被野人這麽一阻攔,再加上漫天的圖拉遮擋住視線,一時間走錯了方向,恰好朝著我這邊過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相信我再見到王傾寒他們的時候,一定是幾具屍體了。


    王傾寒等人雖然擺脫了野人的追殺,但是自身也有傷,逃亡之路異常艱辛,每個人皮開肉綻,像是被烤爛皮的乳豬一樣,上麵還沾滿了黑色的蟲子,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恰在這個時候,李君蘭沒注意看自己的腳下,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圖拉便像瘋了一樣往她身上湧過去,朝她身體裏麵鑽去。


    王傾寒幾人急忙上來幫忙,但是自身也是難保。一時間手忙腳亂,越來越多的圖拉飛了過來。


    “不要管我,你們先走!先走啊!”李君蘭一麵拍打著身上的圖拉,一麵對著救援自己的王傾寒幾人吼道。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是想走就能走了。一時間幾人一下子陷進了絕望之中,他們被蟲海給淹沒了!


    突然王傾寒眼前一亮,驚奇地發現,身邊的圖拉,像是見了鬼一樣,紛紛退散開。


    這樣奇怪的景象,讓王傾寒怔在了原地。一個高瘦的男子,背後背著一個血人,如同天神下凡一樣給了眾人希望。


    “你們沒事吧?”我放下葉淩天,將李君蘭從蟲堆裏麵拉了起來。被我趕跑的圖拉顯得異常的憤怒,但是卻沒有哪一個敢靠近,隻能在周圍瘋狂地舞動著,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王傾寒回過神來,驚奇地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時間緊迫,我也沒有心思跟她講故事,直接問道:“你們身上帶了藥沒有?”


    王傾寒看了一眼昏迷的葉淩天,轉頭對著塔木拉用土話說了兩句。塔木拉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那熟悉的香味讓我心中一喜。


    急忙將布包拿了過來,給葉淩天的身上塗上了藥,慢慢地我感覺葉淩天的呼吸,正在慢慢地變得穩定,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地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王傾寒看了一眼周圍的圖拉,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好奇心。


    我將瓷瓶拿了起來,將事情的原委跟王傾寒說了一遍。王傾寒盯著我手裏的瓷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下意識我將瓷瓶往懷裏收了一下,這時候王傾寒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阿爸,阿爸。我們快去救阿爸。”塔木拉見我們居然坐下來聊天了,心中掛念著自己的阿爸,忍不住對我們催促了幾句。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王傾寒很貼心地為我解釋了一番。我我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一個手持權杖,高大的黑人形象,忍不住問道:“他怎麽會跟你們在一起?他不是酋長嗎?”


    王傾寒被塔木拉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言半語說不清楚,等救了他再跟你解釋吧。”


    雖然大家有各種各樣的矛盾,但是現在危急關頭,多一個人,也就多一分力量,就算想要報複,那也得等活下來以後再說。


    正要起身的時候,李君蘭偷偷拉住了我,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小心王傾寒。”


    我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在王傾寒的帶領下,我們朝著庫出和野人們戰鬥的地方而去。


    有了手裏的小瓶子,行進的時候方便了許多,不多時我們就找到了庫出。


    無力地躺在地上,好像已經死去了一樣,在他的身邊,同樣躺著兩具已經涼透了的野人屍體,身上爬滿了黑色的圖拉。


    “阿爸!”塔木拉見狀大叫一聲便衝了出去。這時候我和王傾寒急忙跟上,將周圍的圖拉給驅散開。


    圖拉紛紛退散,將庫出那張殘破的臉露了出來。塔木拉趴在庫出的身上,嚎啕大哭:“阿爸,阿爸你醒醒,你醒醒啊!”


    王傾寒蹲下身,在庫出的脖子上按了一下,對著塔木拉說道:“把你的藥拿出來,他還沒有死!”


    悲傷過度的塔木拉終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將身上所有的藥都掏了出來,敷在庫出的傷口之上。


    就在他倆忙著救治庫出的時候,我趁著空閑,把李君蘭拉到一邊詢問了一下情況。李君蘭將洞穴裏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我說了。


    我摸著自己的下巴,沉聲道:“這麽說來,我們已經沒辦法再配製出黃金液了?”


    李君蘭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慶幸說道:“現在有了你這個東西,我們也不需要黃金液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不知道為何,我心裏總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時候李君蘭站了起來,走到王傾寒身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古拉身上究竟藏著什麽樣的秘密了吧。”


    王傾寒坐在地上,眼珠上翻,十分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君蘭道:“你確定我們可以活下去了嗎?”


    李君蘭眉毛一下子擰在一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傾寒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這幅故弄玄虛的樣子,讓李君蘭一陣氣急,怒上心頭,拳頭一下子就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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