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我不由得豎起兩隻耳朵,竭力地想要弄明白外麵發生了什麽。林清雅和王傾寒兩人也是耳朵貼在木牆上,從縫隙中向外偷窺。


    可是除了晃動的人影和火焰以外,我們什麽都看不到。突然門一下子被推開,被捆了個結實的李君蘭被扔了進來。


    我急忙蠕動著身子,爬到了李君蘭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李君蘭坐直身子說道:“我沒事。”


    林清雅也湊了過來,急切地問道:“外麵怎麽了?”


    李君蘭皺著眉頭,擔憂地說道:“是陶哥,他一個人跑了出來,已經被他們給圍住了,就是不知道淩天現在在哪裏。”


    我沉思道:“這麽說張浩設了一個局,故意引淩天他們上鉤。外麵隻有陶哥一個人嗎?”


    李君蘭點頭道:“我隻看見他一個人!”


    我鬆了一口氣,要是葉淩天跟他在一起的話,這樣大搖大擺地闖進來,跟找死沒有什麽兩樣。


    看著我臉上輕鬆的表情,幾人有些不解,卻沒有過多的在意。


    李君蘭急道:“我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不然的話我擔心陶哥和淩天會有什麽意外!”


    掃視了幾人一眼,全都被綁了個結結實實,根本沒有絲毫能夠逃生的可能性,剛剛燃起來的一點信心,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就在我們焦躁而毫無辦法的時候,外麵的嘈雜聲達到了一個頂點,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我們幾人心中一驚,朝著門外看去,隻見一個野人神色十分不滿地走了進來,動作十分粗暴地將我們身上的繩子又重新捆綁了一遍,這一下徹底沒有希望了。


    做完這一切以後,野人滿意地拍拍手,一臉興奮地朝著門外跑去。剛到門口,突然如一根木頭般朝著後麵倒去。


    我抬頭一看,葉淩天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上麵還站著熱乎的鮮血,在他的身後,古拉急忙跑了進來幫我們鬆綁。


    “你怎麽在這裏?”我看著葉淩天興奮的喊道。


    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居然還會柳暗花明又一村,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葉淩天將我們幾個的繩子解開以後說道:“是陶哥用命換來的機會,我們快走!”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著林清雅朝著屋外走去,剛踏出門口,我就看見那群圍在一起的野人,齊聲歡呼了起來。


    隨後野人們慢慢退開,留下了一道縫隙,酋長拄著權杖慢慢地走到了人群的中間。


    趁著火光,我看見陶哥身上插滿了無數的長矛,有的甚至穿透了整個身體,無數的鮮血順著長矛滴在地上,變成一灘小小的血池。


    即使是這樣,陶哥依然拄著一根長矛,傲然地站立在人群中,雙目圓睜,絲毫沒有要閉上的意思,在他的腳邊,正躺著十數具冰冷的屍體。


    酋長走到陶哥麵前,輕聲嘟囔了幾句,伸手慢慢地將陶哥不肯閉上的雙眼合上。


    “我要去救他!”葉淩天赤紅著雙眼,叫嚷著要朝陶哥跑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在耳邊大吼道:“他已經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沒有半點傷感,反而有些慶幸與暗喜。


    “他沒死!他還要教我小李飛刀,他不可能死!”


    葉淩天在懷裏掙紮著,想要去搶回那具在他眼中還活著的屍體。我怒極對著他臉上就來了一巴掌,火辣的耳光,讓葉淩天冷靜了一下。


    我急忙說道:“你是想讓他白白犧牲嘛,你還不明白嗎?”


    看著我們爭吵,李君蘭眼中噙著淚水,安慰著葉淩天說道:“我們會為他報仇的,現在我們先要活下去!”


    葉淩天總算是安靜下來,低著頭不說話,如同一具空殼般,垂頭喪氣地在前麵帶路。


    或許是因為我們爭吵的聲音太大,又或者是葉淩天心不在焉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我們被野人發現了,他們叫嚷著朝我們衝過來。


    我一拍葉淩天的後背,對著他們大吼道:“你們先走!”


    說完把他們往前麵一推,抄起一旁正在燃燒的一隻火把,朝著一旁的一堆幹草扔了過去。


    那堆幹草應該是野人們留下來,準備當做床鋪用的,火把一扔上去,立刻就燃燒了起來,滾滾濃煙嵌入夜色之中,跳動的火焰開始侵蝕一旁木質的房子。


    這屢試不爽的辦法,果然為我們爭取了一點時間,我轉頭一看最後一個葉淩天已經翻上了柵欄。


    葉淩天一手扳在柵欄上,對著我喊道:“快過來!”


