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去,雨勢漸歇,風吹在打濕的衣衫上,瘋狂帶走我的體溫和意識。


    淅淅瀝瀝的小雨慢慢地落下,在大海上麵蒙上一層白霧,在薄霧中,能看見一兩隻白色的海鷗穿透煙霧,飛過一片翠綠的森林,兩旁青山層巒疊嶂,山勢起伏不定。


    海鳥從頭頂一飛而過,留下哀鳴,我努力地睜開雙眼,費盡地呼吸著,持續著似乎快要逝去的生命。


    我鼻尖突然嗅到一股香氣,那是烤肉的味道,白色的油煙從眼前飄過,我垂下雙目,朝著腳底看去。


    張浩手裏拿著一根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腿,豐富的油脂輕輕地跳躍著,連雨水落下上去都要打滑。


    “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張浩一臉笑意地看著我,把那烤肉故意靠近我的嘴唇,“看來今天李君蘭和葉淩天是不會來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暗自咽了口唾沫,急劇下降的體溫所帶來的饑餓感,讓我極度渴望張浩手裏的烤肉。


    “張浩,你也就這麽點伎倆,就不能晚點新花樣出來嗎?”我不屑地說道。


    張浩看了看手裏的烤肉,撇著半邊嘴說道:“招式不管老舊,管用不就行了。你也不想想,人類記憶最深刻的,永遠是那些用來殘害同伴的刑罰。既然這麽管用,又何必在意創不創新呢?”


    “要給我吃就給我吃,不給我吃現在就滾,別打擾大爺欣賞夜景。”


    張浩聽完我的話,愣了一下,然後笑道:“看來你心情還是不錯的嘛。現在有什麽話,就多說一些吧,算算時間,過了午夜你就不能說話了。想一想還是挺可惜的。”


    說完張浩嘴裏帶著得意的笑聲,朝著部落裏麵走去。看著眼前漆黑的夜景,胸膛隨著急促的呼吸不停地起伏著。


    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李君蘭和葉淩天兩人,反而是被張浩救回來的林清雅,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有了王傾寒的幫忙,他肯定已經掌握了那個讓人失憶的毒藥,這麽一來的話,林清雅很有可能成為他們的幫凶。


    我心中焦躁不安,一麵希望李君蘭和葉淩天兩人出來救我們,又希望他們倆能夠放棄我們自己逃命去。


    時間像是沙漏,一點點的流逝,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天空還是飄著如同白霧般的小雨。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自己的雙手一鬆,整個人一下子從空中落下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我剛睜開眼,就被人一腳重重地踩在地上,半張臉陷進泥土裏麵。我斜著眼朝周圍看去,張浩和王傾寒站在兩側,一臉笑意地看著我,在兩人身後,還站著四個野人,手裏拿著鋒利的刀刃,閃著讓人發寒的白光。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張浩拿開自己的腳,對著我說道。


    經過一整天暴雨的衝刷,我感覺自己如同一塊冰塊,嘴唇發紫,臉色發白,渾身不停地抖動,牙齒碰撞間,發出陣陣脆響,就是無法說出一句話。


    王傾寒抓著我的臉,擺弄著看了一眼說道:“哪還有那麽多廢話啊,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他這條舌頭到底是抹了什麽樣的蜂蜜。”


    說著王傾寒眼中冒出一道寒光,我垂著雙目,虛弱地喘息著,從未想過王傾寒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驚詫之餘又有一些自責。


    在內心的深處,我始終覺得,王傾寒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子,跟我是脫不了關係的。


    “不用著急,我們時間還很多。”張浩看著我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說道:“把他舌頭割下來以後,我們還可以弄來烹製一下。人肉的美味,我現在都無法忘記。”


    說著張浩陶醉地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回味著那讓他著迷的美味,王傾寒不屑地看了一眼說道:“隻有你這樣的變態,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啊!”


    王傾寒一麵說一麵掰開我的嘴巴,用兩根手指捏著我的舌頭說道:“我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用煙熏一下,掛在我的床頭。這樣一來的話,他所有的情話就會隻對我一個人說了。你說好不好?”


    她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我的問的,不過我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渾身除了顫抖以外,什麽多餘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王傾寒慢慢站了起來,從身後的野人身上拿過一把匕首,用拇指試了一下鋒利程度,語氣帶著些許可惜說道:“這刀好像不怎麽鋒利呢,待會可能會有點疼,你一定要忍住啊!”


