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葉淩天分手之後,我一個人拄著木杖,朝著樹林深處走著。看著四周傾倒的雜草,還有被砍掉的灌木,我知道這塊地方應該也被那群野人搜查過了。


    這樣也好,至少證明我現在暫時是安全的。接著昏暗的日光,我靠著一顆大樹歇息著,尋找著那條小溪。


    上次出來的時候,因為天色比較暗,很難分清楚方向,而且我們倆又走得匆忙,沒來得及留下標記。猛然間走入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感覺每一條路都是曾經走過的,又感覺每一條路都是錯的。


    而且由於野人搜查的原因,景色也有些變化,我沿著一條被開辟出來的小路,不斷地往深處探尋著。


    幽深的樹林總是給人一種神秘而壓抑的感覺,心頭之上總感覺蒙上一層什麽東西。


    偶爾一兩滴露水墜落下來,調皮地滑入脖頸,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冷戰,腳下時軟時硬的土地,總讓我感覺踩在懸崖邊上的不自在的感覺。


    走了大概有半個鍾頭,我漸漸地聽見流水聲,頓時心中一震,憑著我的聽覺,撥開眼前擋住視線的雜草。


    不一會我就看見一條潺潺流動的小溪出現在眼前,站立在河邊,我努力地辨認這方向,開始沿著溪水往上遊走。


    越往上麵走,空氣就變得越加的寧靜,隻剩下我的呼吸聲,和水流擊打在石頭上的聲音互相配合著。


    前行了大概三十米左右,我突然發現前麵不遠處的草叢動了一下,心中登時一緊,慌不擇路地鑽進一旁地低草中,盡量伏低身子,兩隻眼睛死死地看著那晃動的雜草叢。


    “賊老天,雖然我一直都在罵你,但是從沒有不尊敬過你啊。”我在心中暗自祈禱:“隻要你這次讓我逃過一劫,以後我天天好吃好喝地把你供著。”


    在我的祈禱之下,兩個壯碩的人影出現在我的眼前,一男一女都赤著裸著上身和雙腳,臉上畫得花裏胡哨,腰間圍了一個小圍裙。


    那女人胸前掛著兩個像是蘋果一樣的東西,正在不斷亂晃著。兩人走到河邊,解下腰間的像是葫蘆般的容器打水。


    在小溪那邊是一塊小小的平地,中間擺著一塊巨大的圓石,上麵爬滿青苔。那女人打完水轉身就要走,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慶幸道:“還好這兩人不會久留。”


    似乎老天爺看我不爽,就在那女人轉身的一刹那,那男的一把拉住了女人,咧開一張大嘴在女人身上胡亂地啃著,嘴裏吱哇亂叫。


    不過男人興致剛起來,就被女人一把推開。男人沒注意,被推了一個踉蹌。


    那女人身材壯碩,而且比我還高,手臂上是鼓脹的肌肉,兩條腿又粗又長,像是兩個柱子。


    最關鍵的是那女人的那張臉,黑黢黢的像是被塗滿鍋底灰,跟女包公一樣,就差額頭上一個月亮。


    就這樣一副尊容,那男的居然也能下得去嘴,我伏在地上忍不住幹嘔起來。


    剛一偏過頭,就看見一大推濕潤地散發著熱氣的大便,無數的蒼蠅蚊子在我的耳邊肆虐著。


    “不會這麽倒黴吧!”我在心中哀嚎著,用力偏過頭離那團大便遠一點,但是那源源不斷的臭氣,還是放肆地摧毀著我的嗅覺和淚腺。


    就在我愣神的一瞬間,那女人突然吼了起來,看上去很憤怒。男人看見女人發飆,似乎有些害怕,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不敢抬頭。


    “真是個慫包!”我忍不住低聲嘲諷道,剛一開口,那濃鬱地臭味就灌滿我的口腔,讓我差點吐出來。


    趕緊閉上嘴,將那群還想跑進我嘴巴裏的蚊子和蒼蠅隔絕在外麵,抬頭朝著那兩人看去。


    隻見那猥瑣的男人,在自己褲子中間裏麵掏了半天,掏出一個淡黃色的發夾,一臉獻媚的遞到女人的麵前。


    林清雅!