    我看著離我越來越近的野人,埋著頭朝葉淩天他們那個地方跑去。身後突然傳來破空聲,我不用回頭,就知道野人們正在放箭。


    急忙把身子一矮,在地上一滾,雖然動作不算標準,好歹也躲了過去。我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腳並用地朝著柵欄上爬去。


    忽然我感覺背後一疼,如同被針紮了一樣,隻不過放大了十倍,我手上一軟,從柵欄上滑了下去。


    葉淩天探出半截身子,一把拉住我的手,大喝一聲,居然將我從提了起來。


    我趕忙提起最後一口力氣,用力地扣住柵欄的邊緣,雙腳用力攀上了柵欄。


    這時候,我身邊傳來一陣陣咄咄聲,無數隻利箭從遠處飛來,準確地釘在柵欄上。


    有兩隻箭擦著我的手臂和大腿,帶走了我身上的皮肉,牢牢地釘在柵欄上。


    有驚無險地翻了過來,我一下子從柵欄上摔了下去,摔在葉淩天的懷裏。


    李君蘭和林清雅將我們兩人扶了起來,古拉和王傾寒在前麵開路,我們朝著山上跑去,一路上逢樹鑽林,逢河過河。


    在葉淩天的指點下,我們安全地跑了出去,野人們似乎還沒有找到我們的蹤跡。


    找了一塊大石頭,我再也堅持不住,身後的劇痛,似乎要撕裂我的靈魂一樣。


    我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著說道:“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


    葉淩天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別說那些沒用的,翻過那道嶺我們就安全了,陶哥在那裏留了一個藏身的地方。”


    在葉淩天的攙扶下,我迷迷糊糊地機械地邁著自己的雙腳。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月亮已經快從天上落下。


    我有一種重物落地的感覺,勉強睜開雙眼,眼前出一塊巨大的石頭,葉淩天繞到石頭的背麵,撅著屁股挖了好一陣。


    葉淩天指著大石頭側麵一個一人大小的縫隙說道:“快進去!”


    我在幾人的幫助下,被塞了進去,其餘幾人魚貫而入。葉淩天進來以後,從地上找來一塊石頭,將縫隙給堵住,這樣一來,所有的光線都被隔絕開。


    在漆黑的山洞中,我看見一雙熟悉的閃爍著幽光地眼睛,伴隨著熟悉的吼叫聲,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正躺在李君蘭的懷裏,在我胸口還睡著一個小東西。


    “林天!”我興奮地喊道,一下子將幾人都從睡夢中驚醒了。


    葉淩天沉聲道:“你終於醒了。”


    聽見他語氣有些不對,我興奮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下來。我小心地問道:“你也受傷了嗎?”


    葉淩天回道:“不過是些小傷,不礙事。我們一直在等你醒來,有件事想要問問你的意見。”


    山洞漆黑,隻能隱隱看見幾個影子,我感覺到身後李君蘭的肌肉,正隨著情緒的變化,在慢慢地改變著。


    林清雅跟王傾寒一樣,獨自蜷縮在一旁,沉默不語。氣氛如同落入了冰點,我有些奇怪地問道:“什麽事?”


    葉淩天停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我要去為陶哥報仇。”


    “報仇?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你又要去送死!”我憤怒地大吼道:“你以為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憤怒,或許在那時,就應該這麽憤怒吧。


    聲音在小小的山洞中回蕩,久久才平息下來。葉淩天聲音低沉,帶著某種不甘說道:“我不以為我自己是誰,我隻想為他報仇而已!”


    我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低聲說道:“你們也是這麽想的嗎?”


    林清雅和李君蘭兩人都沒有說話,王傾寒則是用她那獨特的嗓音,輕輕說道:“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去送死,我不同意。”


    我一下子醒悟過來,慢慢從李君蘭的懷裏爬了起來,抱著林天,靠著石壁上慢慢說道:“看來這是你們三個的意思對嗎?”


    李君蘭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應該這麽做嗎?”


    “我們應該做的是活下去!而不是去送死!”我再一次暴怒地吼道。


    林清雅在一旁嗤笑道:“我都跟你們說了,他已經變了,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我們走吧!”


    葉淩天歎息道:“陶哥在這裏留下了很多的食物,還有些牛奶。水源什麽的,你的林天也是他帶到這裏的。你們兩在這裏好好活下去吧。”


    “你們要去哪?”


    聽著幾人細細碎碎起身的聲音,我心中有些恐懼和驚慌,隻有大喊能夠驅散它。那感覺就像是在心裏開了一條口子,隻能用其他看上去很不錯的東西,勉強貼在上麵。


    “我們去做我們該做,卻又愚蠢的事情。”葉淩天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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