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一滴水落在我的臉頰之上,我很明顯地知道那不是雨水,而是林清雅流出來的眼淚。


    “清雅真的是你嗎?”我眼眶泛紅,聲音有些顫抖,簡直不敢相信,她就這麽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沒等我反應過來,林清雅突然把手裏的長矛扔到一邊,抱著我痛哭起來。我設想過無數種跟她們相遇的方式,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不要哭了,你終於回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我輕輕地拍打著林清雅的後背,小聲地對著她安慰道。林清雅還是死死地抱著我,大聲地號哭,一點也注意我們倆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


    驚喜之後,我慢慢地恢複平靜,身體的感覺莫名地變得敏感起來,幹燥的身體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在事情即將變壞之前,我用力將林清雅從我身上推了下來,逃離了溫柔的懷抱。


    “你先別哭,君蘭呢,那個土著女人呢,她們現在在哪裏?”


    “我不知道。”林清雅哭了之後,心情也平靜不少。撩開她的頭發,我看見一張滿是疲憊和風霜的臉。原本那張娃娃般秀氣的臉,現在變得有些棱角,看上去成熟不少。


    成熟的代價有多少,恐怕也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看著她神情有些激動,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得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朝著我和王傾寒的宿營地而去。


    我們回來的時候,王傾寒也醒了過來,看著突然出現的林清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林清雅再次淚崩,衝過去一把抱住王傾寒開始痛哭起來。


    我走到外麵重新點燃篝火,坐了一會,裏麵的聲音慢慢變低,細細碎碎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是王傾寒在向林清雅解釋我為什麽要綁著她。


    看著出來坐在我身旁的林清雅,我張了張嘴,有太多的話想問,但是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問起,最後隻得沉默起來。


    “我和那土著女人出去後不久,就被她的族人給追上了。”我沒有開口問,林清雅自己開始慢慢地描述著自己的經曆,“後來在那女人的幫助下,我們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的追擊,可是我們也在樹林裏麵迷路了。”


    說到這林清雅頓了一下,眼神顯得有些掙紮,看樣子這中間有些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我把煮好的肉湯遞給她,輕聲說道:“其他你不想說的,就別說了吧。”


    林清雅喝了一口熱湯,臉色變得紅潤不少,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在裏麵轉了幾天,還是沒有找到出路,反而被他們給追上。眼看我們就要被抓住的時候,君蘭姐突然跑冒出來,把我們救出去了。”


    “那後來呢,她們現在在哪裏?”


    現在那個土著女可是關鍵的人物,王傾寒和葉淩天兩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上。


    “我不知道。”林清雅無力地垂下腦袋,看上去十分的自責和低落,“她們為了讓我活著出來,獨自把人給引走了。我才趁著這個機會,回到山洞這裏。”


    林清雅說著往一旁的山洞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一些驚恐,聲音顫抖著說道:“可是我回來的時候,發現野人已經把山洞給占了。我以為,以為……”


    泣不成聲的林清雅捂著自己的臉開始大哭起來,我歎息一聲將她摟在懷裏,輕輕地拍打她的肩膀,盡量想給她一點安慰,雖然我知道這隻是徒勞。


    “先別哭了,我相信她們現在一定很安全,你不用太擔心。”


    “我找不到你們,又害怕君蘭姐回來的時候找不到我。所以我隻有等那些野人走了之後,一直躲在山洞裏麵,直到今天遇見你。”


    “這麽說你在裏麵已經待了三天了?”


    林清雅抹掉眼角的淚水點點頭,我張著嘴,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要知道我在裏麵不過待了不到十分鍾,就感覺要窒息一般,林清雅居然在裏麵待了這麽久。


    “淩天出去找吃的了嗎,我怎麽沒看見他?”


    迎上林清雅詢問的眼光,我如同被針刺一樣扭過頭去。驀然間林清雅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用力地抓著我的手臂問道:“淩天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把頭偏到一邊,想要逃避卻無處可逃,隻得把葉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出乎我意料的是,林清雅顯得十分的平靜,完全沒有我想象中歇斯底裏的樣子。


    “我知道了,追你們的野人是什麽樣子的?”


