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傾寒好奇地看著我的動作,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在幹嘛?”


    我把自己的腿伸直,因為膝蓋有傷的緣故,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伸手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我把已經修剪好的樹枝,分別用繩子在上麵打了一個結。


    用兩根繩子把樹枝綁成竹簡的樣子,在我的膝蓋上試了一下,長短差不多。我把編排好的樹枝放,繞著我的膝蓋綁起來。


    “這樣子我就不用拐杖了,行動方便一點。”我試著活動了一下腿腳,雖然不能彎曲,但是確實要比用拐杖方便一點。


    “我們明天先往哪裏走?”


    “先回我們原來那個洞穴看一看,上次走的太匆忙,沒有仔細觀察,我想的是怎樣保住我們的命,沒太注意清雅她們留下的線索。”


    “她們會留下線索嗎?而且這麽久了,就算有恐怕也早就不見了吧。”王傾寒一臉凝重地看著我。


    “會有線索的,前幾天我跟淩天出去的時候,就發現了君蘭留下來的記號。”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發疼的大腿,繼續說道“看樣子,君蘭她肯定是知道了清雅兩人的行蹤,一路追蹤過去。”


    “那淩天怎麽辦?”


    “他如果運氣好的話,沒有被野人抓到,興許能堅持一段時間吧。”


    說到這裏,我又想起他離開時的背影。說實話我最擔心的就是他,最應該先去找的也是他。


    可是現在王傾寒的瘋病時常發作,隻有找到那土著女人,才有辦法治好他們,不然的話,就算找到葉淩天,也不過是多了個需要照顧的人而已。


    “明天……”我揉開皺在一起的眉毛,抬起頭正打算跟王傾寒說些什麽,卻看見她赤紅的雙眼,嘴裏說著一些有的沒的。我歎息一聲,將煮好的食物喂了一點給不斷哭叫著的小豹子。


    等兩個人都安靜下來以後,我估摸著時間應該不早了,海浪拍打在岩石之上,也不像白天那樣震耳欲聾,多了幾分輕柔的感覺,如同催眠曲一樣,撥弄著我疲憊的神經。


    喚醒我的不是長期以來的生物鍾,而是王傾寒和小豹子的吼叫聲。經過這兩天的經驗,我已經慢慢開始變得熟稔起來,先把煮好的食物喂給小豹子,隨後安撫了一下瘋狂的王傾寒。


    我慢慢發現她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間隔的時間也在變短。她惡化的病情,無疑給我們的機會蒙上一層陰影。


    不過再厚的陰影,哪怕是十幾米厚的鋼板,也阻擋不了我的決心。當所有事情整理齊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靠近正中了。我用破布做了一個繈褓般的東西,把小豹子掛在我的胸前,一隻手拿著武器,另外一隻手牽著綁住王傾寒的繩子。


    剛走出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太適應外麵的光線,眼前發白,我倆都忍不住抬起手去遮擋陽光,我也沒有忘了扯過布角,把小豹子擋了一下。


    “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適應了外麵的光線,我朝著沙灘附近掃視,跟我昨天出去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又有不知其數的沙子,被卷到了海水中吧。


    “我們走吧。”


    王傾寒的神智還算清楚,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我估算了一下她發病的時間,不能再耽擱下去,牽著她往峭壁下麵走。


    雖然我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撐架,可是它的效用實在無法恭維,我走路的速度不快,大概半個小時我們不過走了不到三百米。


    在樹林的邊緣地方,我轉頭對著王傾寒說道:“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再走吧。”


    王傾寒看上去比我輕鬆多了,也沒有發病,她雖然不理解我為何不趕時間,反而在這裏休息,但是她也沒說什麽,安靜地走到一顆樹旁邊。而我則走過去,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將她結結實實的綁在樹上。


    將王傾寒綁好以後,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工作不隻是消耗體力,更加消耗心力。綁她的時候難免有一些身體接觸,我們兩個身上的衣物又不多,摩擦之間難免會有一些奇怪的念頭冒出來。


    而且王傾寒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用繩子綁起來以後,畫麵總會跟一些奇怪的影片不謀而合。


    不過這並不是我的淫穢思想作祟,是我們倆商量好的。


    這樣的話能夠防止王傾寒發狂的時候跑掉,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會在她嘴裏塞一些東西,不過我倒是希望這事不要發生,不然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


    綁好王傾寒以後,我立馬轉過頭,開始照顧起小豹子,王傾寒也是埋著頭紅著臉,很明顯剛剛我肯定是有什麽東西碰到她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像一個奶爸。”為了緩和氣氛,王傾寒說了一個不算笑話的笑話。


    我咧嘴苦笑道:“沒辦法,這東西砸在我手裏,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死掉吧。”


    “你想過給它取個名字嗎?”


