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雅看著他,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自責和愧疚讓她很心疼,她沒想到,他還那麽在意過去的事。


    那件事,她以為都過去了……


    “我知道……糖糖是我的孩子,我會好好對她的。”


    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安慰道:“阿琛,我沒有其他意思,我真的是隨便說說的,其實我早就知道,我現在不能生,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們都要好好保護好糖糖。”


    莫離琛先是一愣,剛剛的那句話,他也是想試探一下白慕雅是不是能接受糖糖的身世。


    這麽長時間,他都在試圖的找個機會將糖糖的身世告訴她,可是每一次他都發現,她本能的在排斥三年前發生的那些事。


    他一旦察覺,就不敢再進一步了,他太清楚,那件事對她來說,是一場惡夢。


    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他搖搖頭,“對不起,都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了,害了你也害了糖糖。”


    白慕雅一時間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怔愣了一下,反手緊緊的抱住他。


    一步錯,步步錯。


    糖糖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禮物,卻也是給他最嚴厲的懲罰。


    顧謙總是不明白,他和白慕雅現在的關係已經趨於穩定了,為什麽不直接把真想都告訴她。


    莫離琛不是不想,隻是不敢。


    他閉了閉眼睛,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


    “阿琛。”白慕雅輕聲呢喃了一聲。


    “嗯?”他低頭看著她。


    白慕雅看著他,輕聲道:“莫離琛,我們別這樣,好嗎?很多事,都不是我們希望發生的,如果我們真的可以重新選擇,如果有選擇的機會,我想我們都不會那麽做的,對不對?”


    莫離琛點了點頭。


    白慕雅抬手輕輕的揉了揉他微蹙的眉頭,“別皺眉了,萬一有了皺紋怎麽辦?”


    莫離琛一愣,隨後展眉一笑,“真有皺紋了你會嫌棄嗎?”


    白慕雅搖搖頭,“不嫌棄。但是我就是不想你皺著眉頭。”


    莫離琛看著她目光極致的柔和,白慕雅湊過去,主動的吻上了他的唇,她想安慰一下他。


    自己的無心之舉,讓彼此之間,似乎多了一些什麽,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甚至覺得他突然害怕觸碰她。


    這是人做錯了事後本能表現出來的反應。


    她不要莫離琛一直這麽愧疚著,這樣會模糊他們之間的感情。


    過去的事,他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有太多的不得已,她深知他的內心的痛苦。


    她要的是他總是寵溺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像平時那樣,而不是現在這種帶著抱歉和愧疚。


    她不喜歡。


    有些事,若是兩人之間毫無關係,那麽也就可以那麽坦然的過去了。


    但……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越是如此,或許負罪感就越大吧。


    白慕雅不會吻,她不會帶動莫離琛的情緒。


    試了一下,她有些失落,她看著他,小聲的問道:“你不想吻我嗎?”


    莫離琛看著她,搖搖頭,“想,但是不敢。”


    “為什麽?”


    莫離琛笑了,“吻了就想要你,麵對你,我控製力不太好。”說著捏了捏她的小臉。


    他的目光又如同往常那麽柔和了。


    “那我們出去走走?”白慕雅湊過去看著他,“外麵的積雪好深了,我好多年都沒見過這麽厚的積雪了。”


    莫離琛微微挑眉,笑著說道:“好。我也好多年沒見過了,走,一起去附近走走。”


    江城下過雪以後就變得成了另外一番情景。


    他們因為方便,所以沒有住在郊區的度假酒店裏。


    莫離琛生怕白慕雅著涼,出來之前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


    他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小女人,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給她弄了弄劉海,白慕雅戴著的是一個彩條的絨線帽子和圍巾。是和糖糖同款的母女裝。


    有意思的事,後麵還有兩個絨線球,走路的時候就會晃來晃去。


    她仰頭看著他,衝著他微微一笑,說道:“其實不冷,我一直覺得比南川城暖和很多。”


    她說著蹲下身,從厚厚的積雪裏扒拉出一坨幹淨鬆軟雪,團出了一個雪球。


    站起身,她看到已經走在前麵幾步之遠的莫離琛。


    “阿琛。”白慕雅衝著他喊了一聲。


    莫離琛回頭看向,隨後就看到一個雪球扔在了他身上。


    他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雪,又抬眸看著正站在那邊捂著嘴偷笑的白慕雅,站在那邊,看著她,十分嚴肅的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走過去。


    白慕雅看他那麽嚴肅,心裏嘀咕了起來,不會真就生氣了?他應該不會這麽小氣吧?


