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葉響動之際,一行人穿過夜色站了起來。王傾寒從隊伍中間走了出來,掃視了一眼狼狽的地麵,早已經不見了我和李君蘭的蹤影。


    在王傾寒的身側,兩隻野豬鼻子上麵掛滿了鼻涕,煩躁地用前腳刨動著地麵,不停地打著響鼻,似乎十分厭惡眼前的一切。


    王傾寒看一眼遲遲沒有動作的野豬,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腦海中突然間閃過一道靈光。


    風一吹塵土便揚了起來,敲打在垂下來的樹葉之上。我跟李君蘭背著林清雅,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


    走上小坡之後,遠處便是一道不高的山嶺,盡量地往伸出延伸過去。兩旁是高大的樹木,張牙舞爪地伸展著自己的枝條,仿佛在嘲弄我一般。


    我和李君蘭站在坡頂的平地上麵,在我們的右側是一個向下的坡道,起伏不定,漆黑的樣子,像是巨獸張開了大嘴,仿佛要將人吞進嘴裏。


    而那些樹葉摩擦在一起的聲音,更像是野獸喉嚨裏麵發出的聲響,讓人聽了感覺毛骨悚然。


    我們兩人為了爬上來,已經是氣喘籲籲了,此時更是感覺雙腳發顫,恨不得躺在地上,狠狠地睡上一覺。尤其是背後背著的林清雅,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我倆的身上,容不得半刻喘息的機會。


    在我神識恍惚的時候,我感覺手上一鬆,在我旁邊的李君蘭,朝著山坡下麵滾了過去。


    我猛然間回過神來,伸手想要去拉,不但沒有拉住李君蘭,反而被她也給拖了下去。


    在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間,我一把拉住了李君蘭,另外一隻手則死死地攥住身後的獸皮。就這樣我們三人抱在一起,沿著山坡滾了下去,好好沒有裝上什麽石頭或者樹根,破一點皮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關節,急忙起身先看了一眼林清雅,發現她沒有什麽大礙,這才將李君蘭扶了起來,低聲問道:“你怎麽樣?還好吧?”


    李君蘭叫了一聲,皺著眉頭說道:“我沒事,你去看看清雅怎麽樣了?”


    看著她沒事,我長舒一口氣道:“放心吧,清雅也沒事。”隨後我朝著山坡上麵看了一眼,以我們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爬得上去。


    “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想王傾寒就是追上來,也不會這麽快的。”


    李君蘭點點頭表示同意,我將目光沿著四周看了一眼,不遠處有一道凸出來的土堆。我對著李君蘭說道:“你看好她,我去前麵看看。”


    幽深的樹林裏麵十分安靜,隻剩下我腳掌在地上摩擦,還有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耳邊。


    也許是因為鬢狗的原因,這裏的動物很少,甚至連鳥叫都聽不見幾聲。我走到那土堆旁,趴在上麵往下打量了一眼。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土溝,大概有三米多寬,兩米來高,向兩頭延伸,看不見盡頭在哪裏。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這裏以前應該是一條河流,不知道什麽原因枯竭了,現在隻剩下厚厚的樹葉堆積在河床之上,就像是鋪上了一層地毯。


    看著眼前的的河床,我心中一喜。躲在這裏麵,王傾寒也不一定能夠找到這裏,簡直就是絕佳的躲藏地點。


    不再多想,我急急忙忙地走了回去,一臉興奮地對著李君蘭說道:“走,我們去前麵去,我找到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隨後我兩人一起將昏迷的林清雅抬起來,帶到了河床旁邊放了下來。我對著李君蘭說道:“我先下去,你待會將清雅送下來,我在下麵接著。”


    我雙手攀在河床的邊緣,慢慢地將兩隻腳放了下去,試探了一下,勉強能夠到地麵,於是乎雙手一鬆,一下子跌倒在樹葉之上。


    這裏的樹葉也不知道堆積了多久,我身子一砸下去,便陷了進去。一股涼意從我的背後傳來,潮濕的氣息布滿我的全身。


    李君蘭在上麵,看著我跌了下去,急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撲騰了幾下站了起來,“我沒事,把清雅送下來吧。”


    隨後我就看見李君蘭將林清雅推了出來,我趕緊伸出手去接,隨著李君蘭鬆手,林清雅一下子落在我的身上,這一下我們兩人一起躺在了落葉裏麵。


    李君蘭也下來了,將我給扶了起來,我倆合力把林清雅放在了靠近河堤的一邊,自己也靠在了河堤邊。這樣至少不會被人一眼就看見。


    一下子世界變得沉默了起來,隻剩下孱弱的呼吸聲,彼此交替著,將那夜色的淒涼給驅散。


    疲憊感襲來,我的眼皮頓時重得像灌鉛了一樣,慢慢地合了起來。忽然間我感覺一個溫熱的軀體,輕柔地鑽進了我的懷裏。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朝著旁邊看去。李君蘭正抱著我的手,將腦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卻撫摸李君蘭的臉龐,但是卻被李君蘭給躲了過去。