    我一看見那發夾就認出來了,那是林清雅的發夾。據說是她一個發小送她的,所以她無論去哪裏,都會帶著這個發夾。


    壓抑著衝上去的衝動,我的雙手死死地扣在麵前的泥土中,胸膛在土地上劇烈的起伏,如同一隻急促呼吸的青蛙。


    那女人看見那淡黃色的發夾,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牛眼一下子變亮該用什麽形容詞,我一直都沒有找到。


    隻見那女人從男人手中一把奪過發夾,一臉興奮地放在如同雜草的頭發上。


    男人見女人收下自己的禮物,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抱著女人開始亂啃起來。女人剛開始有些抗拒,隨後慢慢地順從起來,一把將男人褲腰上的東西抓掉。


    不過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兩個人已經赤著裸相對。男人似乎沒有什麽經驗,握著自己的東西亂捅了幾次都沒有找對地方,急得滿頭大汗。


    最後女人看不下去了,握著那東西放了進去。轉眼間小溪旁春色滿園,而作為偷窺者的我,此刻心中所想的卻是,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上去將他倆解決掉。


    握緊身旁放著的鐵片,尖銳的棱角讓我稍稍冷靜一點,在心中告誡著自己:“不能衝動,他們知道清雅的下落,得想辦法通知淩天,將他們給活捉了。”


    一想到要將兩個如同野獸般的野人活捉,我的心髒便像擂鼓一般,在胸膛中砰砰作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沿著鼻翼落入幹涸的嘴皮之上,喉嚨就像是幹涸了數十年的大地。


    激烈的喘息聲掩蓋住流水的聲音,此刻我最擔心的卻不是被他們發現,而是不明真相的葉淩天,會突然跑出來。


    要知道這裏是尋找線索的必經之路,葉淩天不知道何時會突然出現。現在我才在心裏暗自懊惱:“分開的時候,怎麽就忘了約定一個暗號呢!”


    就在我進退維穀之際,那兩個人不遠處的大石頭後麵的灌木叢,輕輕地抖動了一下。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風吹動的,後來我才發現,那灌木叢如同波浪一般,慢慢地朝著兩人靠近。


    當時我腦海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葉淩天聽見兩人放肆的申吟聲,正在逐步靠近著他們。


    我趴在樹叢裏,忍受著惡臭,心中卻像是火燒一般,恨不得立馬跳起來對著葉淩天大吼。


    隨著男人的一聲大吼,女人一臉厭惡地將男人推開,拿起林清雅的發夾開心地擺弄起來。相較於女人的興奮,男人則是望著自己的下麵,一臉懊惱。


    不過兩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沒有發現身後那已經平靜下來的灌木叢。


    女人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朝著樹叢外走去,而那男人則是一臉的不忿,似乎覺得那麽貴重的東西,居然就換來這不到兩分鍾的愉悅,實在是有些不太劃算。


    他剛把手往女人的屁股上摸,卻被女人一把拍開,對著他怒目而視。兩人越走越遠,而離開的方向正是葉淩天的方向,我心中大急,想要站起來,手腳卻一麻撲倒下來,差點整張臉摔進那堆大便之中。


    “吼!”一聲怒吼將我整個心神又拉了回來,一隻渾身的黑點的山豹,朝著兩人撲了過去。


    “原來不是葉淩天。”我鬆了一口氣,身子重重地落在濕潤的泥土上,就連停留在鼻尖的蒼蠅,好像都變得可愛起來。


    定了定心神,我朝著兩個野人看去,相比較我們的驚慌,兩個人眼神中興奮躲過恐懼,握著手裏的利器,做著一些奇怪的動作,朝著山豹揮舞著手裏的武器。


    相反的那隻山豹好像也畏懼兩個人,不斷咆哮著後退,半截身子已經埋在了灌木從中。


    看到這裏我心中一沉,這兩個人連山豹都不怕,我和葉淩天兩個受傷的普通人,能打得過他們嗎?而且還要活捉,這樣才能找到林清雅的線索。


    如此看來這個任務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啊!慢慢絕望的情緒,像是遇見春雨的小草,在心中不斷地滋養生長,遍布我身上的每一處角落。


    兩個野人又發出一聲怪叫,興奮地舉起手裏的武器朝著山豹撲過去。山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灌木叢的原因,動作顯得有些不靈光,差點被一矛穿透咽喉。


    險之又險地避開野人的攻擊,山豹四肢在地上用力地一瞪,朝著灌木叢後麵跳去。眼看山豹要逃跑,那女人大叫一聲,兩步並作三步追了上去。


    不一會兩人一獸消失在我的眼前,懷著沉重的心情,我抬起上半身,準備從灌木叢站起來。


    忽然間我又看見一隻山豹,躡手躡腳地朝著兩人一獸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樣的一幕何其的熟悉,定睛看去,那山豹的後腿有一塊大大的血痂。看樣子這兩隻山豹在故技重施,隻不過誘餌換了一個而已。


    看見那受傷的山豹,我急忙又把身子俯下來,盡力屏住自己的呼吸。就在我聚精會神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踝一緊,如同拉直的橡皮筋一樣繃著的神經,一瞬間反應過來,拿起手裏的木棍朝著腳下紮過去。


    “是我!”葉淩天向旁邊一翻,躲開了我的木棍,壓著嗓音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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