    說話間,王傾寒撬開我的嘴,將匕首插了進去,按在我的舌根。我瞪大了雙眼,想要掙紮,可是身體卻不聽我的話,隻能躺在地上,任由王傾寒擺布。


    張浩站在一旁,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眼神中充滿了貪婪,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嘴唇。


    王傾寒手腕慢慢地用力,我能感覺到那冰冷的,堅硬的匕首,正在一點一點地切開我的皮肉,喉嚨間有一股暖流,慢慢地沿著喉管滑落。


    “住手!”


    突然間一聲大喝,王傾寒停下手裏的動作,朝著黑夜中看去。險死還生的我,捂著自己的喉嚨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糊住了雙眼,模糊的視線中出現李君蘭熟悉的身影。


    “你們還真有耐心啊!葉淩天呢?”張浩往前走了兩步,直視著李君蘭說道。


    李君蘭聲音冷冽道:“把他放了!”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張浩不屑地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夠把他救出去吧?”


    說著張浩一拐杖打在我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地紅印,我捂住發燙的臉頰蜷縮在地上,用力地嘶吼著:“別管我,你們快走!”


    “嗬嗬,你對她還真是維護呢,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王傾寒語氣如同結冰般寒冷,一腳踢在我的腦袋上,踢掉了我兩顆牙齒。鮮血糊住我的嘴巴,隻能發出陣陣嗚咽聲。


    李君蘭見狀,急道:“張浩,你把他掛在那裏,不就是想引我出來嗎?現在我出來了,你把他放了!”


    張浩突然大笑起來,捂著自己的肚子狂笑著說道:“你還真是天真啊,為了你?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把他吊在這裏,可不是為了什麽人。隻是因為這樣好玩一點!”


    李君蘭咬著牙說道:“張浩,你還有一點人性嗎?”


    “人性。”張浩眼睛半闔,射出一道寒光,聲音低沉且可怕,“那種東西,是給你們這種凡人準備的!而我?老子就是神你知道嗎?”


    李君蘭聽完不住的搖頭,張浩已經徹底瘋了,跟他說得再多也就是在浪費口舌而已。


    於是李君蘭轉頭對著王傾寒說道:“傾寒,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難道你現在真的要為虎作倀嗎?”


    王傾寒輕笑一聲,把玩著手裏的匕首說道:“為虎作倀?我的李大小姐,你還真是會用詞語呢?我隻不過是拿回我自己應得的東西而已,我跟他。”


    王傾寒指了一下張浩,繼續說道:“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我跟你!才是有仇!”


    話音一落,王傾寒提著手裏的匕首,朝著李君蘭撲了過去。李君蘭眼神一縮,腳下一點朝著後麵躍去。


    “傾寒,你醒一醒!我們是朋友!”李君蘭掏出腰間的一把匕首,架住了刺向自己咽喉的匕首。


    兩把匕首在雨中一交匯,便發出一道火星。王傾寒冷聲道:“朋友?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你隻是我的仇人!”


    一麵說,王傾寒舉起左手,一拳朝著李君蘭的太陽穴砸了過去。李君蘭急忙豎起左手擋住了王傾寒的拳頭。


    王傾寒的拳頭勢大力沉,將李君蘭的身子打偏了一點,王傾寒趁機一腳踹中李君蘭的小腹。


    李君蘭躲閃不及,捂著被王傾寒踹中的小腹連連後退,修長的頭發披散在眼前,看上去頗為狼狽。


    “你當真是一點情麵都不顧了?”李君蘭捂著發疼的小腹,咬著牙說道。


    王傾寒得意地說道:“情麵?當你試圖搶走我最後一樣東西的時候,我對你就沒有任何的情麵,隻有仇恨!”


    說著王傾寒朝著李君蘭跑了過去,旁邊的幾個野人想要上去幫忙,張浩攔住了他們,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女人打架,真是難得一件的場景啊。你是不是覺得很榮幸啊?”


    張浩說著朝我投來一個揶揄的眼神,還帶著些許嫉妒和憤怒。而我捂著滿是鮮血的嘴,不停地發出毫無意義的音節,心情複雜地看著纏鬥在一起的李君蘭和王傾寒兩人。


    不知道為什麽,李君蘭動作之間十分收斂,好像是怕傷到王傾寒。而王傾寒可沒有這方麵的顧忌,拚勁全力,拳拳到肉,似乎要將李君蘭剁成肉泥一樣。


    就這樣李君蘭慢慢地落入下風,身上滿是黑乎乎的腳印,右臉高高腫起,嘴角還帶著鮮血,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而王傾寒卻十分的興奮,嘴裏還不停地嘲諷著:“賤人!你就這點本事嗎?你還手啊!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


    雖然兩人打得激烈,可是我的目光卻在四周遊弋著,張浩也跟我一樣,似乎在等著葉淩天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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