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有老虎在前麵帶路,我們狐假虎威,所以一路上走得還算太平。不過現在我卻有些忐忑,我們這些殘兵敗將,真的能安全地回去嗎?


    樹林裏麵吹來簌簌的風,帶著海邊鹹濕的空氣,長長的野草掃在裸|露的肌膚上麵,有些麻酥酥的,就像是小動物在身邊嬉戲一樣。


    那半裸的女人走在前麵,赤|裸著雙腳踩在岩石上,似乎沒什麽感覺,我真的懷疑她是否有痛覺神經。


    那女人在前麵開路,我們走的還算順利,我也在心中暗自慶幸,要不是有這樣一個,熟悉叢林生活的人,我真的沒有把握能將他們從這座叢林中帶出去。


    一邊慶幸的時候,我依然沒有忘了那隻忘恩負義的老虎,好歹老子也是被你請來救你老婆的,完事了居然就這樣把我們扔在那了,簡直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抱怨歸抱怨,生活還是要繼續,我從氣喘籲籲的葉淩天背上,將李君蘭接了過來。


    美女果然就是美女,入手之處盡是一片柔軟。其實李君蘭不算重,但是卻背得十分辛苦,背過喝醉酒的人都知道,那滋味不太好受,而且還是這麽難走的路,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了。


    走了大概有兩百米遠,我們差不多已經離開了老虎的地盤了,可以看得出來那女人明顯放慢了腳步,我們幾人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誰也不知道會從密林之中突然間鑽出什麽東西來。


    趟過一條小河流,那女人突然間停住了,頓時把我們嚇了一跳,葉淩天幾人不由自主地往我身邊靠了靠。


    “林輝,她怎麽停下了啊?”


    林清雅一手扶著王傾寒,半邊身子卻靠在了身上,那像氣球一樣的胸|部在我身上不斷地磨蹭著,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緊張。


    葉淩天則是站在了我身後,緊握著手裏的鐵箭,隨時準備禦敵,王傾寒同樣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朝著四周張望著。


    背後潺潺的流水聲,周圍是高大的樹木,風一吹嘩嘩作響,淺淺的陽光有些刺眼,腳下是及腰長的雜草,也跟著風不停的亂動,好像隨時會冒出什麽怪物一樣。


    “你們看好她。”


    我將李君蘭交給他們囑咐了一句,掏出了張浩那把狼頭匕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女人的身邊。因為小河的關係,周圍石頭不多,土地一片潮濕,踩上去軟乎乎的,還很滑。


    站在女人的身邊,我做了一個詢問的手勢,但是有問必答的女人這次沒有回應我,而是半眯著眼睛,半佝僂著自己的腰,注視著我們右側的一邊雜草。


    看著她如此緊張的模樣,我的心驟然間縮了一下,感覺胸口像是壓著石頭一般,有點喘不過氣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那一直亂吹的風居然停了,密密的樹葉也不再亂動,把陽光遮了個嚴實,整片樹林陡然間暗了下來。為了適應突然起來的變化,我也不由得將眼睛眯了起來。


    突然間,那被我一直盯著的草叢,一陣亂動還有動物的驚叫聲。我的神經陡然間繃緊了,握著手裏的匕首不自覺地往前跨了一步。


    這時候那女人突然間抓住了我的手臂,要不是我及時克製住自己,差點連她也一刀剁了。


    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幹涸的嘴唇已經開始開裂了,在身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水,把匕首又在手裏麵緊了緊,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女人半眯著眼睛,從地上撿了一塊比較尖銳的石頭,朝著那團草叢扔了出去。


    就在石頭剛出手的一瞬間,草叢裏麵突然飛出來一道黑影。石頭和黑影在空中相撞,感覺就像是那黑影自己撞上了飛出的石頭一樣。


    那團黑影流著血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就沒有了聲息,我仔細看了看,不過就是一隻竹鼠嘛,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嘴裏自嘲道:“這還真是自己嚇自己啊。”


    我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給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這一手石頭扔的真是太有水平了,簡直比劉翔還科比,牛b大發了。


    把匕首收了回來,我走到那死透了的竹鼠旁邊,把它提了起來,對著幾人微笑著說道:“看哪,咱們晚飯有了。看這肥的怕是有一斤多重了吧,夠我們幾個吃一頓了。”


    我把竹鼠在手上掂了掂,朝著幾人炫耀著,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但是我看見地卻不是幾張可愛的笑臉,而是三副驚恐的表情,還有一張如臨大敵的臉。


    “你們怎麽了,不就是一隻老鼠嘛,死都死了,有什麽好怕的。”


    葉淩天一手扶著李君蘭,渾身打著顫,一隻手不斷地指著我。開始我還不懂,慢慢地我就明白了,他們的表現不是在厭惡老鼠,而是在害怕。


    而讓他們害怕的東西,現在就在我的背後。那半裸的女人離我最近,但是也有將近一米的距離,我能看到她眼神中的驚慌和警惕,佝僂著身子,做出了一個搏鬥的姿態,兩隻手成爪子一樣在空中亂舞著,齜牙咧嘴地想隻野獸。


    而此刻的我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感覺背後一陣發涼,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像是石頭一樣。


    咽了口唾沫,我小心翼翼地把手往自己的腰間放著的匕首摸了過去。


    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好不容易止住血的耳垂,又開始疼痛起來,我能感覺到血液不停地往外流著。


    破開的傷口,被鹹濕的汗水一浸泡,傳來一陣陣刺痛,讓我脆弱的神經清醒了不少。就在這時,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一個黏糊糊的東西,一閃即逝,憑著著簡單的觸感,我大致明白了在我背後的是什麽東西了。


    葉淩天幾人抱在一起,渾身不停地發抖,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血色。王傾寒幾次想要衝過來,但是在我眼神的製止下,和林清雅的阻攔,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原地,不過兩行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


    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那半裸的女人使了一個眼神,突然間將手裏的竹鼠王天上一扔,整個人化作滾地葫蘆,朝半裸|女人的腳下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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