    “這樣就好。”


    我尷尬地收回懸在半空的手,輕聲說道:“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吧,我在這看著,不會出什麽事。”


    “你說過的話,都會做到的對嗎?”李君蘭突然抬起頭,一臉希冀地看著我問道。


    我怔了一下,看著那雙明媚的雙眼,不由得感到有些心虛,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都會做到的。”


    李君蘭見我避開了她的目光,眼神中突然閃過一陣失落,伸出手將我的臉轉了過來,“我想問一問你,你是真的愛我嗎?”


    感受著李君蘭手掌心的溫度,還有那熾熱而激烈的目光。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丟到了冰天雪地裏麵一樣。


    我竭力地想要避開李君蘭的目光,但是發現好像已經避無可避了,手指尖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掌心不停地冒冷汗,心髒狂跳不止,仿佛隨時要從嗓子眼裏麵跳出來一樣。


    “現在不是時候。”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到這樣一句搪塞拖延的話。


    女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總是讓男人手足無措,就跟現在的我一樣,好像什麽樣的答案都是不適合的。


    說愛嗎?可是為什麽就是說不出口,是因為這兩個字太沉重了嗎?


    說不愛嗎?那這種牽腸掛肚,拋不掉的情感又是什麽。


    對於我的回答,李君蘭顯然十分的不滿意,神色低落地垂下了腦袋,語氣淒婉地說道:“是因為王傾寒嗎?”


    我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怔了足足有三秒,說出了那個讓我後悔到現在的回答。


    “不是的,你和她在我心裏都是一樣的,我一定會帶你們活著回去的!”


    說到一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有些不對,急忙在後麵加了一句。


    李君蘭哭笑了兩聲,搖搖頭道:“到了現在,你還覺得我們能夠活著回去嗎?”


    終於逃過了那個要命的問題,我急忙說道:“會的,我保證,我一定會帶你們活著出去,我用自己的生命保證!”


    我神色激動地將李君蘭的手拉了起來,一臉誠懇地看著她。李君蘭抬起頭,朝著我的眼睛看去,眼波閃動的時候,好像有一些淚花在閃動。


    李君蘭動容地說道:“我相信你,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一直相信你。”


    看著那滿是鮮血的臉頰,晶瑩的淚花,這曾經是一張多麽嬌豔的臉龐。每每一想到這裏,我心中便不可抑製地一痛,仿佛無數把利刃,狠狠地刺進我的胸膛裏麵。


    風兒輕拂在樹梢之間,跟著綠葉說著輕柔的情話,逗得樹葉嬌笑出聲。伏低的綠草仰望著身旁的大樹,忍不住扭動身子,想要竭力的靠近。


    浮在表麵的樹葉,一下子飛舞起來,從我眼前飛過,那張熟悉的臉龐,似乎又回到了我的眼前。


    我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將自己的雙唇送了出去,朝著李君蘭靠近。


    很快我就得到了回應,一雙幹涸的嘴唇,緊貼在我的唇齒之間。一道淡淡的血腥味從我的舌尖傳過來,沿著我的舌頭一直鑽到我的心裏麵,跟那跳動的心髒一起混合在一起。


    在那動情的時候,我感受到一條滑膩的舌頭,像是輕舞的精靈,在我的口腔之上環繞著。


    低沉的喘息,撩動心弦的叫,化作無限的情意環繞在耳旁。一股燥熱感從小腹升起來,很快就遍布我的全身,我看著李君蘭迷離的雙眼,腦袋開始混沌起來,雙手忍不住朝著李君蘭的身體探索過去。


    死裏逃生所帶來的心理壓力,讓我的情緒堆積到了一個可怕的高點,忍不住想要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李君蘭動人的身姿在我手中扭動著,微張的雙唇呼出一道道熱氣,噴灑在我的臉上,從鼻尖冒出來的一兩聲叫喚,更是讓我身子好像要炸開一樣。


    一瞬間,隻是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失去了理智,一下子將李君蘭抱在懷中,嘴唇貪婪的在她身上索取,雙手更是不停地尋找著我想要的東西。


    李君蘭扭動著身子,動作拙劣地配合著我,叫喚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


    “救命啊!救命!”


    熟悉的聲音,如同一盆涼水,將我所有的欲望給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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