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傾寒那失落的目光,林清雅一下子就慌了,急忙說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看不起你,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


    林清雅聲音一下子變小了,也把頭埋了起來,王傾寒怔了一下,不解地說道:“羨慕我?我有什麽可羨慕的,不過就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交易。”


    王傾寒一聲冷笑,臉上寫滿了對自己的嘲諷。林清雅突然揚起頭,一臉鄭重地看著王傾寒。如此凝重的表情,倒是把王傾寒嚇了一跳,剛想說出去的話,又被咽了回來。


    “你出賣自己肉|體這件事,我不想評價,或許你真的做錯了。”林清雅難得十分正經地說道:“但是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就算把你王傾寒這個名字拿掉之後,你依然能夠生活得很好。可是我呢,沒有了林清雅這個名字,沒有了林家,我又還是什麽?”


    說著說著林清雅眼角流出了兩道淚痕,王傾寒心中歎息一聲:大門大戶子弟的通病,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許這也算是人與人的一種差別吧。


    但是王傾寒卻沒有說出來,而是伸手擦去了林清雅眼角的淚水。林清雅低著啜泣著,小聲地說道:“這次跟張浩一起出海,其實是我爸叫我去的。他叫我無論如何都要跟張浩上|床,好跟張家結成姻親,幫助我們林家事業更上一層樓。”


    說到這裏,林清雅嘴角閃過一絲苦笑,兩眼淚汪汪地看著王傾寒,低聲道:“你知道嘛,我爸為了讓我能夠爬上張浩的床,居然還遞給我一包春藥!”


    聽到這裏,王傾寒心底一驚,他沒想到林清雅的父親為了張浩家的產業,居然讓自己的女兒做到這個份上。震驚過後,她心中有略過一絲同情,或許這就是大門大戶子女的悲哀吧。


    但是這種同情中間,卻夾著一點自嘲,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同情別人,她的所作所為不是跟林清雅的父親一模一樣嘛。


    隻不過一個是利用自己女兒的身體,一個是利用自己的身體。


    山洞中的積水慢慢變多了,匯聚了一條小溪,潺潺地流著。水永遠地都是那麽溫柔,帶走了兩顆心,將她們融化在了一起。


    林清雅還在低聲啜泣著,王傾寒卻反過來安慰她了,在一片嘈雜聲中,王傾寒突然聽見一聲異響。


    “清雅,你先別哭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跑進來了。”


    王傾寒的話讓林清雅心中一緊,連忙收住了哭聲,把還在沉睡的葉淩天和土著女人給叫醒了。


    葉淩天一醒來就大叫道:“是林輝帶著君蘭姐回來嗎,他們在哪呢?”


    找了半天葉淩天也沒找到兩人蹤影,倒是看見了王傾寒那凝重的臉色,葉淩天小心地問道:“到底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林輝他們出事了?”


    “你先別吵了,他們倆都沒出事,閉上你的烏鴉嘴。傾寒說洞裏麵好像來東西了。”


    王傾寒急著跑過去給那土著解釋,林清雅則是直接給了葉淩天一個爆栗,讓他安分一點。


    經過王傾寒的一陣比劃,土著女人好像明白了,拿起葉淩天的鐵箭就朝著山洞外側摸過去。王傾寒則囑咐林清雅照顧好葉淩天,緊跟在那女人的後麵,一起朝著洞口而去。


    洞你的積水已經到了小腿了,如果這場大雨還不停的話,王傾寒都有些擔心,他們是不是會被淹死在這洞裏麵。


    那女人手裏握著火把,小心地朝著洞口摸過去,王傾寒半眯著眼睛竭力往外看去,把她嚇了一跳,洞口處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誰。”


    王傾寒壯著膽子朝著那人影喊了一聲,但是那人卻沒有回話,好像是被王傾寒喊叫聲給嚇到了,朝著山洞外就跑開了。


    看著那土著女人帶著幾分責備的眼神,王傾寒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其實她也是因為害怕才叫出來的,沒想到會驚怕那個人。


    那人跑開了,兩人趟著積水又走了回來,林清雅急忙迎了上來,焦急地問道:“剛剛是什麽啊,你們受傷了沒有?”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個人,不過我一喊,他就跑開了。”王傾寒低著頭輕聲說道,目光瞥了一眼那個土著,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那個女人的神情有些不太正常。


    “人,他往哪裏跑了?”葉淩天看了一眼那土著女人,自從他們救了這個女人之後,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這座島上是住著一些土著的。


    看這個女人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些人應該不是食人族,隻要自己表達出一定的誠意,說不定能跟他們一起和平共處,安全地活到救援地到來。


    所以聽見王傾寒說看見了一個人,葉淩天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王傾寒神色低落地說道:“不知道,雨天大了,而且外麵那麽黑,他一下子就不見了。”