    “這我倒沒有想過,你有什麽想法嗎?”


    小時候我不知道聽誰說過,如果你不想把什麽動物當成食物的話,就給它取一個名字,看這樣子這小東西要跟我一輩子了,也不知道它長大以後,會不會把我當成食物。


    “林天你覺得怎麽樣?”


    “為什麽要用我的姓?”


    說實話當時我是有些抗拒的,畢竟這小東西跟我關係再近,也不過是個野獸,而我的姓是父親傳下來,以後會傳給兒子的。


    “它不是你救回來的嗎?而且看你的樣子,也許真的把它當成自己的兒子了呢。”看著王傾寒期待的眼神,雖然我想拒絕,也隻能接受了。


    特別是低頭的一瞬間,小豹子伸出短小的舌頭,在我胸口舔舐,除了麻酥酥的感覺,還有種異樣的滿足感盈滿胸懷,再一想也就沒有什麽接受不了的了。


    “林天。嘿嘿,你看……”我正打算跟王傾寒分享一下我的喜悅的時候,就看見她那猙獰的臉。


    這也是我為什麽要在這裏休息的原因,她又要犯病了。


    等王傾寒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我也已經休息地差不多了,重複著重複了無數遍的動作,王傾寒緩過神來,對著我說道:“我沒事了,我們走吧。”


    我觀察了一下她,發現她是真的清醒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上的繩子給解開,為了我倆的安全,我特意多用了幾分力氣,所以王傾寒身上被勒出一道道紅印。


    “疼嗎?”我摸著她身上的紅印,痛心地說道,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她的病治好。


    “沒事。”王傾寒若無其事地說道。


    或許對比起身體上的傷痛,變成碎紙片的記憶,恐怕才是讓人更加難以接受的吧。


    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藥不對症隻會加重病情,我隻能祈禱在她病情進一步加重的時候,能夠找到那個土著女。


    整理好行囊,重新出發,沿著已經變了樣的山路,我們倆朝著曾經居住的山洞而去。


    一路上都可以看見被砍伐的樹木,還有被踏平的灌木叢,看樣子那些野人對這裏進行了一番十分徹底的搜查。


    不過這倒便宜了我們倆,原本我預計要花上三個小時的路程,隻不過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饒是如此,到了山洞附近的時候,我依舊氣喘籲籲。由於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野人,我來不及休息,拉著王傾寒就往山洞裏麵鑽。


    一進到山洞裏麵,我就聞到一股惡臭,腳下還踩到一團黏糊糊的東西,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看見腳上粘上一團黃不拉幾的東西。根據我這麽多年的生活經驗,我認出來這是一堆大便。


    當我眯著眼睛往裏麵看的時候,才發現大便還不少。看樣子這裏是他們拿來做臨時營地了。而且剛好說明,為什麽那晚他們會來得如此之快了。


    雖然我很不想介意他們的衛生習慣,但是十幾個人的排泄物堆在一起,還是讓人有些難受。而且在這濃鬱的怪味之中,我還聞到一些屍體腐爛的味道。


    這山洞看來是不能住了,我趕忙拉著王傾寒往外走。走出山洞,一陣涼風吹來,裏麵帶著些樹葉草木的清香,給我的鼻腔做了一個徹底的梳理,昏沉沉的腦袋也清楚不少。


    “要重新找個住的地方嗎?”王傾寒的樣子也不好過,一雙美麗的眼睛,被臭氣熏得眼淚直流,豆大的淚珠一刻不停地往下流著。


    “那是肯定的,不過附近沒有什麽好的宿營地,我們隻能自己搭建了。”


    我擤了一下鼻子,把肺裏麵最後的臭氣給排除體外,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口今聲。


    “這個地方這麽臭,我們今晚要在這裏住嗎?”


    雖然王傾寒不像以前那樣的嬌慣,但是愛幹淨是女人的天性,這麽惡劣的環境,確實有些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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