    “這裏麵有區別嗎?”我盡量回想著見過的野人,把他們的特征一一給林清雅說出來。


    林清雅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忽然間又鬆開,沉聲道:“放心吧,淩天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不知道為什麽,林清雅居然反過來安慰我了。可是不得不說,她這句話倒是有幾分作用,我心中的罪惡感消減不少。


    林清雅繼續說道:“追你們的不過是雜兵而已,隻要葉淩天不犯錯,就不會被他們捉住。”


    “你怎麽知道的?”


    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林清雅苦笑一聲說道:“如果你真的見過他們的捕獵隊,你就知道了。”


    看著她淒慘的表情,我恨不得賞自己兩個打耳光,這麽明顯的事情,居然還需要問。


    我偷偷地打量著林清雅,發現這個原來張著一張娃娃臉,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的小姑娘,身上多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滄桑感,讓我的心忍不住抖動了一下。


    “我們明天怎麽走?”


    不知不覺間,我居然開始向林清雅問起對策來,林清雅突然轉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我,瞬間又變回那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女孩,無助地說道:“我不知道。”


    我怔了一下,自己也沒想到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話,馬上回過神來說道:“你先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說。”


    林清雅點點頭朝著裏麵走去,樹林又安靜下來,我獨自一個人坐在篝火旁,手中的樹枝在火焰中撥弄著,被燒得發涼的木柴,在我眼前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幻影,似乎在預示著我的未來。


    天光大亮,我有條不紊地安撫好林天和王傾寒。林清雅在一旁用一種驚奇的眼光看著我。


    “過來吃飯吧。”


    “你是怎麽做到的?”林清雅捧著椰子殼喝著肉湯,一臉佩服地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安靜下來的王傾寒,以及懷中沉睡的林天說道:“你說他們嗎?”


    林清雅點點頭,我苦笑一聲說道:“沒什麽,熟能生巧而已。不說這個,你昨晚空手奪白刃那功夫是怎麽練的?”


    “熟能生巧。”林清雅將手裏的肉湯喝完,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朝著王傾寒走了過去。


    看著那既成熟又幼稚的背影,我搖頭苦笑起來,熟能生巧,多麽輕巧的四個字,裏麵所包含的血淚和無奈又有誰知道。


    收拾好行囊,我把篝火用黃泥土掩埋好,在林清雅的帶領下,繞過山洞朝著未知的叢林前進。


    “你知道我們該往哪裏走嗎?”我對著林清雅的背影問道。林清雅停下腳步,辨認了一下方向說道:“我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君蘭姐他們,隻能沿著我們進去的路碰碰運氣吧。”


    運氣?從我到這座島上開始,我就已經不相信什麽運氣了。不過這些想法也就隻能在腦袋中打轉,宣之於口跟找死差不多。


    林清雅的回歸,無疑減輕了不少我的壓力,速度快上不少,而且有這樣一個識途老馬,路上也規避了許多的危險。


    我們出發的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樹林裏麵還滿是露水,高大的樹木如同一位老者,在風的吹動下,說些飽含哲理,卻讓人弄不明白的話。


    現在太陽已在正中,空氣也變得幹燥不少,盡管周圍依舊那麽晦暗,卻讓人心安不少。


    “休息一會吧。”我安撫著懷裏的林天,對著前麵帶路的林清雅說道。


    “前麵我記得有個地方,比較安全,我們到那裏在休息吧。”


    我點點頭,強忍著斷腿的傷痛,緊跟著林清雅的腳步,繞了幾個大圈之後,在她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一個比較幽暗的地方。


    寬大的樹葉還有筆直的樹幹把太陽遮了個嚴嚴實實,給人一種天黑下來的感覺。在我們正前方是一個開闊的平地,長著各種各樣的雜草還有灌木,在這些植被中間,頑強地生長著一些小花,顏色很單調,但總算給這片黑色增加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


    在平地上胡亂地擺放著一些石頭,上麵長滿了青綠色的苔蘚,像是長滿毛的鴨蛋。繞過一塊大石頭,地上還殘留著一些人為的痕跡。


    “就在這吧。”林清雅找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方坐下,把王傾寒放到一邊,開始熟練地生起火來。


    我則是一屁股坐了下來,靠在石頭上大口地喘息著,王傾寒湊過來,用手擦著我額頭上的汗水說道:“累了吧。”


    “我沒事。”


    林清雅把火生好,轉頭對著我說道:“你身上還有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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