    “哎。”葉淩天輕聲歎息了一聲,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麽放走了,帶著幾分失落又坐了回去,靠著牆壁開始打起瞌睡起來。


    “沒事的,我看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了,他一定還會回來的。”林清雅對著王傾寒輕聲安慰道。


    兩人又坐回了篝火旁,王傾寒這時候發現,那土著女人似乎正在害怕,一個人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那絕對不是因為冷的,女人的直覺告訴王傾寒,這個女人絕對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們,隻不過現在語言不通,而且這女人還掌握了大部分在這荒島上生活下去的技能,王傾寒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了,隻要她不危害自己這些人就好了。


    這樣想著,王傾寒對這個女人升起了幾分警惕的心情。不過連日的勞累,在加上受傷,此刻緊繃的神經剛一鬆弛下來,疲憊便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靠在林清雅身邊,王傾寒沉沉地睡了過去。大雨如針,尖銳地刺進了大地,雷神握著自己的鼓槌,拚命的捶著,似乎要將天地間所有的汙穢都清除掉一半。


    橘黃色的火焰忽明忽暗,四個人半睡半醒,在這樣艱難地環境中,想要真的睡過去,實在是有些艱難。


    但是這麽大的雨聲,也遮擋住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隻見那入口之處躥出一道黑影,靠在牆壁上朝著四人大量了一眼,望著那明滅不定地火焰,似乎在猶豫著什麽東西一樣。


    糾結再三,黑影似乎下了什麽決定一樣,居然趟著沒過小腿的積水,小心翼翼地靠近著。


    正在睡夢中的王傾寒,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癢,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羽毛,在自己臉上掃著。


    “林輝,別鬧!”王傾寒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卻碰到一個毛絨絨的東西。


    王傾寒一下子驚醒過來,猛地睜開眼,就看見一個渾身是毛的怪物,那怪物大叫了一聲,轉身朝著山洞外跑去。


    怪異的叫聲把林清雅幾人也驚醒了,看著驚魂甫定的王傾寒,林清雅拉著她的手,焦急地問道:“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


    “不知道,好像是個怪物,身上全是毛,黑乎乎的,肯定不是個人。”王傾寒咽了口唾沫,十分肯定地說道。


    “不是人,渾身黑毛?”葉淩天摸著自己的下巴,低聲說道:“該不會是一隻大猩猩吧。”


    聽見葉淩天這麽一說,王傾寒也回過神來了,或許她在洞口看見的黑影,就是那隻大猩猩,隻不過天色太暗了,自己沒有看清。


    “應該沒錯了,有可能真的是一個大猩猩。”王傾寒十分肯定地說道。


    林清雅拍著自己的大胸,長舒了一口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呢,不就是一隻大猩猩嘛,瞧你們大驚小怪的。”


    “沒事了,我想它被嚇跑了應該不會回來了。”葉淩天打著哈欠說道:“現在都幾點了,天快亮了吧。”


    知道了不過是一隻大猩猩,王傾寒也鬆了一口氣,相比老虎和大蟒蛇來說,大猩猩實在說不上有什麽可怕的地方。


    望了一眼山洞口,天空還是很暗,但是漆黑如墨的烏雲的邊緣,慢慢地出現了一點暗藍色,看起來,似乎天真的要亮了。


    到現在林輝都還沒回來,王傾寒已經在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要趁著雨小了些,出去找林輝他們。


    就在她思前想後的時候,王傾寒卻發現那土著女人,正握著鐵箭,靠在牆壁上瑟瑟發抖,雙目驚恐地看著洞口,似乎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要過來。


    “你怎麽了?”王傾寒走了過去,還以為她生病了,十分親切地關懷道。


    但是令她沒想到是,那女人突然一下把她推開了,差點從平台上掉下去。平台大概有一米多高,雖然不是很高,但是下麵全是些碎石頭,要是就這麽摔下去,頭破血流那是跑不了的。


    林清雅急忙扶住了王傾寒,對著土著女人吼道:“你幹什麽啊,我們好心救了你,你恩將仇報是不是!”


    回應林清雅怒火的,不是什麽溫柔的道歉,而是一連串咆哮,還有一段張牙舞爪的動作。


    看著土著女人癲狂的樣子,王傾寒和林清雅被嚇到了,互相抱著往後縮了縮,葉淩天也往牆壁上靠了靠。


    那女人依舊不依不饒,像個瘋子一樣舞動著,似乎想要給三人傳達什麽信息,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懂。


    細如鼓點的雨聲,讓人的心顫的驚雷,從山洞外的不停灌進來的冷風,眼前還有一個狀若瘋魔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增添了那麽幾分詭異。


    忽然一道閃電閃過,照亮了世間,正在雨中奔跑的我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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