    她稍稍的有些猶豫了,站在原地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


    莫離琛依舊還是那麽嚴肅,又低沉的重複了一聲,“來,過來。”


    白慕雅走了過去,說道:“就是一個雪球嘛,大不了……我讓你扔回來羅,你別生氣啦……”


    莫離琛垂眸看著正拉著他手臂認錯的孩子,然後他伸手將她往他那邊拉了啦,白慕雅還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但卻在隨後,莫離琛突然抬起腳,用力的踢了一下她身後的那棵樹,也幾乎在同時,他快速的離開這棵樹下。


    樹上的積雪,因為震動,全都坍塌下來,白慕雅隨之驚呼一聲,所有的積雪都落到了她身上。


    隨後便聽到莫離琛大笑的聲音。


    白慕雅睜開眼睛,莫離琛已經回到她身邊,一邊替她拍掉身上的積雪,一邊笑著說道:“還玩不玩?嗯?”


    白慕雅氣得直跳腳,“莫離琛!你好幼稚!”


    莫離琛笑得更歡了,“傻瓜!誰讓你要和我玩的。好不好玩?”


    白慕雅轉身,又去捧了一坨積雪丟向莫離琛,莫離琛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了,身子微微一躲,然後自己也去捧了一坨雪,扔向白慕雅……


    直到兩個人玩兒累了,才停了下來。


    白慕雅看著莫離琛頭發上衣服上全是,頭發都亂了。


    她捂著嘴咯咯咯的笑著大概不是她親眼看到,實在難以想象,莫離琛會玩兒得這麽瘋。


    她墊著腳尖替他拍掉頭發上的雪,笑著說道:“莫總這樣子千萬不要被別人看到。”


    “為什麽?”


    莫離琛也伸手替她拍掉帽子上的雪。


    白慕雅眼眸中滿是柔情,笑著說道:“不然莫總的威嚴都沒了呀。”


    莫離琛不由的輕笑出聲:“小丫頭。”


    兩人似乎就是撇開所有一切過來過個周末的。


    說實在的,除了老城區還能找到一些兒時回憶,其他地方也隨著時間的過去,都變得不認識了。


    不過白慕雅還是準備帶了一點點江城的特產回去。


    挺好笑的行為。


    現在去哪兒,買什麽東西都挺方便的,這種帶特長回去實在也是覺得總是要帶點回去,象征一下。


    海城有種糖糕,挺好吃的,最後也是找到了一家做糖糕三十多年的老店裏買了幾盒回去。


    給米嵐帶一點,公司同事總是要搞好關係的。


    這些人際關係莫離琛倒是並不擔心,也就隨她了,笑道:“記得再多買一盒拍拍你上司的馬屁。”


    白慕雅看看他,一下沒忍住,笑了。


    不過她還真買了一盒回去送給了顧謙。


    莫離琛則是任勞任怨的替她提著很多東西。


    這時,有輛越野車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時候,白慕雅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朝著那輛車望過去。


    莫離琛在她後麵打電話,打完電話回來,看到白慕雅在朝著那邊張望,走過去,伸手輕輕將她的頭擰了回來,沉聲說道:“看什麽呢?看得都出神了?”


    白慕雅看看他帶著一點酸酸的感覺,不由覺得有點好笑。


    原來莫離琛也會吃醋啊。


    她搖搖頭,看著他笑著說道:“不是,我就是剛剛看到開過去一輛越野吉普車,我想到一個人了。”


    “誰?”


    白慕雅看看他,說道:“我說你得答應我不能生氣。”


    “嗯。”莫離琛應了一聲點點頭。


    白慕雅想了想後說道:“我那時候第一次例假來,但是我年紀小不知道,那天我一個人在路邊,看著自己身上突然好多血,以為自己要死了,嚇得蹲在路邊大哭。後來路過一輛和剛剛開過去的一模一樣的吉普車,有個二十左右的大哥哥,他將我送去了醫院,我還記得,也是他替我買了衛生棉,又重新替我買了衣服讓我換掉弄髒的衣服。也是他通知了我爸爸,隻是後來我睡醒後他也離開了。”


    莫離琛看著她,白慕雅說著看看他,與之四目相對,眨了眨眼睛,說道:“你說好不生氣的。”


    莫離琛眸底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他看著她沉聲說道:“這麽久遠的事了,你竟然還記得這麽清楚?”


    白慕雅說道:“那是因為比較特殊嘛。我第一次來例假,我永遠都記得。因為那時候我爸一直都很忙,家裏也沒有人告訴我這些,當時又覺得肚子好痛,我都嚇壞了。所以我才記得那麽清楚的。”


    她還擔心他不相信,於是繼續說道:“真的。”


    莫離琛看著她,垂眸一笑,“那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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